“皇后娘娘,丞相大人,二公子。”伴随着这声急切的呼喊,只见一人神色惊惶、脚步踉跄地冲进了帐篷之中。他跑得如此匆忙,以至于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来到了三人面前。
“什么?究竟发生何事?快说!”苏丞相见状,脸色骤然大变,猛地站起身来,神情紧张地大声催促道。
此时,那来人已是浑身颤抖不止,仿佛被恐惧所笼罩。他结结巴巴地开口:“三......三......三公子回来了......”
听到这话,苏丞相不禁皱起眉头,心中虽有疑虑,但还是说道:“子郁回来了?那就让他进来吧。”一旁的苏子闵也是满脸疑惑地看着眼前这个仍在不停颤抖的侍卫,而苏绾绾的心底则莫名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然而,就在众人屏息等待之时,那侍卫却用一种近乎绝望的语气再次开口:“......三......三......三公子死了。”
此言一出,宛如一道晴天霹雳,震得在场所有人都惊愕不已。苏子闵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跪在地上的那人,一时间竟呆立当场。而苏丞相更是如遭重击,一口气没能提上来,身体摇晃几下后,便颓然跌坐在椅子上。
见此情景,苏绾绾急忙快步上前,伸手扶住摇摇欲坠的苏丞相,关切地轻唤一声:“爹。”
“到底怎么回事?”稍稍回过神来的苏子闵,声音略微发颤地问道。
那侍卫深吸几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已的情绪,然后缓缓说道:“刚刚三公子的坐骑墨素独自回来了,我们起初并未在意,待将墨素牵去喂食发现墨素身上全是血迹,我们沿着血迹找了过去,发现了三公子的尸体。”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已带着明显的哭腔。
听到这里,苏子闵只觉眼前突然发黑,脑袋里嗡嗡作响,仿佛有千万只蜜蜂在耳边盘旋飞舞,令他感到天旋地转、站立不稳。他下意识地伸出双手想要抓住些什么来支撑自已摇摇欲坠的身体,但周围却空无一物。
苏子闵紧紧咬着牙关,努力克制住内心汹涌澎湃的震惊与悲痛。他知道此刻绝不能让情绪占据上风,必须保持冷静才能理清头绪,找出事情背后隐藏的真相。于是,他紧闭双眼,深深地吸气再缓缓吐出,如此反复几次之后,终于感觉心中稍稍平静了一些。
睁开眼睛,苏子闵开始仔细思索起这件事的每个细节。墨素,那可是苏子郁的战马啊!子郁已经……这个念头刚一闪过,苏子闵的心就猛地揪紧了起来,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不,不会的,一定还有别的可能。
幕后黑手会是谁?是大皇子吗?亦或是二皇子?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一连串的问题如同潮水般涌上苏子闵的心头,令苏子闵越想越是心烦意乱。
就在这时,苏子闵意识到当务之急是尽快搞清楚事实的真相。想到此处,他再次深深吸了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将心头的恐慌和混乱思绪强行压制下去。然后,他转头看向身旁那个因为恐惧而浑身颤抖不止的侍卫,急切地问道:“三公子在哪里?快告诉我,他在哪里?”
侍卫被苏子闵突如其来的发问吓得不轻,结结巴巴地回答道:“回……回二公子,三公子正在帐篷外,墨素也被牵了过来。”
听闻此言,苏子闵只觉得自已的脑袋嗡的一声响,像是被一道惊雷劈中了一般。他来不及多想,毫不犹豫地转身朝着帐篷外狂奔而去。
刚一出帐篷,那熊熊燃烧的篝火便跃入了他的眼帘。而在篝火旁边,一匹通体漆黑如墨、神骏异常的战马正静静地伫立着。这匹战马正是苏子郁的爱马——墨素。
仿佛是感受到了主人亲人的靠近,墨素原本低垂的马头瞬间高高扬起,它那双明亮的大眼睛里更是闪过一丝熟悉的亲近之意。
然而,此刻的苏子闵却完全顾不上与墨素打招呼。他的目光直直地投向不远处那张临时搭建起来的台子上,那里躺着一个用白布覆盖着的身影。
苏子闵的心猛地揪紧了,他颤抖着脚步一步一步地走向那个台子。当他终于来到近前时,缓缓伸出手去,轻轻地掀开了那块白布。
刹那间,一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面庞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只是,此时这张脸上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神采奕奕,有的只是一片苍白和死寂。苏子闵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之人,嘴唇微微颤动着:“子郁……子郁……子郁!”
苏子闵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他颤抖着双手,轻轻抚摸着苏子郁那已经变得冰冷无比的脸庞,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接着,他又小心翼翼地将那块白布彻底掀开,想要看清楚弟弟身上到底受了怎样的伤。
只见苏子郁的胸口处有着一大滩触目惊心的血迹,那血渍早已干涸,呈现出一种暗红色。而在心口的位置,衣服破开了一个大洞,透过洞口,可以清晰地看到里面狰狞的伤口。
这时,一旁的太医战战兢兢地走上前来,声音带着些许颤抖说道:“二公子,请节哀。三公子是被人一刀致命,这刀直刺心口,当场便已气绝身亡。此外,他的肩上还有一处伤口,想来也是与人打斗之时所留下的。而且,从他身体其他部位的一些青紫痕迹来看,三公子生前应该经历过一场激烈的搏斗。”
苏绾绾此时搀扶着苏丞相从帐篷里面走了出来,看见苏子郁的遗体,
苏丞相挣脱开苏绾绾的搀扶,朝苏子郁走了过去,每一步都似乎承载着千斤重担。火光照在他那略显佝偻的背影上,却未能驱散他周身的沉重与阴霾。
苏丞相的步伐踉跄,眼神空洞而迷离,仿佛灵魂已在这一刻被抽离。
当他终于站定在临时搭建的台子前,目光触及到静静躺在那里的三儿子苏子郁的遗体时,时间仿佛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