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卡西睡了六次觉了。
小不点还是没有回来。
领域最尽头,是一片白茫茫的光幕,淡淡的鎏金光纹流动着,像是一片蜿蜒缠倦的小溪流。
宇智波祁牵着卡卡西的手走到光幕前,伸手摸上银白的屏障。
“每次走到这里,都有种不真实感,让我觉得我是真的死了,而不是还活着……”
宇智波祁今天穿着一件缥绿色的高领上衣,下身是白色短裤,露出一节纤细的小腿。
宛若神祇的脸上灿若曦晨,眉宇间舒畅坦荡,唇角勾起。
许是心情好的原因,面颊红润,唇瓣嫣红。
看上去像一幅迭丽荡漾的美人图。
连光都对他格外偏爱。
卡卡西看着他的短裤皱眉 。
“记得我十几岁时,木叶刚刚成立的时候,在知道那个赫赫有名的家族——就是你们旗木家族也加入木叶时,我很高兴。
我从小就身体不好,不能练习对体术要求很高的忍术,旗木白牙流的刀法又是忍术与体术完美结合的流派。
在当时盛极一时,为此我还特意求着当时的旗木家主给我写了卷轴。
你知道的,旗木家族的白牙流向来口口相传,代代相授,只有极少数的卷轴也只记录了每个阶段的学习技巧。
但我有关系啊,我可是宇智波族长的弟弟,妥妥的关系户,直接连蒙带骗狗仗人势,成功要到全套卷轴。
旗木族长亲笔~
但我也就只能看看外壳啦,根本学不了一点,因为他给我使绊子,给的卷轴需要旗木家族的血液才能打开。
多坏啊。
我啊,没见过真正的白牙流 。
所以……卡卡西,你可以给我展示一下旗木家族的白牙流吗?”
宇智波祁为自已的私心铺垫了一长段的话,最终小心翼翼的表达的自已的愿望并附带一个大眼睛软萌攻势。
旗木卡卡西觉得脸上有点热。
“抱歉,我还没学会……”
“诶……不是六岁了吗?没关系的啦,有什么给我看什么嘛……”
“不是,教导我的人……也就是我的父亲,去世了。”
宇智波祁沉默了。
旗木卡卡西却异常冷静的说着自已父亲死亡的经过。
宇智波祁难得的又沉默了。
空气沉寂着,像是多年积累在老旧桌案上的灰尘,好像轻轻一吹就是满目疮痍。
“在这里学吧。
那卷封印卷轴还在我这里,需要旗木家族的血液才能打开呢。
给你吧,算是把你带到这里来的赔礼。
好好的,把白牙流传下去。
这么厉害的术,消失了会很可惜的。
这也是你父亲的愿望吧,他可能也在后悔,没有把白牙流交给你再离开……”
旗木卡卡西低垂着的头终于抬了起来。
宇智波祁清楚的看着他面罩上的水迹。
一双红彤彤的眼睛。
眼尾泛着红。
孤寂的情绪被喜悦冲刷,却还是会留下阴霾。
压抑着的情感爆发,无数的怨怼与茫然无措的质问,只余下庆幸。
庆幸什么呢?
也许是那天下的雨吧……
让我与他相遇。
宛如天使般降临在他面前。
我向神明祈愿,与你再续良缘。
牙齿咬破食指,血珠滴在发黄的卷轴上,晕开点点痕迹。
墨迹如游龙般,形成一道道矮小的文字。
密密麻麻的挤满整张卷轴。
“现在想来,那老家伙是不是故意的,就是成心让我帮他保管秘术呢……”
宇智波祁嘀嘀咕咕道。
伸手帮卡卡西把还在流血的食指捏住。
“真是的,还在流血啊卡卡西。”
语气像是在埋怨,又好像是噫语。
低低的嗓音从上方传来,呢喃着温柔舒心的话,像是一碗淬了蜂蜜的羹汤。
腻歪人的挑招着。
旗木卡卡西手指一抖,手里的卷轴差点掉下去。
手下意识的想抽走,却又像贪恋什么似的,任由那只手捏着自已的指尖。
他的手还是一如既往的冰凉,但却让卡卡西觉得很温暖。
暖的人热烘烘的。
“……谢谢,祁。”
卡卡西犹豫良久,还是没把那声“哥哥”喊出口。
宇智波祁一贯不会安慰人,向来都是旁人安慰他,见旗木卡卡西语气渐好,还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
唇边淡去的笑意也慢慢回笼。
“小孩子就是要多笑笑嘛,这样才可爱。”
虽然宇智波祁从未真正见过他笑的样子,只有他开心时弯起的眉眼。
那时到像个真正的六岁的孩子了。
还是个喜欢吃鱼的孩子。
“今天心情好,我们去做个别样的鱼吧,糖醋口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宇智波一族都嗜甜如命。
酸甜口的菜色很受欢迎。
可惜在那个饭都吃不饱的年代,糖可是很稀有的东西。
他很久才能让宇智波斑给他做一条。
篝火狐鸣。
旗木卡卡西把那一坨黑不溜秋泛着酸气的食物拿远。
“怎么会?斑哥就是这么做的呀……明明是按照步骤来的。”宇智波祁哭丧着脸。
旗木卡卡西看了他一眼。
有下河捞了一条鱼上来,麻溜的剖腹杀鱼,用着宇智波祁相当齐全的料理包,成功做出了糖醋鱼。
“嘶咕咦~卡卡西好棒,第一次就可以做的这么好!以后一定是一个居家好男人!”
宇智波祁边吃边夸赞。
卡卡西微笑着,夹起一块鱼,速度飞快的摘下面罩塞进嘴里。
“好吃吗?”
“嗯嗯嗯!”
“以后我做给你吃。”
只许吃我做的鱼。
把那些人都忘了吧。
看我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