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先出去,不许打扰。”丁佳觅安排道。
丁正佑哪里肯走?
“佳觅呀,你可别不懂装懂啊!你一个搞广告策划的,怎么会针灸呢?别乱来!”
林少蔓见女儿连针灸用具都有了,猜测可能真的会一点儿。
她谨慎地问:“佳觅呀,你这针灸是什么时候学的?”
“这几天。”
这几天!
夫妻俩都吓出了一身冷汗,惊恐得大眼珠子差点儿就要掉下来。
丁正佑守在自已老婆床前,张开双臂挡住女儿:“不是佳觅,你才学几天就拿你妈下手,太狠了点吧?
我听说这玩意儿要是扎错穴位,后果是很严重的。听爸一句劝,快点放下手里的针,还是好孩子啊!”
丁佳觅莫名感觉自已成了犯罪份子,被警察叔叔劝告要放下武器立即投降。
她只好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开导。
“你们想,反正我妈的腿,医生都没有办法治了,你们就让我试试看,万一好了呢?我如果不是真的会,也不敢对自已的妈妈下手呀!”
看着女儿这么坚定,而且女儿从小到大都很诚实,应该不是假的。
夫妻俩半信半疑。
林少蔓认命地叹了一声:
“死马当成活马医,反正都这个样子了,就让咱们女儿试试看吧!”
丁正佑还不敢放下张开的双手。
好在这次,林少蔓态度坚定地支持女儿,他也没了办法。
丁佳觅轻轻推着爸爸出门。
老头边走边千叮咛万嘱咐:“下针时要小心,千万别搞错啊!”
“知道了爸,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从现在起不要吵我!”
丁佳觅关门后,还上了锁。
林少蔓虽然心中忐忑,但看着女儿镇定稳重的样子,还是很欣慰的。
不管有没有用,女儿这份孝心,她不能辜负。
丁佳觅将针灸用具摆放整齐,然后仔细地给针消毒。
接着,她开始全神贯注地对准穴位指捻、施针。
血海穴、梁丘穴、鹤顶穴、犊鼻穴、阴凌泉穴、阳凌泉穴……
中间还在某些穴位丛刺放血。
看着女儿有条不紊地操作着,林少蔓一颗七上八下的心总算渐渐定了下来。
大约十五分钟后,施针完毕。
丁佳觅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轻声开口:“妈,静等二十分钟就可以取针了。”
“好的。”
林少蔓脸上有欣慰的笑意,“看起来,你是真的会针灸。”
“嗯!”
丁佳觅眸光明亮,神色泰然。
“妈,今天是第一天,我用了通筋骨针灸法。
明天晚上,我再给你用通神经针灸法、后天晚上是通气血针灸法。一天一种,施完这三种,你的腿就能够恢复知觉了。”
“真的吗?”
林少蔓脸上有了喜色,半信半疑,“医生都说治不了的病,你竟然能治好?”
丁佳觅语气笃定:“嗯,过几天你就知道了。”
“我相信你!”
等到取完针,收拾好针灸用具,丁佳觅才把卧室的门打开。
其实,这三十多分钟里,丁正佑一直在门口徘徊。
他觉得自已一颗苍老的心,沉重得像被压在了五指山下,不知猴年马月才能解脱。
走进卧室,他急冲冲来到床前,对着老婆仔仔细细查看。
奇怪!
老婆的脸色似乎比刚才红润一些,精神也比刚才好一些。
丁正佑着急地问:“少蔓,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没有,感觉挺好的。”
林少蔓为女儿作证,眼里带着欣喜:
“从佳觅给我针灸的过程,我看得出她是真的会治病。这个疗程需要几天时间,过几天才能看到疗效。”
听了老婆的证词,丁正佑才有了信心。
他看向女儿,问:“你妈夸你呢,看来你之前就给不少人针灸过吧?”
“没有。我妈是第一个。”
第一个?
丁正佑突然有些站立不稳,一颗心又怦怦跳个不停,重复了句:
“少蔓,你真没觉得哪里不对劲吗?”
“没有,好得很!”
丁正佑摸了摸头顶上的地中海,稍稍放下心来。
正事做完,丁佳觅看了一下时间,已经不早了。
匆匆打车回宿舍。
今天忙碌了一整天,真的好累好累!
明天还要开早会呢,她得赶紧睡觉……
*
白蒙蒙的房间,中央有一张床。
床上睡着一男一女。
女子未醒,身上穿着一套白色的休闲运动服,面容甜美娇俏。
男人穿着一套宝蓝色的休闲服,侧躺在她的身边。
明司尧醒来已经有些时间了。
他刚醒的时候,丁佳觅还没有出现在这张床上。
等了好久,她才来。
此时的她睡得很香,呼吸平缓,睫毛纤长浓密,黑发软软地顺着耳边垂下来。
几缕细发贴在粉嫩的唇边,似乎在勾引他的视线。
男人看得入神,目光温柔宠溺。
他轻轻拨了拨女子嘴边那几缕调皮的细发,手指有意无意地滑过那迷人的红唇。
娇嫩、温热、柔软。
心微痒!
男人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黑眸里氤氲着柔光,修长的手指轻轻托着腮,狐媚眼一瞬不瞬地盯着佳人看,移不开视线。
忽然,丁佳觅动了动,蜷缩成一团。
明司尧小心触碰一下她的小手,感觉有些冰凉。
于是,他朝她身边靠了靠。
兴许是感觉到温暖的气息,丁佳觅缓缓往他怀里钻了钻。
明司尧一动不动,当抱枕,用身体为她取暖。
渐渐地,他也闭上了眼睛,享受这难得的温存。
过了许久,女子才嘤咛一声睁开眼。
神色有些茫然。
当她看到自已紧紧抱着睡了的明司尧时,小脸霎时一片绯红。
吓得急忙溜下床,准备直接离开这里。
谁知道走了几步,背后忽然传来男人慵懒磁性的声音:
“怎么没跟我打招呼就要走呀?你不是答应过,如果我没醒的话,会叫醒我的吗?说话要算话!”
“我哪里食言了?你这不是醒了嘛。”丁佳觅急于离开,“我先走了!”
“等一下!”
丁佳觅脚步一顿。
明司尧跳下床,走到她身边,挡在黑门前面。
他的眼底有揶揄的意味:“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做什么亏心事了?”
丁佳觅双手摸着脸蛋。
很烫!
她火速说了句自认为很不错的措辞:“我、我抹腮红了……”
“哦——”
明司尧忍住笑,“还说你不爱漂亮,连睡觉都要抹腮红?”
丁佳觅尴尬到不行。
小脸更烫了,低着头不敢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