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南下金陵,其他人都可以忽略,但是甄家不能忽略。甄家的老夫人是当今的奶妈,先皇去世早,当今能在水深似海的皇宫安稳长大,甄家老夫人出力不小。好几次当今被人投毒,要不是甄家老夫人机警,当今活不到亲政。所以当今六次南巡的时候,其中四次住在甄家,两次住在江南织造衙门,而江南织造衙门也是甄家控制。
当亲对于甄家老夫人的感情不是母子,胜似母子,甄家老夫人不是太后,胜似太后。当今和太子知道甄家是江南最大的不稳定因素,但是当今念及甄家老夫人的抚育之恩,还是曾经指着甄家老夫人说道:“这是吾家老人。”
有了当今这句话,在当今驾崩和甄家老夫人薨逝之前,甄家在江南就是无敌的存在。即便是甄家老夫人薨逝,只要甄家能谨守本分,甄家百年富贵是跑不了。太子虽然不喜欢甄家,但是对于甄家老夫人还是很敬重的,往大了说,甄家老夫人不只是对当今有恩,对皇族乃至大周朝都是恩深似海。
也就是因为甄家老夫人的恩情,皇室和朝廷才能容忍甄家这个疑似江南王的存在。甄家对于太子的到访也很是激动,提前好几天就开始准备。太子到甄家并没有摆出太子的仪仗,而是以孙辈的姿态拜访甄家老夫人。
甄家老夫人看到太子到来,很是开心,笑着说道:“承哥儿,你是最像当今的,无论是性格和相貌都像。看到现在的你,我就会不自觉的想起当今,你命比当今好,有个好父亲,无需像当今一样在幼小的时候就受尽苦难磋磨。”
甄家老夫人的话其实有些僭越,如果较真,可以治个大不敬之罪。但是无论是太子还是当今都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给甄家老夫人治罪,甄家老夫人对于当家和皇室来说,恩情太重。
太子说道:“老夫人,父皇一直都很挂念你,我这次南下,父皇就多次叮嘱我,要我代替他给您磕头。祝您身体健康,福寿延年。”
说完太子就真的跪在地上磕头,就像是孙子给奶奶磕头。甄家老夫人看到太子跪下,就连忙站起来,闪在一边,躲过太子磕头。甄家老夫人这么做其实都是为了甄家其他人,以他的功勋,太子给他磕头还是可以承受的,只是太子是将来的皇帝。现在甄家老夫人受了太子的大礼,让太子心生不满,等到太子登基拿甄家出气,到时候找谁说理去。
太子磕头的时候,看到甄家老夫人多开自已的大礼,就心生感叹:果然甄家老夫人是一个知进退,识大体的人,不想其他甄家人一样贪得无厌,还无才无德。
等到太子磕完头,甄家老夫人就双手扶起太子说道:“太子殿下,我虽然抚育当今略有薄功,但是当今对于我,对于甄家都是恩宠过盛。我儿应嘉无才无德,却担任钦差金陵省体仁院总裁。我这个行将就木的老人也是享受着太后般的尊荣,我就担心我死之后,甄家无以为继啊。”
太子虽然心里想着:以现在甄家人的德行,只怕甄家老夫人薨逝之后难逃抄家的下场。但是太子还是说道:“老夫人多虑了,以甄卿家的德行操守,甄家至少还可以富贵百年。”
甄家老夫人听了太子的话,笑呵呵的说道:“我儿应嘉是什么德行我心里有数,不给当今和太子添麻烦就不错了。”
太子在甄家吃完晚餐之后离开甄家,住到了军营,毕竟现在太子主要是为了领军平定倭寇之乱才来的江南。至于梳理江南各方实力的事情不着急,等平定倭寇之后,挟大胜之威可以平推整个江南。到时候所有地方势力和世家都不敢明面上反对朝廷政令,了不得了最多阳奉阴违,甚至是如果太子手狠一些,他们阳奉阴违都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