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字出口,她突然上前几步走到宇文潇面前,然后俯身低头,在宇文潇的唇上轻轻亲了亲,接着退后几步微笑说道:“打完了。”
嗯……王爷的唇触感不错哦,滑滑的,弹性十足,还带着一股子清新之气,亲起来蛮舒服的。可惜,不能多亲几下。
百里倾云不无遗憾地想着,却不知宇文潇已经被她的动作震得如遭雷击,僵直了身体,手捂嘴唇半晌无言!
她……她……她方才做了什么?居然……亲了自己?她的唇真软,真香,就像一块最可口的点心,让人忍不住想要一口吞进肚子里。可惜……只亲了那么一下……
眼看宇文潇还在盯着自己发呆,百里倾云也觉得自己方才的举动实在太过大胆,却故意微微一笑说道:“怎么,打得太重了?王爷后悔了?”
“公主……这算什么?”宇文潇总算回神,深吸一口气压住了狂乱的心跳,故意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看来公主还是打算就此罢手,那本王只好……”
“王爷,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百里倾云一抬手,阻止了宇文潇的动作,“王爷方才承诺妾身,无论妾身用什么打、打得多重、打多少,此事都就此作罢。如今言犹在耳,王爷想反悔?”
“可是……”
宇文潇还欲反驳,却发现早已被百里倾云截断了所有退路,不由轻叹一声说道:“公主何必如此?错怪了公主,本王心里实在愧疚不安,公主再这样,岂非更让本王寝食难安?”
“偷得安逸王一缕香,妾身有得赚哦!”百里倾云眨眨眼,淘气地说着,“虽然昨日王爷对妾身做的一切着实令人气愤,但王爷既有苦衷,妾身也不能得理不饶人,只盼日后王爷处事之时,能考虑得更加周全之后再动手,也就是了。”
“是,谨遵公主教诲!”宇文潇肃然起敬,恭敬地抱拳鞠了一躬,“此事公主既不再计较,那么弄影……”
“初弄影之事,轮不到妾身做主。”百里倾云很清楚自己的位置,因此更不打算借此要挟宇文潇对初弄影怎么样,“在这件事上,虽说妾身受了些冤枉,但她毕竟不曾对妾身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因此如何处置于她,该是王爷和妖娆姑娘的事,不需要征求妾身的意见。”
宇文潇沉默,片刻后叹口气说道:“即使如此,本王便先回去了……”
“王爷,稍后再走。”眼见月无泪已经拿了冰块回来,百里倾云忙取了纱布包好,“容妾身为您敷一敷脸,这红肿便消退得快些。”
宇文潇点头:“有劳公主。”
觉察到冰块敷上了自己的脸,冰冰凉凉,原先的热辣剧痛陡然减轻了不少,宇文潇盯着百里倾云绝美的脸,一时竟有些痴了。
觉察到他的注视,百里倾云倒是不曾在意:“王爷看什么?妾身脸上的红肿已经退了,不妨事。”
“你……哪壶不开提哪壶,这是在故意加重本王的负罪感?”宇文潇苦笑,叹了口气,“本王还是有些不懂,公主何以愿意如此轻易地原谅本王?昨日本王对公主说的那些话实在很……混账。”
“人在盛怒之下,往往口不择言,倒也不能全部当真。”百里倾云微笑,眼神睿智,“何况妖娆姑娘怀的毕竟是王爷的亲生骨肉,无论哪个做父亲的看到自己的孩子没有了,都必定会万分痛苦,理智尽失。王爷既然也是受害者,而且受的伤害比妾身还要重,那妾身又何必再硬往王爷的伤口上撒盐呢?”
那孩子不是我的,宇文潇咬紧了牙,才没有将实话说出口,否则其中牵连甚广,一个不小心便会惹来滔天大祸,只得让百里倾云继续误会下去了。
“潇哥哥!潇哥哥!”初弄影的声音骤然靠近,紧跟着砰一声撞开门冲了进来,“你们……”
死贱人!你干嘛靠潇哥哥那么近,还在他脸上摸来摸去?潇哥哥居然没有甩开她,难道真的没她的美色所惑……
百里倾云后退几步离宇文潇远了些,然后将冰块放在一旁:“好了,王爷先回去歇息吧,红肿之处明日便可消退。”
宇文潇点头,起身说道:“弄影,你跟随本王到此,可是要向王妃赔罪?”
“我……”初弄影咬牙,恨得牙根儿疼,“我为什么要赔罪?我……”
宇文潇冷笑,绕过初弄影的身子便向外走。初弄影愣了一下,一把抓住了他:“潇哥哥!你到底什么意思?对我就不理不睬,对她就……就和颜悦色!你……你真的不顾我们多年的情分……”
“我与你有何情分?”宇文潇甩脱初弄影的手,笑得好不冰冷,“纵然有,也不过是师兄妹之情,我又有哪一点亏待过你这个师妹?可是如今,你居然做出这等没人性的事,还谈什么情分?”
“你……什么师兄妹?我们明明是……”初弄影恼羞成怒,却又不愿在人前出丑,只得拼命压下心头怒气,强挤出一丝笑容,“潇哥哥,我们出去再说,可好?不要让‘外人’掺和我们的私事……”
我是外人?百里倾云冷笑,沉默不语。宇文潇回头看了她一眼,勉强点头:“我已代你向公主赔罪,公主大人大量,不再计较你所做的一切。你先回去,我马上就到。”
好,很好,果然被夜姐姐说中了!你这个死贱人果真会做戏,假装大方地原谅我,好博取潇哥哥的欢心,是不是?
初弄影大怒,狠狠瞪了百里倾云一眼,掉头而去。宇文潇叹气,迈步跟上,走了两步却又回头,目光炯炯:“公主,方才你打本王那一下……”
百里倾云俏脸一红,却不曾回避:“怎样?还是觉得打得太重?吃亏了?”
“……并非打得太重,”宇文潇微笑,清朗的眸子渐渐变得幽深,“而是打得太少了,如此打法,再多也不嫌。”
“你……”
百里倾云一怔,宇文潇已经轻笑着转身而去。月无泪十分好奇,不过有凑过来问道:“公主,您刚才打王爷了?真的假的?如何打的?”
百里倾云似笑非笑,朝月无泪招了招手:“来。”
月无泪靠近,百里倾云便在她耳边低语一阵。月无泪顿时惊奇地挑高了眉头:“啊?公主您……您……您厉害!奴婢佩服!”
品味着百里倾云唇上留下的芳香,宇文潇离开了纤羽阁,却发现初弄影正在前方不远处等他,见他走近,初弄影忙窜过来,急急地说道:“潇哥哥,你可千万莫要被那死贱人给骗了!她就是故意装出那副大仁大义的样子来欺骗潇哥哥的!莫忘了她亲生父亲是谁,她怎么可能与潇哥哥一心……”
“弄影,这些话不需你说,本王自然知晓。”宇文潇淡淡地打断了她,“还有,如此大逆不道之言,以后万不可随意提起,以防隔墙有耳。公主已不计较你陷害之举,你也莫再多说,回去吧。”
“潇哥哥,我……”明显地觉察到了宇文潇对自己的疏远,初弄影只觉心慌意乱,又要上前抓住他,“我没有别的意思,真的只是想把那个死贱人赶走,免得她坏了我们的大事……”
宇文潇轻轻巧巧一个转身,躲开了初弄影的手:“她毫不知情,绝不会坏了什么大事,倒是你,若再如此任性妄为,才早晚坏了大事!弄影你记住,从此之后安稳些,别再对付公主,听到了吗?”
“我……”
“听到了吗?”宇文潇回头看着她,目光清冷。
初弄影暗中咬牙,不得不点了点头:“是,我……我知道了。可是潇哥哥,你也一定要离那个死贱人远一些……”
“还有,不得辱骂公主,不管在人前还是人后都一样。”宇文潇回身便走,竟是毫不留情,“纵然她是皇上的女儿,但自她嫁入安逸王府,却从未做过一件伤天害理之事,反而连连救了多人,倒是你……”
宇文潇渐渐远去,初弄影越想越气,恼恨不已:“百里倾云,你去死!本姑娘跟你势不两立!居然蛊惑潇哥哥对你动了心,你该死!本姑娘跟你不死不休!”
果然如百里倾云所说,虽然初弄影害死了夜妖娆的孩子,又陷害百里倾云,但她毕竟是初闻笛的女儿,夜妖娆又表示不愿追究,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虽说百里倾云因此挨了宇文潇两巴掌,但事情真相毕竟已经弄清,宇文潇更是不惜亲自上门赔罪,百里倾云又不曾受到实质性的伤害,自然也就无法再强行要求宇文潇惩罚初弄影。何况,那也非百里倾云本意。
夜妖娆失去孩子之后,身体极为虚弱,暂时留在安逸王府之中休养,等恢复之后再回潇潇馆。幸亏当日“为夜妖娆赎身”的话尚未传出,此时倒不需要费心再去解释。不过她也不愿再留在飒然居霸占宇文潇的住处,便由初寒醉负责另外收拾房子安顿了下来。
冷少情挂念百里倾云,因此曾派人前来询问。百里倾云感念他的牵挂,将事情经过告之,冷少情也就放下心来。
此事既已解决,百里倾云便重新开始筹划开药铺之事,并很快做好了一切准备工作,为药铺取名“安宁堂”,择吉日开业。宇文潇对她本就心存愧疚,又见她心意已决,倒也不再阻拦。
得益于百里倾云出神入化的医术,再加上她的确如先前所言,若有家穷心善者前来就医,她便以安逸王府的名义免费赠药,博得百姓一片叫好之声,人人都在争相传诵安逸王和安逸王妃的恩德,一时传为佳话。
也正为如此,每日里来安宁堂求医的患者络绎不绝,常常将百里倾云和月无泪忙得晕头转向。除此之外,百姓们也终于见到了五公主那不多见的绝色,更是惊为天人,一时间,安逸王妃的美名传遍京城,风头甚至盖过了以“好色”闻名的宇文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