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族第一阶段,龙息凝定,便要五百年。”白隐星拿出一本古书,摊开给一龙一人看,“第二阶段,鳞化玉,更是要耗费千年。”
“化龙角,虽说时间最短,却也要三百年。”
“第四阶段,现人形,又要五百年。”白隐星指着字,“最后凝神识阶段,更是要耗费七百年。”
洛尘听着这些年岁,也没什么反应。
他已活了上万年,三千年,对于修仙者而言,不过是弹指间。
更何况,洛尘早已有了想法。
当夜。
洛尘站在床边,看着小龙在睡梦中无意识蜷缩着尾巴,伸手抚过闪着微光的鳞片。
“既然要走,为何不与他说一声?”白隐星倚在门框上,压低声音。
洛尘收回手,转身时神色已恢复了一贯的淡漠:“说了,他便要跟着去。”
“你这人!”白隐星摇头,多大的人了,还啥事都不说,“好歹留个字条,这小家伙黏你,醒来见不到你,怕是要急坏了。”
“劳烦师兄照看。”洛尘整理了下衣袖,声音淡淡,“我去去便回。”
他这话说的,仿佛就只是出门走走。
看着洛尘转身离去的背影,白隐星忍不住又看了眼熟睡的小龙,无奈叹气:“他对你如此好,你以后,可莫要让他伤心。”
次日秦远迷迷糊糊醒来,习惯性的去找洛尘,却发现,洛尘屋子里没有人。
白隐星看着他往洛尘屋子里飞,瞧见扑了个空后,才缓缓走了过来:“醒了?”
师尊去哪了?
秦远尾巴尖不安的摆动,小龙爪指了指屋内。
“他啊。”白隐星从怀中拿出玉瓶,今日用完,龙涎香就没了,“去办点事,过些时日便回,你且安心在这儿住着。”
秦远有些焦躁,不安的在空中盘旋了一圈,昨晚师尊还在给他顺鳞,怎么一早就不见了人影?
或许是经历了上辈子的那些事。
秦远在大部分的时候其实很焦躁。
尤其是在看不见洛尘的时候。
“他是为你。”白隐星语气认真,“你若是真想让他安心,便乖乖在这里等着。你想想,他若是带着你去,得分多少心?”
所以师尊到底干嘛去了?
秦远用爪子抓着白隐星的衣服,想要询问,从他喉咙里出来的只有龙吟声。
白隐星显然是想转移话题,连忙拿出一张图纸瘫在桌上:“师弟他神通广大,你就别乱操心了,看看这个,我打算在山谷中间建一座藏书阁,喏.....”
他自已绘制的,看起来的倒是精巧:“三层高,每层都要用上品檀木,四周还准备种些花。”
秦远瞥了眼白隐星手中的图纸,哪里有心情看啊。
“这里,到时候开辟一片药田。”白隐星拽着秦远,指着图纸上一处开阔地,“到时候种些灵草,师弟最怕疼了,到时候多种些止疼的灵草,等他回来干嚼都高兴。”
秦远龙脸耷拉着,烦躁的用尾巴打了白隐星两下。
这能有什么力度,被打了,白隐星也不疼,继续说道:“看到这块了吗?到时候弄个练功房,你啊,要是想快点化形,平日里也该好好修炼才是,要不等师弟回来,见你一点长进都没有,该失望了。”
秦远龙眼眨了眨,这话倒是真的。
就算师尊不在,他也得勤加修炼才是。
“还有洛尘那个院子。”白隐星捏着下巴,“也该重新修缮一下,他那人最是爱干净,平日除了你,谁都不爱搭理,我们也得给他留个独处的地方才是。”
秦远立刻点头。
上一世,师尊的屋子就是逍遥谷最偏僻的位置,他生性爱安静,不爱被打扰。
白隐星看着小龙渐渐被安抚下来,暗暗松了口气,在心中默念:师弟,你可得快些回来。
就这样,一人一龙开始忙碌了起来。
白天,白隐星每日都要变着法子找事做,有时候种个花都要拉着秦远讨论个半天。
晚上,白隐星便盯着秦远修炼,直到秦远累到睡着。
而秦远,表面上被白隐星哄的开开心心,可每到深夜,当白隐星以为他睡着了的时候,总会偷偷爬到最高的那棵松树上,就看着谷外。
第四年的中秋。
白隐星喝了点酒,看着站在树上的秦远。
小龙蜷缩在树梢上,树下的影子被月光拉得很长,长的都让秦远数不清与师尊分别多久了。
夜风拂过,带着几分凉意。
“还不睡?”白隐星的声音从树下传来。
秦远低头,金色的尾巴甩了几下。
“我就知道。”白隐星摇着扇子走近,月光下他那张俊美的脸上带着几分无奈,“每天晚上都来这里,也不嫌冷。你这样,若是着凉了,师弟回来该心疼了。”
秦远趴下,若是换了以前,他定是要往洛尘怀里钻的。
“想他了?”白隐星叹气,终于不再遮遮掩掩。他看着树梢上的小龙,那副可怜巴巴的模样,怕是连最铁石心肠的人见了都要心软。
“你可知道,他为何要去北境?”
白隐星忽然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
秦远摇摇头,他虽然不知道洛尘具体去干什么了,但他知道,是为了他自已。
“为了你啊。”白隐星抬头看向北方,目光悠远,“北境有一滴真龙精血,若是能得到,你便不必等三千年才能化形。只是......”
只是那里是魔域,是那位脾气古怪的魔君的地盘。
那位魔君的手段,连大仙君都要忌惮三分。
后面的话,白隐星没说。
但秦远一下子就明白了。
北边的魔域是魔君敛月的地盘。
上一世,秦远只是听说他与洛尘有些渊源,曾经在同门修行过一段时间,只是后来,敛月因一些机缘际遇,选择了另一条道路,成了北境魔君。
秦远想到这里,突然看向了白隐星。
若他们是同门,那白隐星与敛月,又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