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
秦远一声暴喝，阵图轰然炸裂。
无数魔龙虚影在虚空中穿梭，每一道都带着凌厉的杀机。
那些原本狂暴的凶灵在这股力量下竟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它们身上的寒铠开始龟裂，那些由真龙怨念所化的符文也在魔龙之气的冲击下渐渐消散。
“轰隆隆”
整个永夜潭都在震颤。
身后的魔翼轻轻煽动。
六眼凶兽看得目瞪口呆:“大、大人这是什么力量？既有真龙血脉的威压，又带着魔气的狂暴，但却又截然不同...”
“无境。”秦远轻声道。
魔龙虚影所过之处，凶灵的躯体寸寸崩碎。
那些积淀了千年的怨念在秦远的力量下化作点点星光，消散在天地间。
最后一只凶灵在魔龙之气的撕扯下发出一声不甘的嘶吼，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塌，化作一滩寒水流入永夜潭中。
龙骨上的光芒渐渐暗淡下来。
片刻后，永夜潭终于恢复了平静。
潭水不再翻涌，但那股本源寒气依旧在水中缓缓流转，形成一个奇特的循环。
龙骨缓缓沉入潭底，只在水面留下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就在这时，秦远眸光一动。
只见潭水深处浮现出点点金光，那是几枚拇指大小的晶体，通体晶莹剔透，内里隐约可见金色的纹路流转。
这些晶体漂浮在水中，散发着一种玄奥的波动，与周围的本源寒气形成某种微妙的平衡。
“这是...真龙精血凝结的至宝。”六眼凶兽倒吸一口凉气，声音中充满敬畏，“没想到今日竟能亲眼看到这等传说中的宝物。”
秦远伸手一招，魔龙之气在掌心凝聚，化作一只虚幻的龙爪。
那几枚晶体似是感应到了什么，竟破水而出，主动飞向秦远，最终落入他掌心。
入手冰凉，这等纯粹的寒冰之力，就是这条寒龙的本源了吧。
更令秦远惊讶的是，这些寒髓似乎对他体内的魔龙之气产生了某种共鸣。
每当他运转功法，晶体里的丝线就会随之律动，散发出阵阵寒气。
“传说这位寒冰真龙天生掌控极寒之力，一生追求寒道极致。”六眼凶兽小心翼翼地说道，生怕说错什么，“它陨落后，整个寒墟星的气候都为之改变。这永夜潭是它最后驻足的地方，所以这里的寒气才会如此特殊。”
秦远微微点头。
这倒是解释了为何这里的本源寒气会如此浓郁。
他继续观察手中的寒髓，发现最令人惊喜的是，这些晶体似乎对师尊的状态也有所帮助。
灵囊中的月吞兽虽然依旧在沉睡，但气息变得更加平稳，那对耳朵也开始轻轻抖动。
显然，这等纯粹的寒冰之力对天生阴寒之体的师尊来说，有着独特的吸引力。
“这寒髓恐怕不止能增强寒属性的功法。”秦远若有所思，“它蕴含的应该是最本源的寒冰之力，或许能助人更好地理解和掌控寒气的奥秘。”
六眼凶兽连连点头：“大人慧眼如炬。不过我倒是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
“若是大人不需要全部寒髓，可否赏我族一枚？”六眼凶兽小心翼翼地问道，“我族世代生活在这寒地，若能得到一枚寒髓，或许能让族人更好地适应这里的环境。”
秦远看了看手中的晶体，确实不止一枚。
他本就用不了这么多，而且这六眼凶兽虽然胆小，但还算忠厚，方才也多有提点。
“也好。”他点点头，取出一枚寒髓递过去，“权当谢礼。”
“多谢大人!”六眼凶兽激动得浑身发抖，小心翼翼地接过寒髓，如获至宝。
再看永夜潭，潭水已经完全恢复平静。
那具承载了无尽岁月的龙骨也消失不见，只留下一汪幽蓝的潭水。
潭中的本源寒气依旧在流转，但少了几分狂暴，多了几分祥和。
仿佛那位寒冰真龙的执念已经得到释放，留下的只有最纯粹的力量。
“该走了。”秦远低声道，轻轻抚摸着灵囊中月吞兽的绒毛。
回到山洞后，秦远又待了两日。
这期间，他一边用寒髓为师尊温养神魂，一边不断尝试激活龙鳞。
可惜那枚金色龙鳞依旧毫无反应，看来还需要一些时日才能恢复。
师尊的状态倒是有所好转。
有了寒髓的滋养，月吞兽不再那么畏寒，耳朵也会时不时地抖动几下，偶尔还会在睡梦中蹭蹭秦远的手掌。
“不如去城里看看。”秦远起身活动了下筋骨。
这寒墟星上也有不少人类聚居地，其中最大的便是寒云城。
那里汇聚了各方势力，说不定能打听到些有用的消息。
临行前，秦远将山洞内的禁制加固了一番，又布下几道预警阵法，以防有人把他布的聚灵阵弄坏了。
虽说有六眼凶兽看守，但小心些总是好的。
寒云城坐落在一片冰原之上，城墙由特殊的寒铁打造，在极寒中依然坚固如初。
整座城池笼罩在一层淡蓝色的光罩之下，那是一个巨大的避寒大阵。
进城时，秦远收敛了气息，化作一个普通的修士模样。
城门处守卫严密，但只要缴纳些许灵石便可入内。
城中比想象中还要热闹。
街道上人来人往，大多裹着厚重的皮裘。
店铺林立，贩卖各种抵御寒气的宝物。
偶尔还能看到一些强大的修士昂首阔步而过，显然这里也不乏高手。
“听说了吗？最近有黑龙在四处收集寒髓玄晶。”
“可不是，聚集了不少修士去采矿呢。”
“嘘，小点声，这事可不能乱说......”
路过一家酒楼时，秦远听到了些许议论声。
他目光微动，正要仔细打探，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是一个身着墨色长袍的修士，正在与几个黑衣人低声交谈。
虽然对方刻意掩饰，但秦远还是从其身上感受到了一丝龙族气息。
“黑龙.....”秦远眸光一冷。
秦远不动声色地跟了上去。
那几个黑衣人正往城中一处名为“冰灵楼”的酒楼走去。
这是寒云城最大的酒楼之一，共有九层，顶层是雅座，据说只接待贵客。
他不着痕迹地走进酒楼，随意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点了壶酒，假装漫不经心地打量四周。
“客官您的酒。”店小二麻利地端上酒水，“今日小店还有些特色小菜，要不要来点？”
秦远摆摆手，低声问道：“我听说最近城里来了不少外地人？”
“那可不是。”小二压低声音，“这两日光是住店的外地修士就多了好几倍。听说都是冲着寒髓玄晶来的。”
“寒髓玄晶？”秦远故作好奇。
“就是一种特殊的矿石。”小二凑近了些，“只有咱们这种极寒之地才有，前些日子有人在城外发现了一处矿脉，现在到处都在招人去开采。”
秦远眉头微动：“待遇如何？”
“那可好着呢。”小二竖起大拇指“光是定金就给一百块上品灵石，要是运气好挖到好料子，还能分成。不过......”
他神色忽然变得谨慎：“这事是那些黑衣人在主持，听说背后有大人物，一般修士最好别掺和。”
正说着，楼上传来一阵骚动。
一个修士跌跌撞撞地从楼梯上冲下来，脸色苍白如纸，身上还带着些许寒气。
“救、救命......”那修士刚喊出声，就被两个黑衣人架住带走。
酒楼内顿时安静下来，食客们都低下头，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小二也不敢多说，匆匆离去。
秦远若有所思。
看来这黑龙的手段还是一如既往的狠辣。
趁着无人注意，他取出一枚玉简记下所见所闻。
六眼凶兽说那些黑龙不日便会回返，看来已经开始行动了。
他放开神识，仔细感知楼上的气息。
八楼有四个黑龙的气息，修为都不弱，至少也是化形后期。
九楼有两个更强的存在，但被什么东西遮掩着，看不真切。
继续在酒楼里等待，果然又陆续看到几批修士被带上楼。
每个人进去时都是信心满满，出来时却都变了脸色。
更有意思的是，这些修士出来后都像是失去了什么记忆，神情恍惚。
“应该是某种搜魂之术。”秦远暗忖，“看来黑龙在招募这些修士的同时，也在搜集情报。”
到底是在找什么？
正思索间，楼上又传来一阵骚动。
这次是一个青衣女修被带下来，她面色惨白，但眼神却异常清明，甚至还带着几分愤怒。
“你们这些魔头！”女修厉声喝道，“总有一天会遭报应的！”
两个黑衣人脸色一变，就要动手。
"慢着。"一个阴冷的声音响起。
一个身着墨袍的男子从楼上缓步而下，正是秦远先前看到的那个黑龙。
“带她下去。”墨袍人淡淡道，“别在这里坏了规矩。”
黑衣人领命，架起女修离去。临走前，那女修还不忘撂下一句：“寒髓玄晶的秘密，你们永远也别想知道！”
秦远眸光一闪。这女修显然知道些什么，而且意志坚定，连搜魂都没能撬开她的记忆。
看来得想办法救下她问问。
“带她去城外招待。”墨袍人冷笑一声，“记住，别弄出太大动静。”
两个黑衣人会意，一左一右押着青衣女修往外走。
待他们消失在酒楼门口，秦远不动声色地放下酒杯。
杯中酒水还是满的，一口未动。
他取出一块上品灵石放在桌上，神色如常地起身离开。
寒云城的街道上行人渐少，天空中飘着细碎的雪花。
秦远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隔着老远就能感知到那几人的气息。
那股若有若无的杀意在寒风中格外清晰。
一路穿过几条偏僻的小巷，眼看就要到西城门。
守城的士兵看到黑衣人后明显神色一变，连例行检查都免了，直接放行。
看来这些黑龙在城中的势力确实不小。
出城后是一片广袤的雪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