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莫要这般戏弄妾身。” 罗诗杳半挑着下巴,似笑非笑,斜睨着他。
说完,闭上了眼睛, 一副任君采撷的样子。
她知道躲不过,既然如此,也不必再做那无谓的挣扎。
索性早点办完事大家该干嘛就干嘛。
谁耐烦在这里和他腻腻歪歪的。
女子无所谓的口吻,例行公事的样子,让严殊舒展的眉头再次蹙起。
他松开钳制她的手,眼中闪过一丝不满,沉声道:“阿瑶,你这是做什么?”
罗诗杳顺势从他怀中逃出,站在他对面,一双亮晶晶的眼睛一眨一眨,看着自已的脚尖道:“将军想做什么,妾身就做什么。”
“将军平日里行事雷厉风行,最厌烦那些扭捏作态之人。”
“如今妾身顺从将军之意,如此配合,怎么您反倒还不乐意了?”
严殊眉头紧皱,有一种对她突然转变的无力感:“以前,你要是不高兴了,根本就不会让我碰你……”
真是……反抗也不行,配合也不行。罗诗杳哂笑一声,笑声里满是自嘲:“妾身不过是将军府后院中众多小妾中的一名,将军想要怎样,便怎样好了。”
“以前,是妾身没看清自已的位置,拎不清罢了。”
她的眼神变得冷漠而空洞,仿佛已经对一切都不在乎了。
严殊努力让自已的语气变得柔和一些:“阿瑶,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罗诗杳轻轻一笑,那笑容却未达眼底:“生气?将军说笑了,妾身不过是您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罢了,哪有那个资格生您的气呐!”
严殊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紧紧盯着她的眼睛:“你在我心中,从来不是玩物。”
“阿瑶,以后莫要再说那样的气话,之前都是我不好,不该那般说你。”
罗诗杳别过脸,不去看男人那炽热又带着侵略性的眼神。
此时此刻,她心里五味杂陈。
曾经的委屈、现在的无奈、对未来的迷茫交织在一起,让她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眼前的女子熟悉又陌生,严殊心中很困惑,他们之间的关系是从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
以前虽说偶尔也会闹点不愉快,可那些小打小闹来得快去得也快。
为何这次就过不去呢?
难道是因为……夏雨薇?
这个念头刚从脑海中冒出来,严殊就试着换位思考。
他站在罗诗杳的角度看待问题,这才惊觉自已的行为的确很过分。
一向骄傲自大的男人,从来不觉得自已有错的男人,罕见地重新审视自已。
严殊回想过去,彼时的他,一心只想着如何利用后宅女子间的明争暗斗将她驯服,让她更加顺从自已。
这本是他出于骨子里的掌控欲,可却愚蠢地忽略了她的感受。
他那所谓的 “驯服”,不仅没有让她哭着来求自已,反而将她往远处推去,让她的心离自已越来越远。
严殊恍然大悟,终于想明白了这一点。
在战场上,他面对千军万马都未曾畏惧,可如今在感情面前,他却尝到了挫败的滋味。
从不愿意轻易低头的他,犹豫了许久,开口解释道:“其实上次你被山蚂蟥咬伤后,我将夏氏……”
只是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罗诗杳冷冷打断:“将军,请不要在妾身的面前提另一个女人。”
她的声音如同冬日凛冽的寒风,不带一丝温度。
任何人都有自已的底线,罗诗杳也不例外。
夏雨薇给她带来了无尽的伤害。
眼前这个男人,不仅没有对她作出任何惩罚,还在那次山蚂蟥事件后,几乎夜夜留宿在她的房中。
如今,他还要在她的面前提及那个女人。
或许,在他出门前的那个晚上,他还将夏雨薇搂在怀里,交颈相靡,相拥而眠。
而他现在又来找她快活……
一想到此,罗诗杳就觉得无比恶心和愤怒。
那种感觉就像吞了一只苍蝇,卡在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让她几近作呕。
捕捉到罗诗杳眼中的伤痛与厌恶,严殊微微一怔。
他心中莫名一慌,忙紧声道:“阿瑶,是我的错,我不该在你面前提她,我只是想向你解释,事情并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急促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歉意。
罗诗杳幽怨地看着她,声音因极度的愤怒而变了调:“将军您听不懂人话是吧?”
“不要在我面前提夏氏,我不想听,也不想再和你谈论任何关于她的事!”
罗诗杳的指甲深深嵌入手心,可她却感觉不到疼痛,因为心中的怒火已经让她的感官麻木。
严殊顿时语塞,他张了张嘴,最终一个字都没有说出口。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空气仿佛都变得凝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