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添给宋楹莎送过饭后就直接回公司加班去了。
快到年底,公司上下尤为忙碌。
每年年底前两个月覃添都都会要求所有员工进行年终审核资料整理汇报,覃氏集团总公司和旗下的各个子公司、大小企业都忙碌得不可开交。
覃添今天特意抽出中午的时间来陪伴宋楹莎吃饭。
简单吃完饭后,他又拎着保温桶回到了办公室。
他一屁股坐在办公室的真皮座椅上,张彬就急切地推开门走了进来。
“老大,北市新区项目建设那边,添翼集团似乎要撤资了!”
还没等覃添开口询问,张彬就迫不及待地说道,仿佛再慢一步就要被他责骂似的。
覃添看到他如此急切的态度,反而淡定地嗯了一声,一点也不着急,仿佛心中早已有了应对之策。
看到他这样的反应,张彬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站在原地愣神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老大,你不着急吗?”他疑惑地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和担忧。覃添顺势靠在靠背上,神态悠闲地拿起覃氏集团准备新开发的商业文件,认真仔细地看着。
“这有什么好急的?”覃添语气轻松,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
张彬是覃添的总裁助理,也是他的心腹。从覃添刚大学毕业直接进入覃氏集团开始,张彬就一直跟随着他,多年来一直忠心耿耿。有时候,张彬的行事作风几乎完全代表了覃添的态度。
在整个公司里,张彬只怕两个人。一个是覃添,因为他是自已的老板,也是最直接的授命人;另一个则是覃言,覃添的父亲。尽管如此,张彬主要还是以覃添的意见行事,但很多时候,他也需要顾及到董事长的态度。
此时,面对覃添的从容不迫,张彬一时不知所措,只能愣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覃添随意翻看了一番文件,然后抬头看向张彬,嘱咐道:“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北市新区添翼集团要是不做这个项目,那就由我们来接手。”“吩咐下去,直接把那个姓刘的踢了,你在手底下找几个符合资质的公司,接上就行了。”覃添语气冰冷地说道。
“是!”张彬唯命是从,转身准备走出房间。
走到一半,他突然停下脚步,回过头来,面露难色,有些迟疑地开口问道:“要是覃董问起来怎么办?那刘总可是他多年的好友。”
覃添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他随手抓起和添翼集团签署的文件,毫不犹豫地将其取了出来,然后用力撕成两半,揉成一个球,直接扔进了垃圾桶里。
“不中用的废物,还留着干什么?”覃添的声音充满了冷漠和决绝。
张彬连忙点头称是,然后小心翼翼地询问:“那这件事要不要跟董事长汇报一下?毕竟刘总是他的老友。”
覃添摆了摆手,眼神坚定地说:“不用,父亲那边我来解释。”
“是!”张彬应了一声,然后迅速离开了房间。
等张彬走后,覃添打开电脑,开始搜索起宋楹莎以前的事迹。
网页的第一页都是关于她获得的各种荣誉和比赛经历,覃添直接跳过了这些内容,因为他早已对这些信息了如指掌。
继续往下翻,页面显得十分干净,没有任何负面新闻或不良信息。显然,柳叔的公关能力非常出色,成功地封锁了所有可能对宋楹莎形象造成影响的消息。覃添熟练的跳过前面几页,还是零星找到了点以前的旧新闻。
“年轻女子为情自杀,疑似与汪楚覃有关?”
“汪楚覃宋楹莎恋情实锤?”
“汪宋热恋十大实锤?”
“运动员恋情引粉丝不满跳楼逼分手?”
覃添原本想点进其中一条浏览,可理智告诉他不值当这样做。堂堂一个覃氏集团总裁,为了一个女人的花边新闻每天各种搜索找小道消息,成何体统?
最终感性还是战胜理智,覃添点了进去。
。。。
夜幕降临,时针指向晚上十点,北市的龙玺胡同显得格外安静。覃添拖着疲惫的身体,结束了一天忙碌的工作,缓缓地向家的方向走去。
当覃添走进家门时,发现张姐依然像往常一样坐在客厅里等待着他。张姐见到覃添,立刻站起身来,转达了老爷的话,让覃添少爷上楼去。
此时,地下车库传来一阵汽车的鸣笛声。张姐迅速起身,走到门口处等候。不一会儿,覃添出现在门口,张姐立刻微微颔首,礼貌地称呼道:“少爷!”
覃添看了一眼张妈,微笑着问道:“张妈,这么晚了还没去休息呢?”张妈笑着回答:“您还没有回家,老爷也还没有睡觉,我怎么能安心休息呢?”
覃添大步流星地走进屋子,听到张妈说父亲还没有休息,不禁感到有些疑惑,自言自语道:“父亲还未休息?”
“是的,少爷。”张妈肯定地回答。
“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等着我处理?”覃添好奇地问道。
“老爷说,等少爷回来后,请您去二楼的书房一趟,他有重要的事情想要询问您。”张妈如实地禀报。
覃添瞥了眼二楼书房位置,然后径直走向张妈,将手中的公文包递给她,并说道:“张妈,麻烦帮我拿上楼谢谢。”说完便转身准备离开,但刚走两步,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右手在口袋里摸索了一番,拿出一串钥匙丢向张妈。“这是我的车钥匙,今早你带的饭用过的餐具放在车里副驾上都还没洗,麻烦张妈去取一下谢谢。”交代完这些事情后,覃添才放心地朝着二楼走去。
他轻轻推开书房门,发现覃言正专注于练习书法。覃添挺直身子,静静地走到球桌前,注视着覃言。片刻后,他轻声喊道:“父亲。”覃言并没有抬头看他,而是继续手持毛笔,写下一行字迹工整、笔力有劲的文字。覃言语气平静地问道:“回来了?”覃添回答道:“嗯,公司最近事务繁多,加班到很晚。”覃言沉默片刻后说:“我听说,北市新区那个项目,你把添翼集团的刘总踢了?”
覃言一手扶着腰,缓缓地将手中的毛笔放下,然后慢慢悠悠地走到椅子旁,一屁股坐了下去。
听到覃言的话,覃添心里忍不住发出一声嗤笑,心想这老头的消息还真是灵通啊!下午刚踢的人,晚上就接到通知了。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畏惧或愧疚,反而理直气壮地回答道:“是的,我亲自踢的。”
覃言坐稳之后,原本以为覃添会找出各种理由来解释这件事情,但万万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坦然,甚至还有些理直气壮。这种态度让覃言顿时感到十分气愤,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说话的语气也不再像之前那样和蔼可亲。
“小添啊,那可是你刘叔叔,爸爸从小一起长大、最亲密的兄弟。你怎么能不跟我商量一下,就把人家踢了,不让人家参与游戏呢?”覃言生气地质问道。
覃添冷冷地看着自已的父亲,一言不发。他对父亲这种行为早已心生厌恶,因为自从他有记忆以来,覃言总是喜欢帮助自已的兄弟朋友,不惜动用家里的钱财和公司的人脉资源,为他们花钱铺路。他宁愿委屈自已的妻子和儿子,也不愿意在那些酒肉朋友面前失去面子。甚至连他母亲的去世,都未能让覃言吸取教训。
“那是他活该!这么大项目可不是开玩笑的,达不到他的意愿,他们添翼不接就是了,在这里把合同签了拿到钱压着不开工算什么意思?居然还挑唆别的投资商撤资!”覃添越想越气,直接将心中所想一股脑地说了出来,希望能让父亲明白其中的道理。
覃言听了这番解释,知道是自家兄弟做得不对,但还是忍不住为其辩解道:“再怎么说,他也是你叔叔啊~”他试图用亲情来说服儿子。
“叔叔?我哪来的叔叔?爸,你兄弟我叔叔早死了,早饿死在爷爷奶奶闹饥荒的六七十年代去了,我哪来的叔叔?”覃添毫不留情地反驳,对父亲这种不分是非、一味偏袒兄弟的行为感到愤怒和失望。他觉得父亲作为一个大公司的董事长和领导,应该有更清醒的判断力和处理事情的能力,而不是被情感左右。
看着父亲如此糊涂,覃添气得咬牙切齿,无法理解为何父亲会这样对待家人和家族企业。覃添心里很清楚,如果不是因为自已的父亲覃言对那些所谓的兄弟们过分纵容,公司也不会陷入如此困境。
覃氏集团现如今看着表面光鲜,实则烂账一堆。
父亲那些兄弟们借着覃氏集团的旗号在外头行骗,如今却让他来收拾这烂摊子。想到这里,覃添不禁感到一阵愤怒与无奈。
覃言坐在那里,脸色阴沉得吓人。他知道自已理亏,但又觉得覃添太过绝情。毕竟,他们也曾一起经历过许多事情,有着深厚的感情基础。然而,现在一切都变了,他的儿子变得冷漠无情,而他自已也感到力不从心。
覃添静静地看着覃言,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他认为覃言过于软弱,没有能力管理好公司。如果不是因为覃言的纵容,那些兄弟们根本不敢如此放肆。覃添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让覃氏集团重新焕发生机,恢复往日的辉煌。
覃言沉默片刻,终于开口说道:“覃添,我知道你对我不满,但我也是有苦衷的。那些兄弟们曾经帮过我们很多忙,我不能轻易放弃他们。而且,公司的情况确实不容乐观,我们需要共同努力才能度过难关。”
覃添冷笑一声,反驳道:“父亲,您的苦衷我可以理解,但这并不意味着您可以任由那些兄弟们胡作非为。他们已经严重影响了公司的声誉和发展,必须予以严惩。否则,覃氏集团将面临更大的危机。”
覃言叹了口气,无奈地说:“好吧,覃添,我会考虑你的建议。但请给我一些时间,让我处理好与那些兄弟们的关系。同时,也希望你能多给我一些支持和信任。”
覃添看着覃言,心中充满了失望。他原本以为覃言会有所改变,但现在看来,一切都只是空谈。他决定不再相信覃言的承诺,而是要用自已的方式解决问题。
“既然您知道了,我现在也不瞒着您,您的那些朋友,过分行事的都会被我丢出去,丢出覃氏集团,父亲您早做准备吧。”
“我累了,先回去休息,儿子告辞。”
说罢,男人便转身离开了书房,独留覃言一个人沉默地坐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