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昊一副崇拜不已的模样,赞道:“大人真是博学多才,见识非凡啊!小人对您的敬仰之情,犹如江水滔滔,连绵不绝!”
薛三最爱听人奉承,闻言满脸得意,笑道:“既然大家都是魏国人,如今你们回归故土,我自然不会亏待你们。日后你们便留在府上做些杂务吧,我会安排好你们的食宿。”
刘昊感激涕零道:“多谢大人!小人终于找到了家的感觉,您真是我们魏国人的大恩人啊!”他厚着脸皮,将兄妹二人代表了整个魏国百姓。
这顶高帽一戴,薛三更是笑得合不拢嘴,道:“好了,我还有事要忙,就不多说了。待会儿我会派人安排你们在府上住下,他们会告诉你们日后的工作事项。”
刘昊笑道:“多谢大人。舍妹年幼,我们兄妹二人住一间房便可,也好有个照应。”
薛三略一思忖,便点头答应:“也罢,就依你所言。你们在此稍候片刻,我这就派人过来安排。”
说罢,薛三转身离去,留下刘昊兄妹二人站在原地。
并非他们不愿逃离,而是这将军府防卫森严,几乎无可能逃脱。再者,他们兄妹俩身无分文,一旦逃离,恐将流落街头,遭受饥饿之苦。因此,先在将军府安顿下来,待日后积攒足够的钱财再做长远打算亦不为迟。
没过多久,院子里出现了两位中年人,一男一女,均约莫四十岁。男子长相略显狡猾,女子则显得颇为粗壮。两人扫了刘昊兄妹一眼后,便分别将他们领走。后来刘昊得知,这两位乃是将军府的高级家仆,即所谓的管事,与现代的企业领班颇为相似。其中男子名为周虎,是男仆们的领班;女子名唤李春梅,则是女仆们的领班。这两位领班负责管理着将军府内的近百名家仆,而上层则是总管薛三,统筹将军府的大小事务。
随后,刘昊被周虎带到了后院的柴房。周虎指着一堆如同小山般高的干柴说道:“你是新来的,今日我便不为难你,只需将这堆柴火劈完即可。”
刘昊望着眼前这座木柴堆砌成的小山,心中暗自骂道:“这么多的柴火,一天怎么可能劈得完?你这老狐狸,居然还说不为难我,真是无耻至极!”但脸上却装出恭顺的模样,回答道:“是,小的定会竭尽全力劈完。”
周虎两眼一瞪,喝道:“什么叫尽力劈完?劈不完就别想吃晚饭!”
“是是,小人定会一丝不苟地完成。”刘昊心中虽怒火中烧,暗骂周虎为“周扒皮”,但表面上仍表现得唯唯诺诺。
待周虎离去后,刘昊抄起斧头开始劈柴。他左手有伤,只能依靠右手发力。然而单手劈柴既不够力又没有准头,进度极慢。刘昊心知今晚的晚饭恐怕无望了。但他心中怒气难平,便将每一根木头都当作周虎来对待,狠狠地劈下。出乎意料的是,这种发泄方式竟让他找到了劈柴的节奏,速度也逐渐加快。
夜幕降临时分,刘昊虽然筋疲力尽,但看着那一堆已经被劈成小段的木头,心中竟也涌起了一丝成就感。
周虎来到柴房查看工作进度,眼前的一幕让他怒火中烧。只见那座原本堆积如山的柴火,几乎未有变动,连十分之一的进度都未达到。
他瞪大眼睛,指着地上喘息不止的刘昊,怒斥道:“你小子一下午都干嘛去了?怎么才劈了这点柴?我留你何用?”
刘昊心知肚明,却仍试图辩解,装出一副虚弱的模样,道:“周管事,小人一路劳顿,体力透支,又被山贼所伤,实在无力完成今日的工作。待小人身体恢复,将军府的大小事务,小人必当全力以赴。”
周虎听罢,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喝道:“恢复?你以为这里是养病的地方吗?今晚你就别想吃晚饭了!”
刘昊苦苦哀求:“周管事,不吃饭我如何恢复体力?没有体力,明天又怎能劈柴呢?”
周虎沉吟片刻,冷冷道:“既然如此,明日你就不用劈柴了,去清理猪圈和马厩吧。还有,你和你妹妹今后就住在柴房,别想着不干活就能吃饭住好房。”
刘昊这才想起妹妹,心中不禁忧虑起来。他小心翼翼地问道:“周管事,我妹妹现在情况如何?”
“哼!”周虎一提起他妹妹更是火冒三丈,“你那妹妹真是娇生惯养,干点活就推三阻四,还敢顶撞春梅。我告诉你,以后好好管教她,否则我立刻把你们兄妹俩赶出去。别以为有薛管家撑腰就了不起,这里不养闲人!”
刘昊连连点头称是,心中却忧虑不已。他知道,在现代社会,家里虽然不算富裕,但妹妹从未受过这样的苦。他不禁担心,妹妹在将军府是否也在从事繁重的劳动。
夜色渐深,已是晚上九点有余。刘昊在柴房门前焦急地走来走去,却始终不见妹妹的身影。他的心中充满了不安和担忧。
他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焦虑,决意要去寻找刘诗语。恰逢此时,刘诗语缓步从拱门内走出,脸上显露出的疲态昭示着今天她经历了一天的辛劳。
当她望见刘昊,瞬间泪眼婆娑,扑向他并大声呼唤:“哥哥……”
刘昊紧紧地抱住她,用双手温柔地拭去她脸颊上的泪水,满含关切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干的活太繁重了?”
刘诗语泪流满面,委屈地说道:“那个大婶让我洗那么多衣服,衣服堆积如山,还满是难闻的汗味。我还要自已去挑洗衣的水,肩膀好疼,手也磨破了。我忍不住骂了她虐待未成年少女,她竟然动手打我……”说到此处,她哭得更加厉害了。
刘昊眼中怒火中烧,愤慨地说道:“那个可恶的女人,竟敢欺负我的妹妹,我日后定要找她算账!”
接着,他捧起刘诗语的手,只见那双小手被水泡得发白,手心布满了水泡和破损的皮肤。刘昊心中一阵刺痛,轻轻地对着那双小手呵气,声音带着痛惜:“疼吗?”
“嗯。”刘诗语轻轻点头,脸上写满了委屈。
两人回到简陋的柴房,刘昊打来一盆热水。这周虎实在吝啬,连一条毛巾和一个脸盆都不肯给予他们兄妹。刘昊只得硬着头皮去打扰周虎的睡眠,软磨硬泡之下,周虎终于不耐烦地扔给他一条毛巾和一个脸盆。刘昊还不满足,又向周虎索要了一个烧水的水壶。周虎大怒,将水壶扔给刘昊后便将他赶出了房间。
柴房里既无木床也无被褥,时值秋日,夜晚寒意袭人,没有被褥难以御寒。刘昊在烧水的同时,前往将军府的马厩,搜集了许多干草,带回柴房铺在墙角,作为他们的床铺。
刘诗语坐在墙角,待水烧开后,刘昊端来热水,打湿毛巾,轻轻拧干,细心地擦拭着刘诗语疲惫的脸颊。在她的脸颊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安详的神情。刘诗语将两只小手浸入水中,感受着难得的温暖与舒适。
痛感迅速弥漫在伤口周围,让刘诗语的面庞显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痛楚。目睹这一切的刘昊,心中如被刺痛般一阵酸楚,他用温柔的嗓音轻声劝慰道:“雨诗,忍耐一下,用热水泡泡会舒服很多的。”
刘诗语努力地紧闭嘴唇,点头应允。随后,她感到的那种痛感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暖流在掌心蔓延开来,带来了一丝舒适感。
褪去厚重的外套后,刘诗语仅着一件轻薄的吊带背心,她小心翼翼地擦拭着自已的腹部和胸口。随后,刘昊接过毛巾,细心地为她擦拭着后背。
躺在干草堆中的刘诗语,露出了光洁的后背,那件背心上面显露出几道鲜红的痕迹。刘昊一眼就认出,那是李春梅在与她争执时留下的伤痕。他心中顿时燃起怒火,对于李春梅的所作所为感到愤怒不已。
他轻轻地用毛巾在刘诗语的后背上擦拭着,每一个动作都显得格外小心。感受到这份细致的关心,刘诗语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
“还疼吗?”刘昊关切地问道。
听到这句问话,刘诗语的泪水忍不住滑落下来,她低声抽泣着:“哥,我想家了。”年仅十六岁的她,哪里经历过这样的磨难。过去,她只是在网络上听说过虐待未成年少女的案例,如今却真实地发生在自已身上,这让她感到无比的委屈和伤心。
刘昊的心中也是五味杂陈,但他明白,哭泣并不能解决问题。他们已经失去了回头的路,即使能够回去,那个曾经的家也已然不在。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坚定地说:“雨诗,你放心,哥哥发誓,以后一定会给你一个更大、更温暖的家。你相信我吗?”
听到刘昊的承诺,刘诗语停止了哭泣,她用力地点了点头:“哥,我相信你。”无论过去还是现在,她都对他深信不疑。这个始终守护在她身边、关心她的哥哥,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随后,刘诗语脱下了鞋袜,将它们放入水中浸泡。这几天的奔波劳累,让她的袜子里充满了汗味。闻到那股不太好闻的气味,刘诗语不禁感到有些害羞,她轻声说道:“哥,还是我来吧!”
刘昊理解她的尴尬和羞涩,但他毫不在意地笑了笑:“这有什么?我是你哥,帮你洗脚是应该的。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哥哥永远都不会嫌弃你。”
刘诗语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刘昊为她揉脚。无论未来的日子有多么艰难,只要有哥哥在身边,她就觉得充满了希望和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