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下最后一节晚修,宋时予脑里都像被浆糊糊住,浑身因感冒排出的汗黏腻的难受。
想着回寝室好好洗个热水澡,不想刚下教学楼,就看到个不速之客。
他停住,轻轻啧了声,站在与人几步之遥距离:“怎么,有事?”
站立在黑暗中的严承起身走上到Beta面前,眼眶有些发红。
Alpha天生力量感和挺拔身影无形中将人围困往后退。
“小予。”他嗓子很是闷沉带着些不易察觉的脆弱,直直看向宋时予。
“怎么突然说分手,我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你怎么...”
“分手就分手呀,能有什么理由。”宋时予挑起眼睫,单手轻捻摸了摸指尖上残留烟草味。
哪怕空气中暗涌出低沉发怒的信息素,也感知不到半点。
“没分手,我根本就没同意!”严承哑着嗓怒红,脸在秋风下泛起薄红。
宋时予毫无惧意地用眼尾睨向气势汹汹的男人,笑:“可我已经同意了呀。”
“怎么分手还需要预约登记吗?”
还是那样,无论何时都像个狡黠的狐狸,感情交往期间也从不甩脸子发脾气,永远这样笑的明媚动人。
哪怕是分手这种要了他半条命场景。
严承咽下挤压到胸口暴怒,转眼间俯下身用手去摸他脸,语气里全是哀求。
“我求你,别这样好不好,我到底哪里错了我都改行不行,以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论你让我做什么,哪怕是要我这条命。”
“我都答应你好不好。”
说完,他凑近就要去吻人鲜红唇瓣,宋时予未动,快要吻上时,指尖挡在只剩半公分薄唇上,摆明拒绝。
Alpha已然痴迷的紧,哪里管的了这些,抓起人手背就放在唇边乱吻,一边吻一边喘息。
压根没理会对方拒绝之意,只不断重复语句恳求。
“好不好,好不好,求求你,只要你不说分手,我真的什么都听你的,真的...”
疯了。
一根烟不够,上午才抽根,瘾又来了,宋时予吸口电子烟,嘴巴里叼着烟雾就往人脸上戏弄一吹,旖旎眼尾更加弯起。
“想上我啊。”
Alpha扣住五指的手顿住,呼吸被这话变重。
从来在感情里忽远忽近,只享受暧昧主导,连触碰都是奢侈的对方,竟然会说......
“你...”
宋时予见人这发情样,笑的很艳丽,像是食人心血的黑玫瑰,语气轻慢,拖尾极长。
“呵,也不是不行。”
“你跪下来求求我,或许,我可以考虑考虑给你排个时间呢。”
严承被这缕扑鼻而来烟熏得呛了瞬,感受到对方眼底戏谑,他咬牙:“宋时予,你...”
“怎么,不愿吗?”宋时予复吸一口,暧昧看去。
Beta身上好闻的茉莉香大肆进攻Alpha皮肤,嗅觉,艳红血唇贴着指尖肌理不断勾的他蚀骨,血液都在躁动上涨。
严承滚动喉结,看眼此时黑灯昏暗没什么人经过的教学楼,手掐紧,满是纠结。
宋时予没动,像个耐心极好的猎人,给足考虑时间,电子烟雾一点点浸染眉眼,最后沉在笑不达底眸中。
“好,我跪。”严承沉着脸,咬住下唇,他松开握紧指尖,低头曲膝一点点跪下去。
就在另一只也要贴地时,宋时予用烟柄挑起他下巴制止,笑的肆意猖獗,妖艳摄魂。
“逗你的,真这么听话啊。”
“可我考虑了下,还是觉得不妥,哪有分手了还纠缠的是不是?”
他修长指尖攥住电子烟柄头从人下颌滑动到喉结,逗弄似的柔哄:“回去吧,小狗。”
“你什么意思!”Alpha仰起头,哪怕知晓百分百被捉弄,可真被拒之门外,还是怒火中烧。
“你刚刚明明说...”
“怎么,还要对你负责啊。”宋时予一脸无辜又无奈。
“可怎么办,我又不是omega,也没有信息素,不能陪你过易感期,也不能被你标记,你总不能让我把这条命给你吧,你说是不是,严承。”
严承听到最后一个字,才知道这三个月彻彻底底被耍了。
“你他妈!”直接气的腾地站起,揪住Beta衣领,眼底血红一片,嘶吼。
“你他妈玩我呢宋时予,你算什么东西,你信不信我现在我现在就可以弄死你!!”
宋时予毫不畏怯,眼眸微挑,微微凑近人,在两人唇瓣相隔半指的位置停下。
手替人整理方才因为下跪而褶皱的衬衫,抚平后偷心撤回,狐狸似的妖媚一笑。
“你舍得吗?”
他把玩手中电子烟柄,音调轻柔:“再说你们Alpha不是还讲什么究命定之番吗,什么融到血液里的信息素交鸾,到时候他要是真的出现,你能为了我克服本能,忍住不标记他吗?”
“能拒绝你的命定之番吗?”
“...”Alpha张着唇,被这话堵住。
“是吧,你看。”宋时予低头看向脚下被雨水狂风擽掠在地的桂花花瓣,再一步先发制人占领道德点。
脸上转为讽笑:“是不是说不出了,你不能,既然如此我们之间又说得清谁玩谁呢,是不是。”
太媚了,语气还带着些可怜喻味。
只短短几句,就将两人都判上罪责,一场本就带着虚情假意关系,各取所需,谁又比谁当真?
严承咬着牙,别开脸不去看,很快又冷眸一转,犀利凛冽看向人,质问。
“抛开这些不谈,你是不是打上了新来S级的主意,所以才和我分手。”
“嗯哼。”宋时予单挑眉,歪头看他:“谁?”
严承眼底升腾起汹涌怒气,一字一字道:“承禾集团董事长独子,S级Alpha。”
“——伽闻”
“哗—”
一阵微风吹过,打落妖黄花叶。
又是这名字,包厢,咖啡厅。
还未见到对方庐山真面目的宋时予,已然在无数言语加固中,如细密绵针悄无声息在记忆里对这人扎了根。
S级。
信息素。
Alpha注视那双惯会迷惑人的眼睛,冷笑:“这几天论坛都传疯了,你别说你不知道,你没这个念头。”
宋时予没避,手摩挲着电子烟细腻金属,抬眉给了三个字。
“所以呢?”
无畏又轻飘答复袭来,无任何反驳,又猜中一计,严承额间青筋暴起揪住人衣领的手劲加重。
“你他妈...你还真是...你以为人家真的看得上你这个低等级的叻...”
最后字句还没出口,肩膀就被用力一撞,身体往侧趔趄。
严承怒气正怼在喉咙口,这一下脚底挪动半分,蹭地戾气横生,朝四周看去。
“谁!”
然而留给他的只有一股浓度极强的压制性信息素,直接撕裂般拧住他心脏脾肺,让他想在看眼都无能为力,只能捂住胸口痛苦下蹲。
宋时予眨眼,不知是否因为此时风停空气未流通,总觉得身上裹了层汗,有什么东西涌进鼻腔,血液都在激烈跳动着。
奇怪。
这种感觉十九年了还是头一次,他侧身去看那道逐渐消失在转角的凛峭寒风背影。
喉结下滑。
眼见身前男人头越来越低,手也脱力。
宋时予回头,脸色转瞬变冷,口干舌燥的他,一把拂开Alpha攥紧的手,离开。
“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