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你今天起的好早啊!”
凌稷看着卫佚,笑嘻嘻地喂给自已一口粥。
“嘻嘻,哦哦,对不起,小宝贝,娘亲昨日做噩梦了,梦见你爹变成大尾巴狼,要吃我的肉,喝我的血呢,所以娘亲被吓坏了!这才没起得来呢。”
卫佚嘴里的谎话张口就来,夸张的形容真的引起两个孩子的眼光。
“真的!可是爹爹怎么会是大尾巴狼呢?” 凌晞惊讶地问。
“哈哈哈哈,你看看你们爹爹,整日摆张臭脸给我看,不像大尾巴狼像啥,好像我天生就欠他一百万似的。”
卫佚吐完槽,又喝了一口玉米糊糊,她觉得不好喝,皱了皱眉头,但也没说什么。
等到两个孩子真的看向凌初颂时,被他一个眼神吓得收回目光。
凌晞讪讪低头想着:还真是,不过不同的是爹爹比狼还可怕……
吃完早饭,卫佚如同她说得那样,洗了碗后,还真的去睡觉了,期间凌初颂怕她再出什么幺蛾子,特地回房看了她一眼,发现卫佚睡得跟死猪似的。
凌初颂再次对她的懒惰突破底线。
午时,凌初颂和孩子们练完字,领着他们回去睡了午觉,自已则在默默地堂屋开始换药。
哪知卫佚偏偏爬了起来,她要吃西瓜。
卫佚记得昨日原身的表哥表嫂带来的礼物中就有西瓜,于是揉着眼睛进了堂屋。双脚刚刚跨过门槛,站立在堂屋的地上就看到凌初颂如鹰一般看着自已,那眼光如果能发射子弹,自已估计就祭了。
她发现凌初颂左肩和胸膛都负伤,纱布绑着肩头,还隐隐透着血,一旁的桌子上放着几个药瓶。
“呃……”
卫佚觉得自已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连忙转移视线,解释道:
“我只是来拿西瓜的,你别误会,你就当我什么都没看到,我什么都没看到哈。”
卫佚抱起门口的西瓜,说完就转身出去了。
凌初颂紧捏着拳头,吐了口气,刚刚那一刻,他差点将手中的匕首飞出去,可看到是她,却鬼使神差地停了下来。
凌初颂也不知为何,他稍稍放下刀,开始继续换药,却发现那女人又走了进来,并且径直向自已走来。
只见卫佚拿起药瓶,看着凌初颂,瘪瘪嘴道:
“嗯~,你媳妇儿善良得很,不像你一样,来吧,我帮你。”
“不需要!”
凌初颂先是愣了一瞬,然后强撑着手臂,语气不善道。
“放心吧,我也不是多嘴多舌的人,帮你,是看在阿晞阿稷的份儿上。”卫佚可不惯着,说完见凌初颂还要和她僵持,于是瞬间变了脸,怪声怪气哽咽着道:
“你看看你,作为一家之主现在伤着了,咱娘三儿就只能喝玉米糊糊了,这要是伤还不快好,我一个妇道人家,又失忆了,啥也不会,手无缚鸡之力,再过几天咱们不得饿死了,呜呜呜呜。”
“够了……”
凌初颂服了这个女人,她要去去当戏子,肯定不比李允欢那小子差。
二人又僵持了一会儿,最终凌初颂还是妥协似的将手中的干净纱布递给她。
卫佚站着翻了个白眼儿,开始动手给他拆开原先身上的纱布,心里暗骂道:呵呵,姐是谁呀,给你换药是你的荣幸,你看看这伤口,再不换药,都快感染了都,凌初颂,你可真是不识好人心。
纱布紧紧贴着伤口,由于冒出来的血迹干了,等卫佚取下来的时候都能听到“撕拉”的声音,等到全部纱布都放开,卫佚看到眼前这一幕,眉毛鼻子皱成了一团。
怎么伤得这么厉害,这是去干甚去了?得和多少人火拼哦!
卫佚只看到凌初颂胸膛的伤口有半个小指头深,就算过了这么多天,止了血,依旧看起来令人头皮发麻,还有背上,肩头,红痕遍布,啧啧啧,造了孽了。
卫佚毫不掩饰地撇了撇嘴角,嫌弃地,再次看了一眼,蹲下身去挤毛巾,想先给他擦擦。
凌初颂见到卫佚那副焦眉愁眼的样子以为她害怕了,便垂着头道:
“你若是害怕,便出去吧。”
哪知卫佚这二货轻蔑一笑,蹲在地上仰视着凌初颂,漫不经心地朝天竖起手指回忆起当年的事迹,摇摇头答道:“零八年那会儿,我才五六岁,就和阿晞那么大,那年我家乡发生了一次特大地震,整个地都陷了,什么样儿的尸体没见过,残肢断臂的,呵呵,你这算啥?再说了我从小就是和人打架长大的,身上的伤可不算少!”
那时的卫佚父母还未离婚,可也就是因为这次天灾,卫佚的父亲破产了后面虽有国家的帮扶,可卫盛却因为做生意一次次失败,卫佚此后的人生开始与此前天差地别。
地震?自已怎么不知道这南源府发生过如此惊骇的天灾?
呵,这谎话连篇的女人。
凌初颂想了想,他也不知道什么零八年,现在是天宝二十三年。
“哎,别乱动哦,我要开始上药了。”
卫佚还算认真地撒着药,完事后需要将纱布缓缓自前胸绕到后背方可打结完工。
等到卫佚拿着纱布贴在凌初颂胸膛时,才后知后觉看到两抹红晕,卫佚不争气地咽了咽口水,后知后觉的才发现凌初颂身材不错,看着虽然是个瘸子,没想到精瘦的身体还有八块腹肌,衣服里的肉雪白雪白的,完全和露在外边的是俩个色,啧啧这男人身体是在令人垂涎。
凌初颂察觉到卫佚不对劲儿的动作,一把将人手里的纱布夺到自已手中,凶巴巴地看着卫佚道:“不知羞耻!”
卫佚眨巴眨巴眼睛抢过纱巾,万草丛中过,片根儿不沾身的她身经百战,无所吊谓,人之常情罢了,有什么好“羞耻”?但看到这男人如此这般“羞涩”,便真地勾着凌初颂的脖子,凑近他的耳畔,无耻调笑道:“呵,食色性也,干嘛啦,大家都是成年人,你避啥呀,相~公?”
这番话逼得凌初颂“你”了半天,憋红了脸,也蹦不出一个字儿,直到卫佚扒拉着他前前后后将纱布包好,他才道:“我不和你这无耻之徒一般计较!”
听完这话,卫佚故意眯着眼,上下慢慢打量了一下凌初颂,随后端着盆先走出了门,一个急刹车转身对着他俏皮地眨了一下眼道:“其实呀,你也就那样儿吧。”
卫佚说谎了,其实她很喜欢凌初颂这具肉体,锻炼有佳,着实上乘。
“卫佚!!!”
凌初颂呵止卫佚还想继续说下去的红唇,别过身迅速将外衣穿戴好。
“哈哈哈哈哈……”
随后便只听到卫佚在房间外放肆的笑声,人早已走远了。
凌初颂撑着拐杖收拾好出来时,瞥见卫佚在院子的阴影下边儿支了几张凳子,正在抱着一半儿西瓜“突突突”地吐着子儿。
吐籽儿这不要紧,关键是她旁边坐了俩小子,也被西瓜勾走了魂儿,跟着坐在那里啃着西瓜。
凌晞还好,端正如往常一般,斯文地吃着瓜,凌稷却不一样,像是被卫佚惯坏了的孩子一般,歪着头被卫佚揽着,学着那不老实的女人毫无体统地吐着子儿。
“哎,小相公,你弄完了吗?
快来吃瓜呀!
我们给你专门留着呢。”
卫佚率先看到凌初颂一瘸一拐的模样,招着手大方地喊他一起吃瓜,凌晞看到人影,赶紧放下手中啃了一半的瓜,嗖地站直了身子,还不忘扯扯没注意到情况的凌稷示意爹爹来了,赶紧起来。
然而凌稷是起不来了,他倒是看到了凌初颂,很想起来,方才乖乖躺在娘亲怀抱的头被卫佚故意用了劲儿不失温柔地抱着,见人走到自已跟儿前,那萧肃的表情,只敢弱弱喊一声:
“爹爹~”
凌初颂不满他们这样懒散的样子,拖着伤腿走过去,本想喊他们去读书,却被突然站起来的卫佚收走了拐杖,并递给他一块西瓜:“吃!”
凌初颂一个踉跄,站稳后愤恨地看着女人得意不羁的笑容,看了看瓜,又看着两个小家伙对西瓜渴望的眼神,只得再次妥协。
他接过手卫佚手中的瓜,粉红的汁水占满了手心,嫌弃地拧了拧眉,想瓜分成两半给俩个小子,却似乎被卫佚看穿了心思,对着身后桌子上一指:
“呐,那边儿还有很多呢!你也坐下歇会儿吧,这会儿正是该懒倦的时候,抽些时间好好享受一下生活又何妨?”
凌初颂无奈,虽然多余没理会卫佚,却很认同她的话,孩子们跟着他确实委屈了,这些日子没吃好没穿好,还得被他训练。
他缓缓坐下,咬了一口清凉地瓜,看着旁边三个人放松悠闲的样子,日前奔波紧张不知怎么竟消了一大半。凌初颂正想,歇歇似乎也不错,卫佚又不消停地凑到他耳朵边,悄悄吹着气道:
“相公,你觉不觉得这瓜一点儿也不好吃,木木地,不甜也不沙。”
最后竟然还哼哼唧唧地表示口感不好,因为她觉得这里的西瓜跟自已记忆里的瓜一点儿也不像,卫佚想还真得感谢种瓜的科学家农学家一直专研,她才能吃到那样,鲜甜可口的西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