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你真好,嘻嘻。”
卫佚接过菜,高兴得眼里冒光,直愣愣地盯着凌初颂,
二手夫就是懂事儿,
天哪,醒来就有饭吃,不用动手,当条咸鱼的感觉太棒了。
或许是凌初颂察觉到卫佚得啊眼光太过炽热,他下意识别过头去盛了粥
转头的那一瞬间,脸刷地就红了。
卫佚没意识到凌初颂的异常,将菜端到桌子上,正要继续帮忙,却见到凌晞凌稷进门来了。
“娘亲,你真的醒了,太好了,兄长说他刚刚听到你的声音了,我还不信来着。”
凌稷看到卫佚好好的,连往日必须行的礼都忘记了,
他激动地朝卫佚而去,双手抱住她的双腿:
“娘亲,你太勇敢了,打败了那些令人讨厌的人,还救了人。”
“哎呦,乖宝,怎么我睡一觉,感觉你倒是长高了不少,娘亲看看,哈哈小脸蛋也俊俏了不少。”
卫佚一把抱起凌稷,在他左边脸蛋儿亲亲,右边脸蛋儿亲亲。
爱不释手地rua起来。
“唉,这几日担心娘亲醒不来,我都饿瘦了,兄长也饿瘦了,他日日清晨便努力地习武,我完全不是他的对手了。
还有爹爹,娘亲,你不知,爹爹花了好多钱,请大夫看病,他日日守着你,连我和兄长的课业都中断了呢。”
凌稷童言童语,小嘴儿巴巴儿地讲个不停,几乎事无巨细地将这几天他在院子里观察所得讲给卫佚听。
“是吗,我看看,阿晞怎么回事儿?”
卫佚听了话,乐得哈哈笑,放下凌稷,摸了摸凌晞得头,以示友好。
随后她又轻轻捏了捏小凌晞的胳膊,装作惊讶到:
“哎呀,不得了了,相公,你快来看,我们阿晞小小年纪都有肌肉了,
太厉害了也,这假以时日,还不得成为勇猛无敌的大将军!”
凌晞难得没躲过去,抱着双手,傲娇地扭过脑袋不说话。
“好了,用饭吧。”
凌初颂见凌稷将自已这几天的行为也抖出来了,见卫佚还没提自已,心中稍稍有些窘迫,连忙想借着吃饭的事儿,赶紧转移话题,
啧啧,要是这会儿,卫佚知道自已把她的几乎所有钱都用来请大夫加上买药来救治她和赵枣儿了,
就凭她性子,恐怕自已难逃一难。
“啊,对对对,快来吃饭,我都饿了,你们饿不饿。”
几人徐徐坐下,卫佚开心地提起来筷子准备夹菜。
“哎?
怎么我只有一碗白粥?”
看到面前刷白的米粥,瞬间丧气,她幽怨地看着凌初颂,眼里比刚刚醒来被吓到时还要楚楚可怜。
凌初颂吓得一哆嗦,放下正要夹菜的筷子,叹了口气。
这个好吃的女人。
“你睡了三天,肚子里空空,只能先喝粥。”
“可是,我想吃肉………”
卫佚眼巴巴儿着面前的酸菜炒肉,口水直流。
“你先吃完你的粥再说吧。”
凌初颂悠悠抬手,夹起一块肉,优雅地放进口中,细细品尝,嗯,并不好吃。
“啊啊呀,我吃。”
卫佚恶狠狠盯着那盘中肉,想象着自已眼前的粥是珍馐美味,
不过几口便风卷残云般进了肚子,然后举着空碗道:
“我的肚子垫吧完了,我现在可以吃肉了吧。”
凌晞凌稷也看过来:
“娘亲,你也吃得太快了吧!”
凌初颂还没将口中的肉吞下肚,他挑了挑眉,看向卫佚,心想这憨憨女人,还真是饿坏了,就知道她吃得完,
自已早就把大夫开得补药放里面了,谨防这不识货的懒女人又偷偷丢掉。
罢了,大夫说不能吃荤腥,但她胃口向来好,且让她吃吧。
卫佚见凌初颂像看见什么会吃人妖怪一般惊奇,“切”一声,便对着桌子上的菜下手。
“那人家都三天没吃饭了嘛,饿了不正常?
哼,你们别这样看着我,我吃得多怎么~啦!”
卫佚一边大快朵颐,一边道:“别看我啦,快吃吧。”
要不是你们爹做饭不好吃,我还可以吃得更多呢。
当然,这句话卫佚没说,嘞什么,恶语伤人六月寒呢,
万一骂狠了,以后可 偷不了懒,蹭不了饭啦。
饭罢,一切如常,赵红椒和卫提着卫大牛提着大包小包吃食来了,他们暂时不知道卫佚醒了,进屋时,正巧见凌初颂在外面院子,架起几个盆儿,帮卫佚和凌晞凌稷洗头。
“哟!表妹醒了?太好了。”
两人对望一眼,激动地将手上的吃食搬到堂屋。
“表哥,表嫂,你们怎么来了,天儿这么热呢,快进屋歇息。”
卫佚头上用了夷皂,正坐在大树下自已搓着头发,凌初颂正在给凌稷抹皂,见人来,停了手上的动作,吩咐凌稷自已先洗。
自已便去招呼卫大牛夫妇。
“表哥表嫂,这边请坐,真是怠慢了,
团团方才说,自已躺得太久了,现下正值晌午,阳气足,所以要我帮忙给她洗发,
我见她无大碍,这才答应的。”
凌初颂一如既往温文尔雅,像只看不透的狐狸精。
卫佚趁着表哥表嫂没注意,对着凌初颂做了个鄙视的眼神。
凌晞这边快速洗完头,正在帮忙凌晞,一时间也没分神。
卫佚心想着这老狐狸什么时候知道自已小名儿叫团团的,真实的,大意了,
还有哇,他跟着自已说话时是一张面皮,和别人说话又是另一张面皮,简直太狡猾了。
可她不知道,卫大牛和赵红椒还就偏偏吃这虚伪狗男人那一套。
“嗨哟,怎么会说是怠慢呢,生疏了不是,咱就是来看看妹子醒没醒,这下人没事就好了嘛,你说咱妹子可算是救人的大英雄呀,
那赵枣儿先前醒了可是哭着喊着地对咱妹子感恩戴德呐。”
卫大牛高兴得很,自家表妹没事,家里还和和美美的。
“就是就是,人没事儿就好,来来,表妹,我来帮你洗头。”
赵红椒也乐得合不拢嘴,见卫佚一边傻站着撮头发,正欲上前帮忙。
“哎,表嫂且歇着,我来就好。”
凌初颂见刚坐下的赵红椒又要起身忙活,
凌初颂麻利儿地走到卫佚身后,双手将搭在她肩上,轻声道:
“娘子,坐下,为夫帮你洗。”
“呵呵,狗男人,刚刚喊你帮我擦点夷皂都没这么乐意,
现在跟我装恩爱呢?
假殷勤的坏狐狸。”
卫佚面上害羞地笑笑,随后恶狠狠地在凌初颂耳边道。
“娘子谬赞。”
凌初颂勾唇莞尔一笑,
待卫佚坐下,遂将她的长发放入水中,仔细揉洗。
一旁的抿着嘴,努力不将水弄进弟弟凌稷眼睛里的凌晞:
真的错付了,谢了我的老爹爹,
怎么没人帮帮我们。
“哥……我 ……”
眼睛 有些涩。
凌稷捏着小拳头,紧闭双眼不敢说话。
凌晞,很认真给弟弟洗头,没注意凌稷的动静儿。
赵红椒,卫大牛相视一笑:
啧啧,真和和美美的一家子。这下子,咱们妹子可算有着落了。
这段时间,赵红椒专门去了衙门,陪着赵枣儿审查,想起这件事儿,她也唠嗑起来。
“唉,不过,说来枣儿那姑娘也是惨呐,遇到这样的兄弟和继母,
妹子你们是不知道,那周慧慧可太过分了,她早就暗地里给赵老爷下了毒,
还和那赵长庚,嘶嘶~,我都不好意思开口。
她这个毒妇想要独吞赵家的家产,后面,等赵老爷死了,就计划把枣儿给弄死,然后故技重施毒死赵长庚,人心呐真狠毒。”
“表嫂,这些都是官府查出来哒?人心呐……”
卫佚一听这事儿,来了兴趣,又问道:
“那那个恶毒的道士打扮的人也是赵红椒的人?”
卫佚想到那邪恶老登,气不打一处来,恨当时没给他一锄子。
她一生气,头一摆动,凌初颂手上拿着头发正洗呢,
没来得及松手,卫佚只能吃痛,乖乖将头低回去。”
“可不就是,那周慧慧挨了板子后,怕得要死,都交代了!
那阴阳先生可不是什么真道士,就是个学了些妖魔怪道的姘头。
说来哇,他也不是个娘养的东西,哎~,你们听说过禁律骷这个邪门的术法么?”
赵红椒说得来劲儿,喝了口方才凌初颂端来的茶水 ,吐了茶叶后哈哈一声。
“哦?表嫂,怎么说!”
说到这个术法,一直沉默的凌初颂来了兴趣,他没抬头,手上取了干净的帕子。恰有耐心地询问。
卫佚歪着头看了一脸认真给自已擦头发的凌初颂,努了努嘴,也没说话。
“哎呀呀呀,那可真是邪门得很,你们可能不知道,这事儿要从几十年甚至上百年前说起了,那时候的皇帝可没禁止杀那些不受欢迎的女婴,
还有那些不守贞节的寡妇,姑娘等等只要与男人苟合,被人发现就是个浸猪笼的下场,
咱村儿边上那淹潭就是那些年间专门给妇女浸猪笼的呀。”
听到这话,卫佚心下一个咯噔,天哪,那那日她竟然亲眼看到些可怜的骨骸。
那里边甚至还有新鲜的尸体,恐怕到现在还有人在做这样恶毒杀人的事情,这些女人活得可真不易。
“周慧慧就是不知从哪儿搞来一个男人,在灵堂上轻薄枣儿,然后叫人和她兄弟,刚好看到 ,然后就借着这个理由想置之于死地。你说她杀人已经很可怕了吧,可是呀。”
说到这儿,赵红椒站起身来,愤怒地拍着大腿道:
“这个千刀万剐的恶妇,她竟然怕害死枣儿后怕她变成厉鬼来索她的命,她听人说,毒死不要紧,只要死的那个人死前不知道是她害的就行,
可淹死的就不一样了,过去常有被迫淹死的女人变成水鬼,怨鬼回去找害了自已的人索命,
更有的怨气打,就为祸乡里,吃掉乡里的人。
于是她联合她那姘头,说是用那阴毒的禁律术,
说是这门法术很少有人知道,
说是只要用一根长铁链,穿过受罚女人的锁骨,
然后继续连着穿过双手双脚,一起绑在身后,连着念些咒语,用诅咒之人的血点在受害人眉心,最后投入水底,
那这受害的女人不管她有多大怨气都不能变成厉鬼,也不会被阴间的人看到,就这么消磨在水中,
其灵魂被禁锢且永世不得超生,以确保加害者不被报复。”
说到这人,赵红椒扶着心脏,缓缓在卫大牛的搀扶下,坐下去,哀声叹气。
一时间,院子里听到这些话的人都没说话,
卫佚愣愣地聆听,她知道,她亲眼见过,在淹潭中见过,有那么个可怜的女子被绑在水里。
她前世是不信这些鬼神的,
可是历经魂穿和水底黑手的事儿,她实在不能不长个心眼儿。
同时,这也让她心中不是滋味儿,怎么会有这么愚昧的事情!
这就是明晃晃的害人呐。
凌初颂也暗自叹了口气,他下意识看着卫佚,他也见过潭水地下的未寒的尸骨,他怕卫佚多想。
“现下,朝岚朝自云岚皇帝上位后早就废除这种陋习,凡是民间有被查到发生此事后,都是重罚。”
凌初颂顿了顿:
“像是这种情况,或许是少见,可官府总会解决的,表嫂自不必多想。”
说起这些烂事儿,卫大牛知道得更多,他掐着下巴,根本没注意自已家媳妇儿被吓得刷白的脸,紧接着就道:
“唉,表姑爷说得也是,
可怕就怕在这些东西民间流行数百年,不是官府说禁止就禁止的,
前些日子,我听陈娘子他们在一起说吴家的那位表哥媳妇的二姨的大舅的三叔子的女儿,
嫁到皇城城畿上的一位庄姓老爷为妾,
不知道是惹了什么事儿,被迫投了湖。
听说打捞上来的时候,尸体都被鱼虾啃得满身窟窿,白刷刷地恐怖得很。”
卫佚没说什么,默默摸了摸脖子,示意凌初颂放开自已的头发。
凌稷凌晞也乖乖地坐着,听完一阵唏嘘。
只有赵红椒拧了卫大牛的大腿一把:“你又知道了?
你一个大男人,天天去村前儿那些长舌头的女人堆里听些乱七八糟的,
你没看到小晞和小稷还在嘛?说这些干什么,且吓到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