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快把衣服穿上!”沈宴川偏过头去不看她,飞速升起车窗,阻挡住外面窥探的目光,气得太阳穴阵阵发紧。
那个绵软的小身子还在不断往他怀里钻,路灯光线直直地照在女孩莹白如玉的肩背,她腰肢纤细,胸口饱满,压在他身上,吮咬在他唇上,就像正在摄人心魄的妖精。
“我不穿,沈宴川,你看着我!”成串的泪珠从林染脸上簌簌滑落,怎么也流不完,她控制不住地加大了音量,“世上又不是只有乔薇一个女人,她心术不正,你为什么还要娶她!她胸比我大吗?皮肤比我嫩吗?脸长得比我好看吗?”
林染跪坐在他腿上微微挪动了姿势,更贴近他的小腹,一双杏眼通红潮湿,逼他跟自已四目相对,伤痛到难以言喻:“沈宴川,你爱护疼惜了我十二年,我不信在你心里我比不过一个只相处了一个多月的未婚妻,你要是寂寞了缺床伴,我也可以和你睡,我就是不要你娶乔薇!”
这样荒唐的行径,这样离谱至极的言论,沈宴川快被气到吐血。
“闭嘴,滚下去!”
“我不滚!”
以前沈宴川哪怕只跟她皱皱眉,她都会吓得心里发虚,可眼下到了这地步,她哪里还顾得上这许多。
“如果你的未婚妻是个很好的人,我会把对你的心思藏一辈子,并且衷心祝福你们,但乔薇配不上我的祝福,沈宴川,她在算计你,你到底明不明白?!”林染看着他这副波澜不惊的模样激得一阵急怒冲上了头顶,她抓着他的两只大手就往自已腰上带,通红的眼睛里是纯真的诱惑,“你跟我睡一次,尝试过也许你就会觉得乔薇也不过如此……”
沈宴川闭了闭眼,掌心已经触碰到了女孩细嫩的肌肤,温热的体温混着香气在车厢里肆意扩散。
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林染,我说最后一遍,滚下去。”
她还是固执地抱着他不放。
实难维持风度。
沈宴川也再顾不得她头上还有伤,手掌用了狠劲推离她的膝盖,解开安全带的卡扣起身,掐住她的腰,将她扔回了副驾驶位。
黑眸里窜着无法抑制的怒火,像平地卷起一场风暴。
林染撞在了另一边的车门上,抱着被撞疼的手肘泪眼朦胧地看着他,但并不打算闭嘴:“沈宴川,身体骗不了人,你明明对我有感觉,你刚才都已经……”
那件被脱下的上衣和胸衣一并扔过来,重重砸在她脑门上,打断了她说到一半的话。
沈宴川脸色比锅底还黑,调整了座椅,直接开车驶出了服务区。
陡然静下来的空气里只剩女孩拢着衣襟无助的低声啜泣,和男人压抑着震怒的喘息,那辆黑色宾利在高速公路上风驰电掣,谁都没有再开口。
沈宴川有点不冷静,原本三个半小时的车程,他只花了三个小时就开到了家。
他把车停稳在澜心公馆前院,熄了火:“下车。”
林染没动。
他不打算管,也不想再去回想刚才发生的一切,径自去后备箱取东西。
他拎着行李箱和旅行袋放到了大门前的台阶上,准备锁车门,林染却还没跟上来。
沈宴川脸色沉寒地回眸望去,她依旧闭着眼睛靠在车窗上,不知又在玩什么折腾人的把戏。
他冷脸看了她两秒。
林染静寂苍白的面容却不像还在跟他赌气,以她刚才激动失控到肺都快爆炸的脾气,更不可能睡得着,她这副模样倒像是……
沈宴川蹙眉上前,拉开了她那侧的车门,一瞬间,女孩的身子竟虚软无力地顺着打开的门缝滑了下去。
他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的后颈,脑袋上的伤口不知什么时候裂开了,鲜艳温热的液体顺着后脑勺流淌而下,乌黑的发丝里满是滑腻的血腥气。
“染染?还好吗?”
半小时后。
家庭医生接到电话匆匆赶来,检查一番后做出了诊断:“林小姐的外伤没什么大碍,主要这两日受了惊吓又急火攻心,才会突然晕厥,按时服药,调养几日就好。”
沈宴川颔首:“谢谢,辛苦您跑一趟。”
林染已经清醒了过来,靠在床头,没有焦点的视线始终倔强地落向卧室窗外,不曾看过对面的男人一眼。
沈宴川叹息着把药泡好搁在她手边的矮柜上:“趁热喝,明天市里有个高校教研会,我会去主办方安排的酒店暂住,这几天莲姐过来照顾你。”
他总是这样,无微不至地关心她照顾她,却又不允许她靠近他。
林染小巧的唇瓣失了些血色,倔强地吸了吸鼻子,依旧别着脸:“想躲我就直说,不用找这样蹩脚的借口。”
沈宴川本已稍有缓和的面色眼见着又冷了下来,站在床尾,天花板上淡黄的光线柔柔地洒在他头顶,衬得他神情愈发的幽暗。
“我没在躲你。”
“那你要不要接受我的建议,跟我上床,放弃乔薇?”林染绷着脸色,佯装不在意,“你要是不喜欢我这款,我再给你找其他类型,清纯的性感的任你挑,包你满意。”
反正她都已经没脸没皮了,也不怕再多说两句:“男人嘛,三十岁还没谈过恋爱,好不容易能光明正大跟个异性亲近,饥渴一点也能理解,可你找谁都行,就是乔薇不行!”
沈宴川一肚子火又快压不住。
喉结轻滚了一遭,正要开口,手机突然在口袋里震。
沈宴川垂眸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最终只平淡地嘱咐了一句“早点休息”就转身出了门。
只给她留下了一个冰凉的背影。
他走到了主卧露台上:“鸣舟,怎么了。”
陆鸣舟刚从集团下班到地下停车场,电话里还能听见按开车门的声音:“少爷,您让我处理的那个郭有全,已经办妥了,下午他就卷铺盖走人了,方不方便问一下他到底犯了什么事?因为他目前接手的项目体量还挺大的,辞退函一发,董事长都惊动了,他问我,我也答不上来……”
沈宴川背靠在围栏边单手插兜,侧头望着隔壁微亮的窗户,隐约还能听见女孩委屈的哭声。
“私人恩怨而已,你就说是我的意思,给集团造成任何损失,我一力承担,不会让你难做。”
陆鸣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少爷,现在我坐总裁办主任这个位子,这点事我还是扛得住的,那个郭有全手脚不干净,暗地里不知在项目上私吞了多少材料款,我早看他不顺眼了,但他不是跟杨副董的侄子关系好嘛,我就是担心杨副董她……”
沈宴川拿起茶几上的烟盒,敲出一根咬在唇间,漠然一笑:“你怕杨嫣找我算账?我跟她要算的又岂止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