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前,林染吃完面,去厨房洗了碗筷,从包里取了两张百元纸币压在灶台边。
不白吃白拿别人家的东西,是沈宴川给她从小的教养。
曾经还在读小学的时候,有一次她看中班里一个富二代女生的粉色发卡,女生跟她关系不错,就把那枚价值三千块钱的发卡送给了她,沈宴川得知后严肃教育了她一顿,不但折算成了现金让她带去学校还给人家,还给她买了一抽屉的发卡,从此他也学会了给她梳头发。
与他有关的回忆总是温暖又伤感,林染思绪沉重地返回卧室准备睡觉,刚躺到床上,隐约听见门锁响动的声音,正想去看看怎么回事,一个猥琐的身影却猝不及防地朝她扑了过来。
林染吓得呆住了,昏暗的室内她甚至都看不清那个人的脸,只有一股劣质烟酒味混着没洗头洗澡的油腻味冲进鼻腔,恶心到令人作呕。
“你是谁?你想干什么?你怎么进来的?!”林染震愕地瞪大了眼睛,抱着被子就往后缩,“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叫人了!”
她颤抖着去摸枕头边的手机,刚拿到手,就被一把打掉,连同墙头刚插上的小夜灯一并掼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眼前仅有的光亮都消失了,她惊慌失措地往床的另一边爬,小腿却被一只粗糙干枯的手紧紧攥住,拖下来,另一只手又伸过来捂住了她的唇。
男人身体压了过来,耳畔响起一声邪笑:“小美人,喊什么?谁还能听见不成?老子刚才在医务室外面就看得心痒痒了,城里姑娘就是水灵,这小腰软得跟豆腐似的,只可惜就拿竹签子撩开窗帘从窗户缝里看了那一眼,都没看过瘾……来跟哥哥快活一下好不好?保证让你爽……”
“你!流氓!滚开!”林染怒不可遏,拼了命的拳打脚踢,想从他身下挣脱,厉声斥道,“你既然知道我是从京西来的,你还敢?!你要是欺负了我,我小叔叔不会放过你的!”
男人听了更是自鸣得意,两只手死死把她压在床板上,膝盖抵住她的膝盖,不让她乱动:“我这不是专门等到他走了才来找你嘛,而且你们在路上说的话我都跟着听见了,你现在跟个瞎子一样我还怕个球?别废话了,老子好久都没碰过女人了,赶紧把事给办了,你美得我都忍不住了……”
一股蛮力,林染的睡衣衣扣瞬间崩落几颗,胸口一凉,她脑子嗡的一声,慌忙扯回衣襟,用力蹬了过去,也不知蹬到了哪,只听男人吃痛闷哼,接着一个重重的巴掌就甩到了她脸上。
“操,敢踢老子,最好给我配合一点,别他妈不识好歹!不然我弄死你!”
脸颊火辣辣的疼,头都被打得发晕,林染只感觉一股污浊的气息涌上来,男人似乎是脱了衣服要凑上来亲她的嘴。
“你有种就弄死我,你今天不弄死我,我明天一定弄死你!”林染四肢都被压制得死死的,双目猩红,已经快被逼到失去理智了,她抬头狠狠一口咬住了男人的肩膀,这一口她使了吃奶的劲,几乎咬掉男人一块肉去。
长发被粗暴地往后扯住,扯得她头皮巨疼,男人暴跳如雷地掐住了她的脖子,咬牙切齿:“小娘儿们性子还挺烈,想死是吧?那也得等老子爽完了再死!”
绝望的窒息感如潮水般涌来,林染额角青筋迸起,两行泪顺着眼角滚下,指甲用力抠着男人的手背,阻滞的呼吸让她发不出声音:“你……你别……”
耳朵开始嗡鸣,意识因为缺氧也逐渐变得恍惚,林染已经没力气再挣扎,想着她要是真就这么死了,都还没来得及亲口跟沈宴川表个白,等到喝了孟婆汤,她就会忘记他了,她不舍得忘记他,下辈子下下辈子,她还想要陪在他身边,还想爱他……
面前突然有阵劲风袭来,一张木凳毫无预兆地飞过来砸在了男人的头上。
男人没有防备,被砸得身子一偏,栽在床下,捂着血流如注的脑袋:“操!谁他妈……”
一抬眸却对上了一双冰冷的墨黑色眼睛。
那双眼睛里无法遏制的盛怒像裹挟着飓风暴雨,要把人吞没殆尽。
沈宴川没想废话,看清女孩凌乱不堪的模样,他浑身血液像霎时冻结,冻结后又急剧沸腾,他面色冷峭地拎起男人的领口,俯身一拳一拳猛烈地朝着他的面门狠砸了下去,一身冷厉骇人的气势像要把他就地打死在这里。
男人起初还想还手,回击的拳头刚挥出来就被扼住了腕,铁钳般的力度几乎把他骨头都捏碎:“不不不,大哥,手下留情,手下留情,我又没对她怎样……”男人跌在地上抱头左躲右闪,完全没有招架的能力。
又是一道凌厉的拳风逼近,男人被打得眼冒金星,瘫在地上,吐出一口含了碎牙的血沫:“大哥,我错了,我真错了,你放过我,我再也不敢了……”
沈宴川周身蚀骨的森寒像黑雾弥漫的深渊万丈,他矜冷的目光落在男人身上,还没等男人反应过来,只听“咔嚓”一声,三根手指同时被掰了个对折。
屋子里响起痛苦的惨叫,沈宴川面无表情地低着眼,始终不愿跟这脏东西浪费一点口舌。
男人心知敌不过,一边假意求饶,一边趁机抓起了碎在身边的木凳腿就朝林染身上砸。
“染染!”沈宴川眸光一凛,下意识伸手去挡,男人瞄准空隙,连滚带爬地从门口火速逃了出去,连掉落在床边的上衣都来不及捡。
沈宴川抄起一旁的木凳就要追出去,脚步却在林染一声轻唤中顿住。
“小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