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烈的掌声再次响起,如同洪水拍岸。
众人都盛着期望的目光看向紧闭的大门。
然而,随着时间一步步溜走,那两扇大门始终没有打开。
冷廷玉也从最开始的激动兴奋渐渐演变成沉寂,默然。
碧绿瞳里的光一层一层黯淡,心里陡然生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他怎么还没来……
他后悔了吗……
他逃婚了吗……
他是不是在骗我。
他是不是不爱我,之前说的那些话全是假的吗……
为什么……
黯淡的眼神渐渐染上冰冷,殷红,狠厉,偏执,还有一丝委屈。
他攥紧拳头,指甲嵌入掌心,丝丝血液顺着指缝滴到洁白的地毯。
喉咙腥甜带着股酸意,每吞一下,他都觉得自已的喉咙很痛。
口齿黏腻,颚骨僵硬,一句话也发不出。
两次呼喊,人都没有出现。
下面的宾客忍不住胡乱猜测。
“新郎官怎么还不来啊?不会是不来了吧?这场婚礼不会又成了一个笑话吧!”
“我之前还憎恶樊瑜的背叛,但拿到婚贴的时候,心里还是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大约还是希望他们可以在一起,可现在……是什么个情况?”
“卧槽!樊瑜不会又想要窃取冷氏集团的机密吧!我当他改邪归正了,所以两人又重新办了一次婚礼,结果……居然是这个结果?!不是吧……”
“我觉得这个事情要是坐实了,肯定又是一大爆点!”
“樊瑜真的不把冷总当人啊,背叛一次,难道又想来第二次?!我特么简直绝了!别人都没樊瑜这么牛逼吧!佩服佩服!”
“谣言止于智者,我觉得樊瑜没那么蠢吧,被识破了第一次,又来第二次吗?如果是我,我绝对不干第二次,冷总那么帅,我巴不得跟他生猴子!”
“冷总两次喜欢上樊瑜,樊瑜两次都没有出现在婚礼上,我觉得樊瑜配不上冷总的深情!”
……
樊宫捏拳,胸腔里蓄起的火气越滚越大,正要站起来怒骂回去。
被樊亦寒扯着身体坐下。
“大哥!”樊宫咬牙切齿,“你没看见他们把阿瑜说成什么样的人了吗?!”
“这些先别管,当务之急是要先找到阿瑜。”樊亦寒道完,看向顾川,“川儿,你看着他,别让他搞事,我去休息室看看。”
“嗯。”顾川应下,待樊亦寒走后,他安慰樊宫,“我相信阿瑜不是这种人,你别冲动行事。”
樊亦寒快步赶到休息室,发现里面空无一人,椅子倒在地上。
化妆品散落一地。
一股不好的预感升腾出来。
樊亦寒赶紧跑回礼堂,打开眼前的双开大门。
大门一开,众人都以为是樊瑜,就连冷廷玉也以为是樊瑜,眼神亮了一瞬,又黯淡下去。
樊亦寒跑到冷廷玉身边,低声说,“休息室是乱的,阿瑜可能被绑架了。”
冷廷玉瞳孔地震,什么也没说,光速跑离这里,前往监控室。
“调监控!”
保安正在监控室打盹,听见冰冷的震吼给吓了一跳。
见保安还愣着,冷廷玉理智全无,提着他的领子怒吼,“快点!调监控!没听见人话是不是!”
“啊……”保安被吓得浑身颤抖。
骤然反应过来,赶紧应冷廷玉口中的意思,调了休息室的监控。
几倍数看。
监控里面,有一位穿着蓝色清洁工衣服戴口罩的女人走进了休息室,用帕子将樊瑜迷晕了。
再叫人进来把昏迷的樊瑜抬了出去,装上车。
监控到这里就没了。
连个车牌号都没拍到。
冷廷玉目眦欲裂,浑身散发着恐怖的气息。
樊亦寒进来的时候,刚好看见那名穿蓝色衣服的清洁工迷晕了樊瑜。
播放完,樊亦寒颤声,“那个清洁工,我见过……”
后脚进来的樊宫和顾川看见监控,脸色唰的一下白了。
“在哪儿?!”冷廷玉回眸,声音冷冽的像是冰川深处的水,“她是谁?!”
樊亦寒眼圈通红,“我不知道她是谁,只知道她是个哑巴,手也有问题。”
哑巴……
手有问题……
难道是……
冷廷玉迅速掏出手机给鲁杰打电话。
那边刚接起,这边分秒必争,“鲁特助,给我查沐伟光在哪里!三十分钟内,必须得到结果!”
-
“槽,好晕……”
樊瑜刚有意识,便下意识张口说了第一句话。
晕胀的大脑叫嚣着每一颗细胞。
樊瑜揉着额头坐起,另一只手撑在身侧,掌心触碰到凉又硬的东西。
垂眸一看,是一张床。
怎么那么像手术台……
坐着缓了缓,他才注意到自已的衣服已经不是白色西装了。
而是病号服!
淦!
什么情况!
后知后觉想起来,他被迷晕了!
环视四周,越看越心惊。
只有三十平米的房间摆放着各种各样的实验器材。
以及实验标本。
某些仪器还在运作,咕噜咕噜冒泡泡,发出令人胆寒的声音。
嘎吱嘎吱的小白鼠被锁在笼子里,在这寂静的房间尤其突兀。
空中弥漫着实验器材与各种味道的结合,很难闻。
让人反胃。
看着屋内的整体布局,樊瑜后背浸出了一身冷汗。
稍后,有人推门进来。
樊瑜看向门口,骤然,眸子蓄起冷意。
他跳下床台,迷药还没完全过,腿微微发软,撑着墙壁才能站稳。
“醒了?”沐伟光进来放实验器材,看樊瑜醒了,目露贪婪,“樊瑜,你别想着逃,这里铜墙铁壁,也不在城区,冷廷玉一时半儿找不到这里,你就乖乖的,配合我研究就行。”
“你疯了!”樊瑜狠厉,“你这是在犯法!”
沐伟光推了推眼镜,“犯法和我的宏伟梦想比起来,不值一提。”
一把尖锐的手术刀被他拿在手里把玩,幽幽道,“你以为之前没变出原形,我就会打消对你的疑惑吗,除了我,还有一个人很憎恶你,她巴不得你死呢。”
说着,大门再次被打开,一个女人走了进来。
樊瑜微微诧异,却也很快掩去。
这女人就是当初被冷廷玉拔掉舌头,断了手指的侍女长!
因为爱而不得,又被喜欢的人那般对待,所以憎恶厌恶可恨。
她说不出话,十指手指都废了,但手指愈合后,还是能浅浅的动一下。
侍女长憎恨的剜着樊瑜。
即便只是眼神,也可以看出侍女长对自已强烈的恨意。
一个野心勃勃,一个恨之入骨。
真是好笑极了。
樊瑜唇角泛着冷意。
“你们真是可悲,不得不说,还挺相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