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赶紧去吃些东西,呐!这饭盒里的都是你大佬我做的,好好吃下去才有力气继续守着小然对不对?”
“吃吧,我也上车吃饭去了。”
梁晴然这个微小的反应显然极大的鼓舞了两人,李齐悦把饭盒一把塞进张源的手里,兴冲冲的走回三轮车边上。
安顿好他们两个她终于可以上车去吃饭了。鬼知道她现在有多饿,游泳是最消耗体力的,在水里下潜上游了大半天她都要饿死了。
麻溜上了车关好门,李齐悦抛开脑袋里的其余思绪,专注于饭桌上的食物。
她两手左右开弓,勺子和筷子齐上阵,快速填满着自已空虚的肠胃。
而外面站在气囊上的张源手里捧着大佬给的饭盒还在愣神。
……他们,没有听错吧?小然居然有了反应!
虽然只是一下子,过后又变回安睡的状态,可是这已经够振奋自已的内心了。
对!他不能再继续消沉下去了,小然还需要自已的守候,他必须要坚强支楞起来。
张源仰头深呼吸了几次,冷刺刺的冰凉空气进入口腔和鼻腔,深入到他的体内,让男人的身子为之一振,精神看着总算是好了一点。
打开大佬为他们准备的超大饭盒,看着里面满满的米饭和肉菜,还有热腾腾的汤。
张源的脸熏着蒸腾起来的温热水蒸气,双眼红彤彤的,眼泪终究还是流了下来。
哭着一口米饭一口菜的吃着,再喝上一口大佬给煮的大补王八汤,张源满是冷意的身子慢慢感到了温暖,手下勺米饭的动作愈加的加快。
此时已经是夜里的七点过了,李齐悦和张源两人总算是吃上了热饭。温热的米香菜香总是最能抚慰人心的,两人在水上激荡了一天的心终于是落归了原处。
被他们安排妥当,躺在蚌壳里柔软的睡袋中深陷昏迷的梁晴然此时是什么状态呢?
是半梦半醒的状态,是分不清现实与虚幻的状态。
双眼闭上的最后一秒,梁晴然被窒息的感觉席卷全身,她以为自已苟活到如今的性命就要结束了。
把眼睛闭上,满心都是对男友和大佬的愧疚感,还有对自身始终都没能觉醒出超能力的不甘。
梁晴然不知道,在她闭上眼的一瞬长叶子的氧气罩就拢住了她的头部,水底下还有一个巨大的发光体把她吸了进去。
就此,她就如同是陷入了沉睡一般,对外界的一切都没有了反应。
可其实不然,梁晴然看似没有了知觉的身子,在她体内的精神意志力一直在做着反抗。
在身下的巨蚌把自已凝结的结晶,那颗圆润的珍珠通过她身后的一道伤口悄然融进去的时候,珍珠融入血肉的瞬间,高热就突起。
极高的热量由后腰处散发,迅速灼热了周边的血肉,融进梁晴然的筋脉和神经里传到她的周身,她被这张高热的巨网紧紧箍着动弹不得。
梁晴然感到高热堵住了身体的所有出口,口鼻闷死,眼耳塞住,毛孔也被热气所占满。
窒息的感觉好歹是忍受到极点之后就会使人晕厥过去,可是这折磨人的高热不给人一个痛快,一阵一阵的袭来,又一阵高过一阵。
梁晴然整个人都感觉被这股热浪闷蒸熟了,她的心脏肝肾,她的肌肉筋膜,她的神经血管……
全部,所有的一切,全都蒸透蒸熟了。
她的神魂被困在身体里面,期间的挣扎不断,但好似永远都翻不出这热浪。
李齐悦带着她往上游走的时候,身体位置的改变她有模糊的意识到。身边带着她走的人是谁她也知道。
只是神魂都被紧紧的箍紧着,让她发不出声音动弹不得一分。
梁晴然她被高热熏蒸着头脑,所以分不清是真实发生的事情还是自已臆想出来的。
……这就是死后的世界吗?原来死了之后,还要经受这么难受的高热吗?是要消毒的意思吗?
……呵呵,消毒吗?怎么有点好笑啊……
……嗯?大佬?大佬怎么会在这里出现?不要…不要管我了,别拖累了你。
这是要去哪里呢?大佬果真是厉害啊,地狱也可以闯进来带我走吗?
……呵呵,梁晴然你真的想好多哦,都死了就好好待着好了,承受过了这高热就会就此失去神志至此沉睡了吧。
也好……我也累了,身体太痛太累了,好像就要融化成一摊水了……
梁晴然神志混沌,思绪在高热里面翻滚,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她臆想出来的,她早已分不清。
直至……
直至李齐悦托着她出了水面的一刹那,蚌壳的白光瞬间消失,那份萦绕在她周身的神经迷惑也随之消失,梁晴然的神志有了一个阶梯段的清醒。
……唔?天黑了吗?我这是…回到水面上来了?
我还活着吗?这是……大佬!那是气囊和三轮车……
那上面的人…是…阿源……?
我怎么还能看到阿源呢?阿源哭了,不不,阿源我不要你哭……
一直神志飘忽的梁晴然在被张源搂进怀里的那一刻,女孩的心里好似就意识到了什么。
她还活着,没错,她还活着!
张源怀抱的温度,钻进鼻腔里的熟悉气息,还有男人抖着嗓音的絮叨。
这一切都打破了高热交织起来的网直击到梁晴然的灵魂,就像在混沌的熔炉里面突然滴入了一滴清泉一样。
虽然转瞬就会被吞噬蒸干,但刹那的清凉就已经能够直击人心。
梁晴然混沌的神志逐渐清醒,她意识到了,她还活着。
再然后,大佬和张源的对话全都被女孩听进了耳朵里。
他们说她还有规律起伏的呼吸;
他们说她高热的情况不似正常;
他们说她被巨蚌的珍珠融进了体内;
他们还说……说她只要清醒过来就万事大吉,还可能会拥有别样的超能力……
梁晴然得知这个消息,体内的灵魂都在激动得颤抖。
她好像马上就发出声音回答他们,说自已还在,自已能够听得到一切!
可是虚弱而脆弱的躯体使她无法立即表达出她此时的情绪,她只有不断的激荡起内心的情绪,好让自已翻出这高热的牢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