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然牵着我,步伐沉稳地朝着借阅台走去。只见一位头发已然花白,鼻梁上架着老花镜的管理员,正全神贯注地埋头于一堆书籍之中,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听到我们靠近的动静,他这才缓缓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抬起头来,眼神里透着一丝明显的不耐烦,语气冷淡地问道:“有什么事?”
“您好呀,”殷然脸上挂着礼貌的微笑,客客气气地开口说道,“我们想查阅一些关于……”说到这儿,他稍微停顿了一下,目光看向我,眼神中带着询问的意味,似乎在等我说明具体要查阅的内容。我赶忙接话补充道:“关于本地近十年商业纠纷案例的资料。”
管理员听了,又抬手推了推那副老花镜,目光在我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眼神里满是审视的味道,随后语气生硬地说道:“本地商业纠纷案例?那些资料可不对外开放的呀。”那口吻,没有丝毫可以商量的余地,就像一堵冰冷的墙,直接把我们的希望给堵了回去。
我的心一下子就像坠入了冰窖,猛地一沉。“为什么呀?”我满心不甘,忍不住追问道。
“没有为什么,”管理员皱着眉头,不耐烦地冲我挥了挥手,就像在驱赶一只恼人的苍蝇,“规定就是这样,学生是没有权限查阅这些资料的,这是图书馆的规矩,谁都不能破。”
“可是……”我仍不死心,试图解释一番,“这些资料对我的研究来说真的特别重要呀……”
“每个学生都说自已的研究重要得不得了呢,”管理员毫不客气地打断了我的话,语气里的不耐烦愈发浓重了,“图书馆的规定又怎么能因为你一个人就破例呢,别再说了啊。”
我无奈又无助,只好转头向殷然投去求助的目光。殷然呢,依旧保持着那礼貌得体的微笑,只是眼神之中,悄然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他看着管理员,语气依旧平和有礼地问道:“请问一下,那有什么办法可以查阅到这些资料吗?”
管理员这才瞥了他一眼,似乎认出了他的身份,那态度稍稍缓和了一些,不过还是带着一丝傲慢劲儿,不紧不慢地说道:“除非有教授的推荐信,不然的话,根本就不可能查阅到这些资料呀。”
教授的推荐信?听到这话,我顿时感觉一阵绝望涌上心头。我在这儿人生地不熟的,上哪儿去找教授给我写推荐信呀?这可真是太难了呀。
殷然听了,沉默了一小会儿,随后再次开口询问道:“那请问一下,哪位教授对这方面比较了解呀?”
管理员看起来有些不太情愿,但还是伸手指了指墙上挂着的一张照片,说道:“白教授,他是这方面的专家,不过他这会儿不在图书馆呢。”
“谢谢您啊。”殷然礼貌地点点头,便拉着我转身离开了借阅台。
走出图书馆后,我实在忍不住,重重地叹了口气,满脸忧愁地说道:“这可怎么办呀?难道我们就这样放弃了吗?”
殷然轻轻地拍了拍我的手,像是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鸟,语气平静而沉稳地说:“别担心啦,办法总会有的呀。”说着,他抬起头,目光望向天空,眼神里闪过一丝坚定的光芒,接着说道:“我这就去找白教授试试。”
我站在原地,望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心里满是担忧和不安。我不停地在心里琢磨着,白教授会愿意帮忙吗?我们真的能够顺利查阅到那些资料吗?
就在我满心胡思乱想的时候,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我拿起来一看,是个陌生号码,心里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按下了接听键。“喂?”我试探性地问道。
“何晴小姐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刚说了这么一句,还没等他继续往下说呢,电话突然就断线了。我愣愣地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通话结束”这几个字,心里一下子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这会是谁呀?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呢?他到底是想告诉我什么事儿呀?
这电话突然就断了线,搞得我心里七上八下的,别提多难受了。我努力在脑海里回想那个声音,低沉的,很陌生,可又好像带着一丝……熟悉?我晃了晃脑袋,告诉自已现在可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呀,眼下最要紧的,是赶紧查阅资料呢。殷然已经去找白教授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我焦急地在图书馆门口来回踱步,萧瑟的秋风呼呼地吹着,吹得我心里越发忐忑不安了。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殷然那熟悉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了我的视线里。他走路的步伐依旧沉稳有力,脸上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神情,可奇怪的是,我一看到他,心里就莫名地感到一阵安心,那股子不安的情绪仿佛一下子就消散了许多。
“怎么样呀?”我迫不及待地迎上前去,紧张得一把抓住他的衣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急切地想知道结果。
殷然看着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那笑意从眼角眉梢蔓延开来,就像冬日里的暖阳,瞬间融化了冰雪,让人心里暖烘烘的。“搞定了。”他语气轻快地说道。
听到这话,我的心一下子就落回了肚子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脸上满是惊喜的神色。“真的吗?那可太好了呀!你是怎么做到的呀?”我一脸崇拜地看着他,眼睛里仿佛闪烁着亮晶晶的小星星,对他满是钦佩。
殷然笑着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那动作里满是宠溺的味道,语气轻松地说道:“白教授正好是爷爷的学生呀,就这么点小事,他当然会帮忙啦。”他说得轻描淡写的,仿佛这对他来说,真的只是举手之劳而已呢。
我听了,心里对他更加崇拜了,这才是真正有本事的大佬呀!不动声色之间,就能把这么棘手的问题给解决了,可真是太厉害了。我开心地挽着他的手臂,像只欢快的小兔子一样,蹦蹦跳跳地往图书馆走去,此刻的心情呀,就如同秋日里那晴朗的天空一般,格外明朗开阔呢。
回到借阅台那儿,那位头发花白的管理员正襟危坐,看到我们走过来,眼神里明显闪过一丝不自然的神色。殷然走上前,把白教授的亲笔信递给他,管理员接过来,仔仔细细地看了看,那脸色呀,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别提多难看了。看完信后,他抬起头,看看殷然,又看看我,最后极不情愿地点了点头,瓮声瓮气地说道:“好吧,你们可以查阅资料了,不过……”他稍微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只能在指定的区域内查阅,而且不许拍照,不许复印,也不能外借啊,这些你们可得记好了。”
虽说这限制多得很,但好歹总算是能查阅资料了呀。我赶忙连声道谢,然后就迫不及待地跟着管理员朝着资料室走去了。
资料室里的光线有些昏暗,空气中隐隐约约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霉味,让人感觉不太舒服。管理员指了指角落里的一张桌子,说道:“你们就在这儿查阅吧。”说完,他便搬来一把椅子,坐在门口那儿,目光就像一只警惕的猎鹰一样,始终紧紧地在我们身上打转,一刻都没放松过。
我心里挺不舒服的,总感觉自已像是被人监视着一样,浑身不自在,可眼下也没办法呀,只能先忍耐着了。我和殷然在桌子旁坐下,开始动手翻阅起资料来。这些资料大多都是些已经泛黄的纸质文件了,上面密密麻麻的文字,看得我眼睛直发花,脑袋也晕乎乎的。
殷然倒是显得格外沉稳,他翻阅文件的速度很快,目光在纸上迅速地扫视着,时不时还会拿起笔,在笔记本上记录下一些关键的信息呢。我偷偷地瞄了一眼他的笔记本,只见那上面的字迹工整漂亮,记录的思路也清晰明了,我不禁在心里暗暗感叹,不愧是学霸呀,就是不一样呢。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地悄悄溜走了,资料室里安静极了,安静得只能听到那翻书的“沙沙”声。我感觉嘴巴里干干的,嗓子也渴得难受,便站起身来,想去倒杯水喝。
“你要去哪里呀?”管理员的声音冷不丁地响起,话语里带着一丝警惕的意味。
“我去倒杯水。”我指了指门口的饮水机,解释道。
管理员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不太情愿地点了点头,说道:“去吧,快点回来啊。”
我走到饮水机旁,接了一杯水,刚准备喝呢,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那声音虽然不大,可在这安静得有些过分的环境里,却显得格外清晰。
我心里“咯噔”一下,猛地回头看去,只看到一个穿着灰色制服的身影一闪而过,很快就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这是谁呀?我心里一下子就紧张起来了,总觉得这事有些不太对劲呢。难道是……有人在监视我们吗?我心里越想越不安,喝了口水,努力压下心中的慌乱,快步走回了资料室。
殷然见我脸色不太对,一脸关切地问道:“怎么了呀?”
我赶忙把刚才看到的那一幕告诉了他,他听了,眉头微微皱了起来,神色变得严肃了些,说道:“看来,这事儿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复杂呢。”
说完,我们便继续埋头查阅资料了,可管理员那审视的目光依旧死死地盯着我们,就像芒刺在背一样,让我感觉特别不自在。我咬了咬牙,努力让自已集中注意力,可刚才看到的那一幕却总是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怎么都赶不走。
“别紧张啦,”殷然那温和的声音在我耳边轻轻响起,仿佛有一种让人安心的魔力,“注意那些年份比较久远的文件,尤其是涉及家族合作项目的那些啊。”
他这话倒是提醒了我,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已静下心来,按照他的提示开始查找起来。那些泛黄的纸张,散发着岁月沉淀的味道,我小心翼翼地翻阅着,心里特别害怕一不小心就弄坏了这些珍贵的资料呢。
时间就这样在指尖慢慢流逝,我的眼睛酸涩得厉害,头也开始隐隐作痛了。就在我感觉自已快要坚持不下去,准备放弃的时候,一份文件上的日期突然引起了我的注意。那是一个看上去很不起眼的合作项目,可奇怪的是,它的时间恰好和我父亲出事的时间是吻合的呀。
我心里猛地一震,赶忙把这份文件递给殷然,声音都有些发颤了:“你看看这个。”殷然接过文件,神情变得专注起来,仔细地阅读着上面的内容,眉头越皱越紧,脸色也变得凝重了。
“有问题吗?”我紧张地问道,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
殷然点了点头,语气严肃地说道:“这份文件上的合作金额和实际金额对不上呀,而且……”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指着文件末尾的一个签名,“这个签名……是伪造的呀。”
听到这话,我的心一下子就像坠入了万丈深渊,猛地一沉。难道……我父亲的死真的和这个项目有关系吗?
一直在旁边留意着我们举动的管理员,看到我们找到了这份文件,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紧接着又涨得通红,猛地一下就站了起来,声音都有些变调了:“你们在干什么呀?”
殷然面不改色,把文件递给他,语气冰冷地说道:“这份文件,需要你解释一下吧。”
管理员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眼神慌乱地闪烁不定,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不知道……这份文件……我不知道它是怎么混进来的呀……”
“是吗?”殷然的语气愈发冷冽了,目光直视着管理员,一字一句地说道,“看来,我们有必要找相关部门来调查一下了呀。”
管理员一听这话,脸上顿时闪过一丝慌乱,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辩解什么,可最终却什么话也没能说出来,只是站在那儿,脸色难看极了。
我们没有理会他,继续查找起来,没想到又陆陆续续找到了一些类似的文件,这些文件都无一例外地指向了同一个问题:资金被挪用了,项目存在着很大的猫腻呀。管理员在一旁看着,脸色越来越难看,眼神里充满了惊恐,他怎么都没想到,我们居然能找到这么多线索呢。
“这些资料……”我看着殷然,满脸担忧地说道,“只是冰山一角吧?”
殷然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精光,语气笃定地说道:“真正的关键证据,应该不在图书馆里呀。”
说完,他便合上笔记本,站起身来,看着我说道:“走吧。”
我赶紧跟着他走出了资料室,回头看去,只见那管理员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颓然地坐在椅子上,仿佛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整个人都没了精气神儿。
走出图书馆后,萧瑟的秋风呼呼地吹着,落叶在空中打着旋儿,飘飘零零地落了下来。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心里既充满了希望,觉得离真相又近了一步,可又夹杂着一丝不安,不知道接下来还会遇到什么样的难题呢。
殷然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心思,伸手握住我的手,紧紧地握着,语气坚定有力地说道:“别怕,我们一定会查清楚真相的呀。”
我用力地点了点头,也紧紧地握住他的手,像是从他那儿汲取了力量一样。
“明天,”殷然抬起头,目光深邃地望着远方,缓缓说道,“我们去参加那个学术研讨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