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在自已院子里和绣橘她们一起绣花,这时司棋去老太太院子里领赏了。
司棋奶哥哥的媳妇儿——柱儿媳妇进来在迎春面前抱怨。
“姑娘平日里倒是一口一个妈妈嫂子哄我们,到了关键的时候就让一个丫头骑到了我们的头上。”
“唉!嫂子,你怎么会这么说呢?”
“难道不是?那司棋顶撞妈妈还被赏了。”
“祖母只是顾念她忠心护主。”
“她忠心?那我们兢兢业业为了姑娘,妈妈奶姑娘就不忠心了?她不也是妈妈调教出来的吗?”
“嫂子,你说的这些我都不懂,司棋是二嫂子老祖宗母亲叔母都夸的,你且去和他们分辩吧!”迎春拿起书,已经不想再说了。
“我知道司棋是一个强势儿,大家都叫她副小姐,而今我才看清,她都要骑到小姐头上了,就是您性子好。如若不是,给她打将出去又有什么相干呢?”
迎春拿起书,全当听不见柱儿媳妇说话。
她比宝玉大两岁,亲母早亡,父亲虽然是贾府长子,又是那么不靠谱。
她的头上有样样都好的元春,下头又来了衔玉而生的宝玉。
亲祖母宠爱他们如宠爱自已的眼珠子,自已本来就是府里的庶出小姐,爹不爱继母不疼,哥哥不亲近,再加上祖母也忽视。
小时候,在府里一直是嬷嬷在陪伴她,但是嬷嬷毕竟是一个下人,她更懂得如何讨好主子,所以就教迎春要乖顺,要听话,要不惹事。
大家都说她不对,既都想骑到她的头上,又希望她能够帮她们解决威胁。
她能怎么办呢?女子的命都不是什么好命罢了。
这边司棋因得了赏赐,被秦显家的叫回了家。
司棋这边刚到屋子里,秦显家的就端了一碟酱肘子,一盘花生米,一篓子炊饼,还有半壶桂花酿。
“妈妈,我回来啦。”司棋跟秦显家的打招呼。
“知道啦,快收拾收拾,吃饭啦。”
司棋净了手就坐下了。
把炊饼撕个口子,酱肘子夹入其中,再加点小菜。
咬一口,咸香酥脆,美滋滋。
秦显家看着女儿吃得喷香,心里也软了一块。
但是还是去翻司棋带回来的东西。
司棋的月钱是秦显家直接领的,迎春也不受宠。
但是这几年她藏起来的赏钱还是有大概十两。
司棋全部拿出来了,还有那些深色的好料子。
这下子给秦显家的整不会了。
她家女儿向来有成算,会藏钱藏物,每次得了赏赐都会说自已吃了用了,叫嚷着在院子里叫个鸡蛋都要花钱。
她还一直以为自家女儿跟了不得宠的小姐被欺压了。
这次她听说司棋得了赏,怕这钱被压榨,正想趁司棋休假把钱给她收了。
谁想到……这架势,估计是她的家底儿都在这里了。
“你……你莫不是闯了祸?”秦显家一脸不可置信。
“妈妈,你不是才听我得了赏嘛!”司棋好笑。
“赏了那么多?”
“哪能啊!这是以前攒的,那五两是赏的。”
“对了,这里还有一包不时兴的首饰。”
说着司棋又把她的首饰拿出来,王夫人和邢夫人赏的也在里面。
“妈妈,那些好料子和首饰你都卖了,这些银子你也卖了,给哥哥,多多的买地和庄子放在他名下。不用太好太扎眼的,一般的就行。”
“你这点儿牙慧,连地都买不了几亩,你还想买庄子?”秦显家觉得好笑。
“我以前的月钱呢?妈妈你说存着给我当嫁妆,你诓我的?”司棋调皮地问。
“你个小蹄子!”秦显家气得想打她。
真的是个没心肝的就知道惦记自已那点子钱。
“我不要其他做嫁妆,就置办成田地庄子,买够能负担一家子生活的就可以了。要是咱们家以后好,这些田地给我带走,如果以后有什么变故,还考虑什么嫁妆彩礼,全部用来救命罢了。”
司棋想了,贾府抄家,他们一家人除了哥哥手里的东西都是会被抄检的。
只有哥哥名下的产业能保住,到时候不知道赎买他们够不够,也不用计较钱是谁的了?
司棋还想若是有余力还要把迎春救回来,还可以扶助贾兰。
总之要想在这个吃人的社会活下去,不仅要活眼前,还要活以后,人得保住,升斗小民的命只是达官权贵的玩物,所以大腿也得抱好。
她现在唯一的优势就是知道整体故事的走向。
知道贾府抄家的命运。
知道宝玉出家和贾兰高中的结局。
那她就要想办法尽量保住她的家人和认识的人。
至于她能否改变贾府的命运?
答案一定是不能的,黛玉熙凤探春宝钗之才已经空前绝后,她们尚且改变不了腐烂的命运,更何况是作为普通人穿越而来没有其他金手指的司棋呢?
只不过后世所学的一些知识,她也不介意运用在红楼里为自已搏一线生机。
司棋这边反复叮嘱秦显家哥哥回来就给她递话。
秦显家却看着女儿这一身太素了,有点不高兴。
“你好歹是小姐屋里有头有脸的,这般寒酸,像什么样子!”
“哎呀,妈妈,你把那些都置办好,我再置办自已的行头吧!”
“况且我的首饰行头都有,只是出入府穿得低调些罢了!”
“妈妈,你可答应我,让哥哥入办的,哥哥学医不知道出没出师,家里没家底可娶不到媳妇儿!”
秦显家忍不住了,一个栗子给司棋砸过来。“我打死你个嘴上没把门的,开口嫁妆闭口媳妇儿,你是真不怕败坏自家的门风。”
司棋躲了过去,然后急急地走了。
她心里不以为然,她要是不这样,你都快不认女儿了。
到时候别给她绑到道观里去吧。
算了算了,再磨磨吧,还算有些时日可以筹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