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曦一路牵着我到校门口,由于她实在美得耀眼,所以引得许多人频频侧目。
万分抱歉,我是一个很敏感的人,我被看得难受,手心冒汗,可以想象我的表情像吃了便便一样难看。
“彦曦!你放开我。”我头疼地直接叫了她真名,“我要回寝室。”
言曦不说话,依旧很用力地拽着我,我想挥开她,低头看见她的细高跟,我力气很大,要是挥开了,她估计会摔倒。
我强忍着不适没有甩开她的手,这股不适来自我对环境的恐惧。
等言曦把我拉到校门口一辆看起来就贵地要死的车面前,她才放开我。
言曦拉开副驾驶的门,对我说:“上车。”
我松了一口气,问:“你要带我去哪?”
言曦:“都说了,带你去放松放松。”
我还在思考。
言曦语气开玩笑似的,说:“别犹豫了,我又不会拐你回家。”
拐我回家和你把自已带回家有什么区别?
我突然被自已的想法吓到,我好像接受了言曦就是我自已的这件事。
我一屁股坐在了她的副驾驶上。
言曦微微一笑坐在驾驶座上开车。
刚开始的三分钟我们两个都没有开口说话,倒也不觉得尴尬。
我时不时瞟她一眼,观察着她,除了觉得她好看以外什么都没观察出来。
“你……要带我去哪?”
言曦一本正经地说:“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我会叫专业人士帮你策划出一个适合你的、健康的减肥方案。”
“减肥?”我惊了一下。
“你不想?”言曦斜睨了我一眼。
“我当然想,只是我怕我没有时间……”我低声说道。
“你没必要整天躲起来不敢见人。”
她一针见血,直接戳破了我的借口。
一个晴天霹雳,我当场破防,“我……我没有!我没有不敢见人!你不要胡说!”
言曦见我炸毛了,把车停在路边,这应该是一个公园附近,车很少,大白天还是工作日,人也少。
我见停车了,想要打开车门下车,结果大不了。
我猜的一定是言曦锁了,我没好气说:“开门!我要下车!”
言曦托着下巴,表情淡淡的,她问:“你为什么想下车?”
“我……”我傻了,为什么想下车?当然是我生气了啊!这还要问?
言曦:“你为什么这么生气?”
“当然是……是因为你胡说八道!”
言曦一脸认真地看着我,她说:“我并没有胡说八道,彦曦,我就是你的,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
又来!又来!
我还是没有办法接受凭空多出一个我好吗!
还这么的自以为是,我觉得我也没有这么自以为是啊。
言曦:“彦曦,我希望你能直面现在的自已,接受自已的缺点,并尝试去改变,总是以学习和兼职来麻痹自已是没有用的。”
我根本听不进去,因为这个自称是我自已的人根本不了解我!
我心中腾起一股怒火,“够了!你根本不知道!你以为我没有尝试去改变吗?我有去改变过的!我最初……每天清晨、夜晚都去校园跑道跑步,但是,你知道多可笑吗?我的肥胖总是引得一堆人看过来,他们一定是在嘲笑我、议论我!给我取难听的外号!觉得我很可笑!”
我声音哽咽,一抽一抽的。
“我记得有一次……我一不小心摔倒了,周围的人都笑了,没有一个人会上前关心我……好吧,也没有人有义务关心我……”
“我根本不敢出门,能去上课、兼职已经是我鼓起很大的勇气了,你拉着我出门,我内心其实很……很厌恶。”
我看着言曦,她也目不转睛地看着我,我滔滔不绝,像是在控诉一般,越说越激动,直到言曦抽出一张纸巾给我,我才发现我居然哭了。
言曦:“你终于肯说出来了,你能说出来就代表你有机会战胜你的心理障碍。”
我瞪着她,意思是说我心理有问题,我觉得我挺健康的,只是每个人都会有那么点心事吧。
言曦又抽了一张纸巾给我,说:“彦曦,其实你走在路上,也不是每个人都会看你、议论你的,那些议论你的人都是心思恶毒、没见过世面的神经病。”
什么神经病?
我震惊地看着言曦。
“其实一个人不管长得好不好看都会被当成谈资的,毕竟人类是群居动物,聚在一起就得有话题,大部分都是些不八卦会死的生物,你何必计较呢?一个人一旦习惯内耗就像陷入了无底沼泽,永远爬不起来,伤不了别人一分一毫,却让自已遍体鳞伤。”
“长辈总说小孩要听话听话,却忘了说要听好话,坏话什么的,听它做什么。”
“我知道现在让你无视这些声音很困难,所以我想你减肥,变成我这样,这不仅仅是想让你停止内耗,还想让你过得幸福。”
我听得一愣一愣,好像说得方才有道理,我疯狂消化着。
“彦曦,我是这个世界上和你最亲近的人,没人比我更希望你过得好。”
言曦说得无比认真。
我当场红温了,啊啊啊啊啊不要用那么好看的脸说这种话啊喂!我羞地手不是手,脚不是脚。
我开始东看西看,胡言乱语:“啊哈哈,怎么不开冷气啊……”
言曦:“今天气温3度……”
“啊哈哈,是吗?谢谢你啊。”
我在谢什么?!
言曦轻轻一笑,说:“所以你是答应了我要帮你减肥这件事?”
“我有吗?”我摸了摸鼻子,经过方才言曦那番话,减肥这件事好像也没有那么难以接受了。
我说:“可是我不想在校园跑道跑步啊?”
言曦:“我也不会让你在校园跑道跑步啊,我只会让你在健身房的跑步机上跑。”
健身房?好陌生的词。
言曦:“系好安全带,我们要出发了。”
我乖乖照做,抽空偷偷看了她一眼,发现她好像心情变好了,好吧,我好像也没那么差。
言曦勾了勾嘴角:“你要想看我可以大大方方地看。”
被逮了个正着,尴尬死了!
“我才没有!”我别过脸看窗外。
言曦轻笑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可没过两分钟我突然想起什么。
“言曦,你好像很有钱啊?!”
我实在没有办法用“彦曦” 这个称呼,毕竟我穷得叮当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