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上闹出的事被小太子处理干净后,容家掌事押着容霜来齐府道歉。
齐琬正要去见苏覃,正巧前厅遇上。
她倒是把恶毒女配人设贯彻到底,虚伪至极,心不甘情不愿冲齐芊福身行礼,留了两个素净手镯就走。
容霜与齐芊同年,比自已小一岁,身量却高出半头。齐琬跟在她身后出门,莫名觉得自已像是她的小跟班,停步打算等等。
容霜以为她有话同自已说,也停下转身直直看她。
齐琬纳闷,“看我做什么?”见容霜侧身不动,以为她是给自已让路,喊了声多谢爬上马车。
容霜眯眼瞧她去的方向,多谢?
呵,能拉拢南蔺侯的确是得道谢。
齐琬顺路又买了些糕点栗子,想着等齐蒙下了学堂给他分去些,故而在路上磨蹭了会,到苏府时,已到正午。
等掀帘才发觉马车外已经有人等了许久,烈日下额上薄发被汗水打湿。
她匆忙跳下递了块帕子过去,“抱歉抱歉,路上耽搁些。”
苏覃见她面色歉意不假,别扭地没接帕子,“也没等多久,只是我胖容易出汗。”
苏覃其实并不像传言说的那么胖,只是小姑娘脸圆,又极其爱穿着宽松衣袍遮掩,看着比旁的人要厚不少。
齐琬出门时打听过,苏覃娘亲去得早,生了她不久便染病离世。
他爹南蔺侯只她一个女儿,格外心疼,大汉子养小姑娘,没个度量的喂,养着养着就成如今体格。
她避开这个话题不说,自丫鬟手上接过两大提皂子和糕点。
“这两提皂子是在红阙阁买的,洗脸洗头还挺好用。这四包是糕点,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口味,都买了些。他家的桂花糕少糖松软,挺好吃的。”
齐琬递了东西后转身登上马车。
苏覃两手里提着沉甸甸的东西没得抓她,跟上问,“你要去哪?就,不上里面坐会?我家其实挺漂亮的。”
齐琬点头,“不了,今日也没带什么礼物,突然上门不合规矩。我只是过来告诉你皂子在哪买的。”
苏覃见她真要走,拦在马前,“我还没原谅你呢!”
齐琬见她这模样,想起很久以前自已也是这样拦在计程车前,不让爸走。
说来苏覃和自已挺像的。
齐琬的生母离婚后出国,再没过问一句,她爸是个出租车师傅,为了养家很少管她。小时候,就她自已一个人孤零零窝在老破小,被人欺负,没人陪,挺孤单的。
苏覃见她皱眉,有些失落地退开。
“我要去逛街,要一起吗?”
小姑娘猛地抬头,“真的?”
齐琬伸手拉她,“不是还没原谅我吗?赔礼道歉,应该的。”
苏覃将东西塞给下人,毫不犹豫地搭上那细嫩纤长的五指,如她所料,齐琬轻轻松松就将自已拉上马车。
齐琬见她脑袋不自觉地轻晃,嘴角带笑,心里同情更甚。
一路下来,齐琬格外温和,苏覃挑了什么瞧上什么通通买单。
苏覃被哄得心情大好,捏着糖葫芦蹦蹦跳跳地往前挤,齐琬落后几步跟着,手里肩上大包小包挂着东西。
陪齐琬出门的红香心疼,劝自家小姐把东西分自已提。
齐琬看了眼天上太阳,冲她摇头,“别担心我提得动,你随车夫先去接齐蒙,别让他等急了。”
红香纠结,“好,那小姐待会在拐角的豆腐摊前等奴婢,奴婢很快回来接你。”
“齐琬!这个簪子好看!”
前面小摊前,苏覃举着一只乌漆嘛黑的簪子激动。
齐琬见她还有要买的,摸了摸钱袋,尴尬地冲红香摊手,“好红香,钱袋借我一用,回府立马还你。”
红香解了钱袋,匆匆折返回马车,心里愤愤不平:苏姑娘实在过分,可劲拿着小姐造。她得赶紧接完二少爷把她送走,不然小姐都没钱给自已置办首饰衣裳。
苏覃见钱袋换了样式,不是之前那支,这才发现齐琬浑身挂得满满当当,有些不好意思。
“齐琬,今日花销,我会让人送你府上。”
齐琬替她把那支黑簪插好,“不用。”
不理解但尊重,小姑娘审美还挺稳重。
苏覃低着脑袋,握拳发问,“齐琬,我可以和你做朋友吗?”
齐琬没听清,当她在纠结还钱,拍着胸脯装潇洒,“不必,我有错在先,赔礼也是该做到这个份上的。”
苏覃眼里的光忽然黯淡不少,“哦。”
聋的传人齐琬伸着脖子,“啊?”
苏覃抱臂跺脚,丟下人径直往里走,“我要回去!我不想和你逛了!”
齐琬心累,叛逆期,绝对是叛逆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