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包厢,宋明江钱袋一抛,阔气地点齐了招牌菜。也不管小二表情多么诧异,自顾自在宽椅上不断调整,誓要把自已最帅气,最显身材魁梧的姿势展露出来。
推门而入的齐琬正巧见他撅着个大腚抬臂秀肱二头肌,一把蒙住身后齐蒙的眼睛。
“大姐姐,你蒙着我做什么?”齐蒙使尽浑身力气要扯下脸上的手,实在好奇大姐姐翻墙都要见的好友。
宋明江匆忙站直,“请坐……请坐。”
76号笑得原地打滚,“宿主,你刚刚好像开屏失败了。”
宋明江咬牙一拳砸上铁脑袋,咬紧唇忍痛招呼二人坐下。
齐蒙看清是他,脸上好脸色掉个干净,嘴里嚼个不停,还抽空吐槽,“大姐姐,虽然这些菜价格不菲色香味美,但我还是觉得他不是个好人。”
齐琬压住他脚面,皮笑肉不笑地替他盛汤,“今日是来办事的,闭嘴吃你的饭,不要给自已找罪受。”
“这是我弟弟齐蒙。脑子不好,理解不了我们说的东西,你尽管说。”
宋明江看着脸色苍白不停加快咀嚼速度的少年,眼里闪过几分同情,立马正色道,“分开那日,我发现了那跟踪狂留下的标记,查到这记号不光与固安县失踪案有关,还与前朝毒教有关。”
齐琬看着他蘸茶水画出的符号,皱眉回忆,“我好像在哪见过?”
宋明江担心道,“固安县失踪女子家附近出现过同样记号,如果你见过,我怀疑他们可能已经在监视你了。”
齐琬摇头,“记不清了。对了,那口脂与前朝也有些关系,若是你家里有人买了千醉口脂,一定劝她们扔了别用,那东西会致幻上瘾,伤身。”
齐蒙脸色更白了,嘴里的饭也没那么香,冷汗滴滴滑进领口。他听了这么多,大姐姐不能真把自已打成傻子吧……
宋明江没问她指甲缝里的红色是什么,放下竹筷,平静地问,“那咱还查吗?”
齐琬咽下嘴里嫩滑的鱼肉,“奖励丰厚,我这种穷怕的人,不会放手。”
宋明江看她吃得满足,不着痕迹地将那条鱼从齐蒙手边挪到她面前,笑道,“行。你都这么说了,我也没理由半道撤退。”毕竟,也不是第一回舍命陪君子了。
齐蒙已是听得两眼放空。
学堂上谈论前朝毒教的同生被夫子赶出学堂不到半日,就被关进大牢,他大姐姐和这个宋家公子还言之凿凿要继续查!!
他脑子里想象出铁链囚服,冷菜剩饭,冒着寒光的铡刀,两眼一翻生生吓晕过去。
宋明江费力将人背回马车安顿好后,同齐琬商量好打算再去那处胭脂铺看看。恰巧,前几日忙过头,他还没寻王婆婆拿那罐订的千醉口脂。
王婆婆的茶摊今日是她“儿媳妇”守着。粉面红唇,身高二尺肌肉壮实的姑娘见他来了,娇俏一笑,夹着嗓子道,“小公子可让奴家好等。”
齐琬被眼前“姑娘”甩帕挥起的香风熏得眼睛一眯,连连打了四五个喷嚏。
宋明江收紧下巴仰望这位娘子,抬着手掌接住她兰花指松开的瓷罐,“多谢这位夫人,只是今日怎不是王婆婆在?”
她指向贴了封条的胭脂铺,“胭脂铺死了人,大理寺办案,这条街的商户都被请去问话了。”
齐琬探头,“姐姐不是这街上的汤面仙子吗?怎没跟着商户一块去?”
大高个傲娇抬头,“我哪有小姐说的那么美。至于大理寺我已经去过了。那几个瞎眼的说我有病,讲的话不作数让我走了。”
齐琬拉了拉宋明江衣角,示意他掏钱问话,宋明江忙递过一串铜钱,“汤面仙子,不知胭脂铺是死了何人?竟引来大理寺查案。”
大高个笑得花枝乱颤,“公子小姐嘴甜得很。不过一个误会,说与你们听也无妨。三天前,胭脂铺本要回家的掌柜被新来的一批货耽搁留宿库房。结果库房起了大火,人没逃出来,年纪轻轻没了。”
齐琬适时倒茶递过,“可我瞧着,胭脂铺没什么被烧的痕迹?”
大高个毫不废话,单手将她抱起,转身爬上一旁靠墙的木梯。
“看到里面方方正正的黑坑没,那就是烧光的库房。”
齐琬顺着她下巴看去,胭脂铺竟是个“回”字,外部方框连接的房檐内,有几根烧断的圆木堆叠在漆黑的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