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折腾了好一会儿,颜汐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终于安静了下来。姬逸晨刚松了口气,却突然发现颜汐躺在床上一动不动,面色也变得有些苍白。
“不,汐儿,你可别吓我啊!”姬逸晨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一股强烈的恐惧如潮水般向他席卷而来。他的脑海里瞬间闪过无数可怕的念头,是不是颜汐身体出了什么问题?会不会从此就醒不过来了?他不敢再往下想,只是觉得此刻自已的世界仿佛都要崩塌了。
他再次轻轻但又带着急切地用力摇晃着颜汐,那力度仿佛是在权衡着唤醒她与弄疼她之间的微妙界限。可她依旧毫无动静,就那样静静地躺着,宛如一个沉睡在无尽黑暗中的瓷娃娃,精致却又脆弱得让人揪心不已。
姬逸晨的眼神里满是担忧与害怕,他不敢太用力,生怕会弄疼了颜汐,可又无比渴望能将她从这沉睡的状态中唤醒。他的手微微颤抖着,每一次晃动颜汐的动作都像是在小心翼翼地触碰一件稀世珍宝,既盼着能出现奇迹让她醒来,又害怕自已哪怕一个不小心就会给她带来伤害,心中满是矛盾与焦灼,只能在这无声的挣扎中,继续想尽办法唤醒那如同陷入沉睡魔咒的颜汐。
姬逸晨不敢再耽搁,他慌乱地跳下床,手忙脚乱地穿好衣服。随后,他小心翼翼地抱起依旧沉睡的颜汐,大步流星地冲出家门,在街边焦急地拦了一辆出租车。
出租车一路疾驰向医院而去,姬逸晨紧紧抱着颜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那毫无血色的脸庞,心中的担忧如同疯长的野草,肆意蔓延,不停地在心里祈祷着:“汐儿,你一定要没事啊,千万不能出什么事儿呀……”他满心都是懊悔,懊悔自已刚才没能更快地叫醒她,懊悔自已平时没多留意她的身体状况。
车内的气氛压抑而沉重,只有车窗外呼啸而过的风声,仿佛也在为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而揪心。
到了医院,他心急如焚地冲进急诊室,大声呼喊着医生快来帮忙。医护人员迅速围了过来,将颜汐放上担架床,推着就往里面走。姬逸晨一路紧跟,嘴里不停念叨着:“汐儿,你一定要没事啊,你可不能抛下我……”
在医生对颜汐进行一系列检查的过程中,姬逸晨在门外焦急地踱步,每一秒的等待都仿佛是漫长的煎熬。他的脑海里不断闪过和颜汐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那些甜蜜的笑容、温柔的话语,此刻都成了他心中最珍贵却又最害怕失去的回忆。
终于,医生从检查室走了出来,姬逸晨立刻冲上前去,急切地问道:“医生,她怎么样了?她没事吧?”医生皱了皱眉头,说道:“目前来看,各项身体指标还算正常,但她陷入了一种深度睡眠状态,具体原因还不太明确,我们需要进一步观察,你先别太着急。”
姬逸晨听了,心里稍微松了口气,但看到颜汐依旧毫无动静地躺在病床上,又忍不住满心的忧虑。他搬了把椅子坐在床边,紧紧握住颜汐的手,轻声说道:“汐儿,你快醒醒呀,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你一直在我梦里喊着我的名字,可现在我在这儿了,你却不睁开眼睛看看我……”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姬逸晨就这样守在床边,眼睛都未曾合上过一下。可颜汐依旧毫无醒来的迹象,她静静地躺在那儿,面色平静得如同沉睡的公主,只是这平静却让姬逸晨的心越发揪紧。
又过了许久,医生再次过来查看情况,一番检查后,眉头皱得更深了。“目前情况还是不太乐观,她虽然身体机能没有明显异常,但就是一直处于深度睡眠状态,我们会尝试一些新的唤醒方法,你也别太着急,先在这儿守着吧。”
姬逸晨感觉自已的世界仿佛瞬间暗了下来,他紧紧握着颜汐的手,仿佛那是他此刻唯一能抓住的希望。“汐儿,你一定要醒过来啊,我们还有好多事没做呢,你答应过我要一起看遍世间美景的,你可不能食言啊……”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病房里回荡,带着无尽的焦急与期盼,可颜汐依旧一动不动,像是被施了沉睡魔咒一般,让姬逸晨满心都是恐惧与无奈,只能在这漫长的等待中,继续守望着,盼望着奇迹能早日降临,让他的汐儿重新睁开那双他无比眷恋的双眸。
画面转回颜汐所在的空间,她在这噩梦中苦苦挣扎,满心都是对姬逸晨的思念与对现状的绝望时,突然,那仿佛永不停歇的仪器滴滴声渐渐弱了下去,周围的一切仿佛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之中。
抢救室外,那死寂般的寂静沉甸甸地压下来,仿佛真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将空气都死死攥住,生生凝练成了冰棱,寒意彻骨。
颜汐的妈妈本就揪着的心,在听到那残酷的消息后,瞬间像是被狠狠撕裂开。她再也抑制不住内心那如狂潮般的悲痛,发出了一声呜咽,那声音,凄惨而绝望,仿佛是从灵魂最深处被硬生生地撕扯出来,在这冰冷的走廊里幽幽回荡,每一个音符都透着蚀骨的哀伤。
她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泪水如同决了堤的洪水,汹涌澎湃地不断从眼眶中奔涌而出,打湿了脸颊,也浸湿了她那颗已然破碎的心。她满心都是对女儿命运的无奈啊,就好像眼睁睁看着自已最珍视的宝贝一次次被黑暗吞噬,却无能为力,只能在这无尽的绝望里沉沦。
弟弟颜孑呢,刚刚还在那狭窄的走廊里来来回回不停地踱步,像是一只被困在笼中的困兽,焦急与担忧写满了他年轻的脸庞。可此刻,听到姐姐又变回植物人的消息,他整个人就像突然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气神儿,瞬间没了力气。
他缓缓地靠着墙滑落下去,眼神变得空洞而茫然,那曾经闪烁着的光芒,仿佛在这一点被无情地掐灭了,生命里似乎缺失了最重要的一块。
终于,那积蓄已久的泪水夺眶而出,顺着他那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颊肆意流淌,他怎么也无法接受,明明刚刚还看到了一丝希望,怎么转眼间姐姐就又被打回了这可怕的植物人状态,这残酷的现实如同一把利刃,狠狠地割着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