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维尔伸手覆盖住塔斯莱亚的双眸。
“塔斯莱亚,我不会死,你也不会死。”
那维尔的声音飘渺又动听,“你这只固执虫,不要再做傻事了。”
“阁下,我听您的。”
……
刺骨的寒风瑟瑟,外面积雪覆盖,树木房屋皆银装素裹。
那维尔大病初愈,他摸了摸光溜溜的脑袋,将缝制好的金粉色假发牢牢地扣在了头上。
塔斯莱亚见他如此在意,已经再三强调表达了自已真挚的情意。
谁知那维尔扁着嘴,泪珠子哗啦啦地往下流,凄惨得不得了。
塔斯莱亚不敢乱说话,假装不知道这回事。
那维尔戴好假发,回头看见塔斯莱亚腰板笔直地站在门口,顿时又开始伤心难过,而且还想死。
“塔斯莱亚。”
那维尔满肚子委屈地扑过去,抱住塔斯莱亚的手臂,控诉道,“你又偷看我。”
塔斯莱亚抬手摸了摸雄虫的头,无奈地说,“阁下,我并不介意您。就算是没有头发,我也喜欢您。”
那维尔还是不太满意,用一双水蒙蒙的金色眼眸凝视着塔斯莱亚。
“塔斯莱亚,你要帮我。”
那维尔那双金眸水波迷离,款款荡漾,里头包含了无数欲语还休的诱惑。
那维尔没说要怎么帮,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塔斯莱亚渐渐感到有点儿神思恍惚,他伸手捧住那维尔的脸,落下一个又一个轻柔的吻,认真地问,“您想要我怎么帮?”
室内似乎总是若有若无地飘荡着蔷薇花的花香,沁虫心脾。
绮丽又香甜的气味将两虫笼罩其间。
…………
两虫全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购买了返回主星的飞船票。
那维尔露出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塔斯莱亚,似乎是在观察他脸上的表情。
塔斯莱亚被看得有些不自在,他习惯性地绷出严峻的表情,深蓝色的眼眸沉寂下来。
那维尔揭开口罩,把自已的唇瓣送了过去。
塔斯莱亚还没来得及回应他的吻,那维尔就把脸挪开,然后伸手将塔斯莱亚的脑袋往自已颈窝处按。
“塔斯莱亚,虽然我是一只雄虫,但应该还是很可靠的。”
塔斯莱亚愣了愣,他缓缓用手臂缠紧那维尔的肩膀,脸埋在雄虫的肩膀上,沉默不语。
“不要再担心你的雌父了。每只虫都应该有自已的选择和抱负。你的价值不需要别的虫来赋予,也没有虫可以对你指手画脚。”
“你不要忘记了,你可是第七军军团长。”
那维尔语调悠扬,说到这时突然顿了顿。
他轻轻咬住塔斯莱亚的耳垂,暧昧低语,“塔斯莱亚中将,您觉得那维尔说得对不对?”
塔斯莱亚眼神陡然一变,迅速回答,“阁下,您说的对极了。”
飞船落地后。
两虫低调地回家,开走了飞行器。
主星早已被贵族虫势力割得四分五裂。
塔斯莱亚发讯息将第七军的虫全数带走,一群虫浩浩荡荡地开着军用飞行器,嚣张至极,大张旗鼓,最终在主星最南方的地域安营扎寨。
这个冬天,反叛军在星际里兴风作浪。
星网上传言,反叛军和暗厄星在城中开战,最终强行辟开另一个时代。
主星还勉强维持着现状,德佑这个名义上的虫帝下令停运前往暗厄星的飞船。
这一举措,反而激起了更多反骨虫的反叛心理,偷渡过去的雌虫数量日益增加,甚至还有军雌脱离军团开着战甲就过去了。
这一切都和德佑想象中的不同,他不仅要收拾这乱七八糟的局面,还要防止其他皇虫偷袭、暗杀他。
德佑在每天固定的暗杀下又活了一天,最终决定以死脱身。
在这个战乱动荡的时期,雷瑞终于收获了好消息。
他打开房门,看到那只红发碧眸的雄虫,很是见外地关上了门。
“雷瑞。”
听到声音,雷瑞只好打开了门,不是很热情地欢迎德佑进来。
“您和那维尔一样,真是一点分寸感都没有。”
德佑环抱住自已的胳膊,长长叹了一口气,“我死了,没地方去。”
“殿下死了?是我眼瞎还是您有病?”
雷瑞一脸古怪地看着他。
“雷瑞,你不看星网吗?”
——
那维尔在星网上刷到德佑的死讯,吓得把嘴里的水喷了出来,“塔斯莱亚!”
塔斯莱亚刚从军营里回来,他脱下军装外套,随手搁置在置衣架上,疑惑地看向躺在床上的那维尔。
“怎么了?”
“德佑死了。”
“不可能。”
那维尔从床上坐起来,赞同地点点头,“我也觉得不可能。八成是跟虫帝一样死遁了。”
那维尔刷完最新消息,随手跟雷瑞问好。
“塔斯莱亚,你联络上法沃森了吗?”
塔斯莱亚摇摇头,他慢慢坐到床边,那维尔自觉地钻进他的怀里,啧啧两声,“那就不好办了。”
“法沃森要是知道虫帝就是反叛军的首领,估计会想一巴掌扇死自已吧。”
那维尔想到那个画面就觉得好玩,忍不住开始幸灾乐祸。
“司清至今还下落不明。”塔斯莱亚垂眸盯着那维尔,“我不知道雌父把他带去了哪里。”
那维尔手指飞快地打字,朝雷瑞传了一通简讯后,紧接着郑重其事地握住塔斯莱亚的手。
“塔斯莱亚,这场混乱,我们要主动挑起。”
——
“如今这样腐烂败坏的虫界迟早会被雄虫致使崩溃,还不如亲手摧毁。”
艾诺迪微微一笑,眼神有些诡异,“珈威泰上将,您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珈威泰躲在山谷里,他压根不想掺和这些疯狂虫的事情,装糊涂道,“艾诺迪,我年纪大,耳背,听不清话。”
“那您为什么刺杀虫帝?”
珈威泰想起那日的事情还觉得气愤,虫帝根本不是虫帝,宫殿里的皇虫全是傀儡,冒牌货。
一切都乱了套。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乱套的?!
罪魁祸首到底是谁?!
珈威泰压根放松不下来,他努力使自已的身体摆脱疲惫伤痛的束缚,慢慢调动神经,那根紧绷的弦一下子又变得更紧。
他真服了,活了一百多年白活了!
耳边传来嬉笑声。
珈威泰的视线缓缓落在一旁玩土的司清身上,只见司清目光纯粹,玩得不亦乐乎格外没心没肺。
司清抬起头,冲珈威泰笑了笑,“嘻嘻。”
珈威泰崩溃地捂着脸,他严重怀疑,现在虫族到底有没有正常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