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又开始了。
严子修休息了一天后又开始接着摆摊。姜空一如既往地过去帮忙。
马上就要放暑假了。期末周的时间紧,姜空只能抽空去帮一会忙维持生命值,然后投入复习当中。
他的舍友是三个很合格的朋友。
姜空上次感冒发烧把话撂出去后,明显感觉人与人之间的交流似乎纯粹了些。
听王朗杰念叨他妈妈又寄了什么吃的来,姜空已经没有什么嫉妒或者不愉快的情绪。
因为情绪可以外放出去,他光明正大地直接抢走那一箱荔枝,和另外两个人瓜分。
“住手!那是!我妈!寄给我吃的!!!”
姜空抢得最多,他还给严子修捎了点。
在最后一场考试结束。
姜空长吁一口气,心中的轻松快活难以描述。
想通一件事情,原来其实也并不难。
他现在有三个好朋友,他的存在很有意义。
帮着严子修结束一天的工作。
严子修照例给姜空发了一天的工资。
“姜空,明天就不需要过来帮忙了。你们学校放假了,我要去别的地方摆。”
姜空微微皱眉,抓住他的手,“那你去哪里卖?”
严子修轻轻摇了摇头,平静地说:“我还没想好,反正也和你没有关系吧。”
“怎么会和我没关系?!”
“就是和你没有关系。”
严子修果断地说。
姜空心中是一种不知如何形容的扰乱,怎么办,该说什么,该挽留吗?
有用吗?他在乎吗?他应该不喜欢了吧,放弃了吧。
姜空不知如何是好,没办法,对现在的自已来说,真的没办法。
将来谁说得准呢。
姜空失魂落魄地回到宿舍,推开门,只见里面的三个人已经在收拾回家的行李。
“空哥,要去我家过暑假不?!我家那边的水果嘎嘎便宜,你随便吃,我给你买!”
“不用不用。我才懒得折腾,坐火车多累啊。”
姜空一一回绝他们的热心。
“姜空,你和你男朋友分手了?”
林合睿突然说道。
三道目光直勾勾地看向姜空。
“……”
姜空拒绝回答。
偏偏那几个人一个比一个猜得起劲。
姜空忍无可忍,痛骂了几句后他忍不住好奇地问:“你们当初到底怎么发现我和严子修谈恋爱的。”
“是姓林的!”
乔衍迅速伸手指向林合睿。
林合睿似笑非笑地瞪了乔衍一眼,这才慢慢说道:“我看你天天吃鸭腿,就觉得你跟他有一腿。”
“你就算喜欢吃一个东西,也不至于天天吃。”
“那小老板人挺好,你喜欢应该也挺正常吧。”
“我就是偷偷跟了你一回,就确定了这件事情。”
“你小子脸上就藏不住事,这些天把不想活都挂脸上了。”
林合睿笑眯眯地看着姜空。
姜空感觉瘆得慌。
“啊?我怎么没看见啊林哥。”
王朗杰左瞧右瞧,上瞧下瞧,没看出来姜空哪里像不想活了。
林合睿无语地看了他一眼,“你看姜空那天打人进局子的架势,不就是不想活了。”
“空哥那是为爱冲锋!那狗比炒粉老板欺负人……”
“停!你们怎么什么都知道啊?!”
姜空一头雾水,忍不住打断他们。
“空哥,你不上网啊?你和严老板的事视频软件上都传遍了。”
“而且那炒粉老板因为这事闹太大,被热心群众搜证实名举报,市场监督管理局检测到他的食品安全不达标,已经下令整改和罚款。”
“空哥,你又干了件好事嘞。”
“什么鬼?”
姜空生无可恋地打开软件,去浏览前段时间爆火的视频。
幸亏给他的脸打码了。
营销号把姜空夸上了天,什么见义勇为大学生,什么热心肠,什么正义勇士……
这夸得也太尴尬,不会夸就不要硬夸。姜空顿觉脸上无光。
不过傻逼老板遭报应,姜空心里也很高兴,相当解气。
姜空总算拾起了些希望,他躺在床上,期待地问808,“我的任务进度怎么样了?”
[任务进度鸭腿已完成!汽水饮料进度为0。]
姜空帮忙也有一个月多,严子修的生意不错,鸭腿早就卖够份数。
至于饮料……
“808,严子修他现在不卖饮料啊。”
[是吗?!宿主,你怎么不早说啊!808就说进度怎么这么慢!]
[明明这应该是最好完成的任务了!]
“……你怎么这么不靠谱!”
第二天一早。
姜空提着行李箱蹲守在严子修的门口。
看着同样提着行李箱出来的严子修。
姜空脑子里闪过无数的画面,不好的预感在心中盘旋。
“你去哪?”
“我要换房子住了。”
严子修看见姜空显然有些惊讶,他疑惑地盯着姜空的行李箱,“你准备回家吗?特意和我道别?”
毕竟每年姜空寒暑假都会回家,严子修也没什么奇怪的。只是道别什么的不需要吧,开学他还会回来的。
“不要走,好不好?”
姜空浑身上下像是灌满了铅,他无法支配自已的躯体,只是悲哀地看着严子修,恳求着重复了一遍。
“不要走,不要躲着我,好不好?求你了。”
什么情况……
尽管心中有很多疑惑,但严子修没有立刻追问。
他松开行李箱的把手,上前一步紧紧抱住了姜空僵硬的身体,声音很温柔:“阿空,你在胡说什么呢?我没有躲着你啊。我们之间有联系方式不是吗?”
“只是放假了而已,你想我还是可以来找我啊。”
“那你带上我,好不好?”
姜空心里特别不是滋味,严子修对他的感情很亲切温暖,可更多时候他觉得很渺茫,真的可以抓住吗?
他可以得到这样的爱吗?
“你不回家了吗?”
姜空脑子很清醒,不是生病犯糊涂的样子。可此时此刻他宁愿自已脑子糊涂一点,这样就可以毫无顾忌地破罐子破摔,把所有的伤口尽情袒露。
反正他只是糊涂了而已。
可偏偏他很清醒。
清醒地压制所有的情绪,他不能把握事情的走向,也无法预料后果是否足以承受。
他回避了这个话题,揪紧严子修的衣角,再度重复了一遍,“带上我,好不好?”
“当然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