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空不敢随意地将所有伪装全部揭露出来,面对严子修渴望的眼神又不忍心拒绝。
“我家里的事情没什么好说的。”
姜空伸手捂住严子修的眼睛,遮掩住那道热切的目光。心中不断地警告自已,不可以接受,不可以受到蛊惑。
“为什么?”严子修睫毛微颤,视线一片黑暗,只能感受到姜空手掌的温度。
“阿空,我们谈这么久恋爱。你连你的生日都不告诉我,什么事情也不和我说。分手了我连挽留你的底气都没有。”
“如果那天你没有跑过来帮我打架,我们是要错过一辈子的。”
严子修握紧他的手,固执地说:“我不要这样。我不愿意松开你的手。我当时愿意分手,只是怕你很为难。”
姜空越听,心中越乱。
“子修,你很好,可是我不适合你。”
严子修懵了,他抓住姜空捂眼睛的那只手,扯了下来。视线一片清晰后,他不可置信地看过去,“姜空,你什么意思?我们现在难道不是在谈恋爱吗?”
姜空渴望靠近,渴望紧紧的拥抱和亲密的关系,可到这种时候他却又可耻地退缩。
“咱俩的关系,没有到非谁不可的地步吧。”
姜空淡淡地看着他。
严子修无措地握紧姜空的手,“阿空,这样不对。你不认为这样是有问题的吗?”
“我们之间没问题啊。”
“我跟别人谈恋爱,你觉得也没有问题吗?”
姜空怔了一下,然后随意地笑笑:
“你要跟谁谈?应该都会比我合适吧。”
严子修松开了手,难过地看着他,“姜空,你什么都无所谓吗?有没有我都可以吗?你不喜欢我吗?”
“子修,喜不喜欢有那么重要吗?现在在一起了,以后说不定也会分开的……”
“怎么不重要!”严子修大声地打断他,“我又不是随便和你谈恋爱的,我想和你过一辈子。”
“我有在努力攒钱买房子,你给我的钱我也存一起了,以后我们可以住在一起,然后一直在一起的!”
“姜空,你说实话,你是不是嫌弃我没文化还是觉得我长得不好看?”
严子修越说越崩溃,眼眶打转着泪花,看起来很可怜。
姜空心脏跟刀扎似的疼,他用力抱紧严子修,尽量心平气和地安抚,“子修,你很好。你没有哪里是不好的。没有谁会嫌弃你。”
“姜空。”严子修低低地唤他一声,举止大胆起来忘记了什么叫做克制。
两人亲密地接吻。
屋里熄了灯,一片漆黑。
外面的雨点密密麻麻地砸了下来,轻飘飘的或者用力的。砸在地上噼里啪啦的,砸在屋顶上咚咚作响。
燥热的气候变化,雨间的气温逐渐升腾,不断上升的温度把空气蒸腾得稀薄。
花儿被雨点压得弯下了柔韧的根茎,一会又颤巍巍地立起来。狂风卷走大树上的绿叶,一片片或者一大片同时飞落,在空中盘旋、飞舞又骤然落地。
雾沉沉的天空刺入一片亮光,闪电频率快速地闪动,耀眼的光忽然照亮又突而熄灭。
风雨骤停,雷电的余光消失在天际中,黑暗彻底降临笼罩。直到时间一点点流逝,阳光从厚重的云层中露出来,刺人地照在姜空的脸上。
完了,全完了。
姜空费力地睁开眼睛,脑袋钝痛意识也有些模糊,但他深刻意识到自已完蛋了。
垂眸看向怀里的人,接触到的皮肤烫得厉害,脸上泛着不太正常的红。
严子修浑身滚烫滚烫。
姜空没空想太多,他焦急地喊了几声严子修的名字。
严子修意识混乱地贴紧他的身体,脑袋和喉咙都痛得厉害。
“怎么烧这么严重。”
姜空迅速帮他穿好衣服,急匆匆地跑去沙发找手机,再把沙发边上的衣服捡起来套上。
顾不上衣服紧得难受,姜空翻箱倒柜地找出了严子修的身份证,回房间打横抱起床上的人,拿上钥匙火急火燎地下楼。
在路边打了辆出租车去医院。
姜空身上没多少钱,纠结半天最后拉下脸打电话借王朗杰的。
王朗杰神神叨叨半天,非要问个所以然。最后还是林合睿先转了一千块钱过来,紧跟着王朗杰和乔衍也转了钱过来。
姜空只收了林合睿的钱。
他关了手机揣进裤兜里,紧紧抱住怀里的人,心里是止不住的后悔。
到了医院把严子修背在身上,排队挂号、门诊、做检查。
昨天天气恶劣,感冒生病问诊的人很多。
姜空焦急地等待着。
忙活了三四个小时后,严子修做完检查,安静地躺在床上挂水。
姜空刚坐下歇会就被医生叫走。
两人在病房门口面面相觑。
姜空皱着眉,心情不是很愉快。这个医生脾气不好,问诊的时候对他的态度很恶劣,语气很冲。
“发烧的时候不要同房。对病人机体的能量消耗很大,出汗多容易受凉,会加重发烧的症状。”
刘医生见多识广,实在看不惯姜空这种为人,还是忍不住多了嘴。
姜空下意识想辩解,话堵在胸口又不知道怎么说。这话也大差不差,除了最后一步,该做的都做了。
姜空去医院食堂买了饭,一路上不少人盯着他看。身上的衣服太紧,紧贴着皮肤,宽阔的肩膀和轮廓分明的肌肉分外明显。
明明那些目光只是看着,姜空却觉得受到了骚扰。
姜空冷着脸,凶神恶煞地进了病房。
隔壁床是个老头,被这副架势吓了一跳。
严子修已经醒过来了,他背靠着枕头坐起身,紧巴巴地盯着姜空,看见这人身上的衣服,耳尖微红,“阿空,你怎么穿成这样?”
“我没时间回宿舍换。你的衣服你穿着合适,我穿着紧。”
姜空就是觉得闷不好喘气,再加上不习惯那些眼神,其它的倒是无所谓。
“快吃饭,再挂两瓶水就可以回去了。”
姜空把饭盒塞进他手里,伸手碰了碰他的额头。
烧退了点,已经没有早上那么烫了。
严子修乖乖点头,安静地低头吃饭。
姜空几口就扒完饭,肚子饱了可嘴巴没滋没味的,有点想吃严子修做的烤鸭腿。
严子修吃完饭又闭眼休息了会。
昨天夜里的事谁也没有提。
姜空羞愧难当,狠不下心拒绝,结果看见严子修生病起来恹恹的模样,心里很后悔。
早知道严子修淋雨感冒,他肯定会拒绝的。
姜空此时和严子修坐在出租车上,并排坐在后座,他偷偷瞄了严子修一眼,只见这人安静地看着车窗外。
严子修怎么也不提这事?姜空感到莫名的庆幸,可又憋闷得慌。
到底为什么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