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绾绾内心苦涩,要不怎么说当局者迷呢,刚认识的白衣阿飘都能看透的事,她却一直没能明白。
早在绾淑妹妹回来时,能够在及笄礼上让她难堪,说出那番话让她成为别人眼中恶毒姐姐的行为,她就该想到的,绾淑妹妹变了。
或许她并不想回来和一家人团聚,而是想回来报仇的,可我怎么莫名其妙就成了她的仇人?
沈绾绾想不通,想不通就暂时不想了,“晚晚你呢,你为什么会选择假死?”
裴晚晚叹了口气,“我呀,并不比你好多少,我那宠妾灭妻的亲爹主动跟皇上提出让我与秦王结冥婚,这事畜生都不一定能干出来,他简直畜生不如。”
裴晚晚是承恩侯府的三小姐,本是侯府嫡出,在侯府的地位却连下人都不如,早在七年前便离开了侯府住到乡下的庄子。
裴晚晚的娘亲是曾经的护国将军府嫡女谢乐清,当年下嫁裴柏良时,他还只是翰林院一个小编撰,借着将军府的提携官位一路高升成如今的承恩侯,三代承袭。
后来将军府出事,裴柏良连忙和将军府撇清关系,只是不知出于什么考虑居然没休弃谢乐清。
谢乐清虽没被休弃,日子却过得比不受宠的侍妾还窝囊。将军府出事半年后,裴柏良将外室陈媛芳接进门并抬成贵妾。
谢乐清深知娘家无人,自已孤身一人难以护住一双儿女,主动提出带他们离开侯府住到自已名下的庄子,裴柏良自是乐见其成。
一晃七年过去了,裴柏良早忘了自已有个发妻和一双儿女的事,战神王爷的死讯传回皇城时,裴柏良的心思一下子活络起来,自然就想起了自已的嫡女来。
裴晚晚又不傻,岂会甘愿去跟一个不认识的死人结冥婚?
“战神王爷确实为咱们南耀国立下了汗马功劳,可那也不能逮着我一个刚及笄一年的小姑娘去给他陪葬不是?”
沈绾绾点点头,“摊上这么个爹,你确实比我惨,我爹娘好歹曾经对我是百般宠爱的,就差没将天上的月亮和星星摘下来了,只是沈绾淑回来后,他们觉得亏欠她的太多,才会把全部的爱给了她……”
“差不多得了,我跟你说出实情,只因咱俩都是倒霉的短命鬼,不是想听你显摆的,再说了,就你家那点破事,指不定另有隐情,就你傻乎乎的相信了所有。”
裴晚晚说着,情绪忽然异常低落,“我跳河是为了假死,没想过会真死的,如今后悔也来不及了,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我那有病的娘和年纪尚小的弟弟。”
跳河之前,她特意在岸边留下自已常穿的那双鞋和一封字字泣血的血书,当然血书的血是鸡血,她才不会傻到动刀子放自已的血。
她会游泳还会武功,跳个河而已,又不是没跳过,在下游寻个没人的地方再上岸是轻而易举的事,神不知鬼不觉,聪明如她。
可是,她居然就这样嗝屁了!
郁闷!憋屈!想打人!
沈绾绾没接话,她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始终疼她如初的祖母,再有就是不甘心,是真的还没活够!
“你怎么不说话,那个负心汉如此对你,你就真没半点怨恨?”
沈绾绾想了想,怨恨吗?恨过的,五年的感情说变就变,岂能不恨?可有什么用呢,人死都死了,再怨恨能给谁看?
她可不想成厉鬼,听说厉鬼是无法投胎转世的,老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