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人,他约的人来了,安比槐奋力挣扎,想扑上去,奈何他体质实在太虚了,只能高声呼喊:“米大人!救我!”
这个货现在还没发现不对劲吗!
米飞暗暗叹气,假装惊讶看着被摁着的安比槐:“哟,这不是安大人嘛?”
安比槐心里一喜,米飞可是他的好兄弟啊,凭他的人脉,这个高奇就等着人头落地吧!
“是我……是本官,这人要谋害本官……”
安比槐声音渐渐小了,因为他看到米飞直接坐在了高奇旁边,一旁的仆人也递上了干净的帕子给他,这熟练感就和回家了一般。
他不由生出一股冷汗,“米兄这是何意?”
米飞可没空理他,自已看不懂吗!
他用帕子把自已手仔仔细细擦得干干净净的,没办法,少爷有洁癖,回家第一件事必须净手,他现在也养成了这个习惯。
看着两人,一个默默喝茶,一个默默擦手,气氛实在奇怪,安比槐见此也不敢出声,老老实实坐在椅子上,他后背早已经早已经湿透了。
这两人到底是一伙的,还是不是一伙的?
两人看着安比槐表情,都暗暗压着脸上的笑意,米飞晾得安比槐差不多了,他对着旁边的仆人喊道:“李管家,今晚膳食都备好了吗。”
李管家知道米飞意思,连忙上前俯身:“回米主子的话,备了好了,只等主子把酒定了。”
米飞点点头,把帕子递给李管家:“嗯,不错,那些文人都喜欢西凤酒,想必安大人也会喜欢的。”说完看着安比槐,满是嘲讽。
李管家接过帕子,“是,那奴才今晚给就把西凤酒备上。”
安比槐再蠢也看懂了,指着两人:“米兄!高奇!你们居然——”
气得手抖,他们果然是一伙的,心也彻底死了,他被耍了,他被这两兄弟耍了!
不对,他一定还有希望,他眼睛提溜转着,看着两人交谈都是十分冷淡,想必他们兄弟之间心生间隙很久了,毕竟一个人吃一块饼可比分出去要好得多了。
压下脾气,安比槐咬牙:“米大人戏演得差不多就行了,本官定会助你拿下这乱臣贼子,到时候本官也定会向皇上请命,让皇上封你个官坐。”
商人嘛,最想的就是当官了,米飞肯定会喜欢的。
“说你呢,乱臣贼子。”米飞指着高奇嘲笑,笑死了,今晚一定要回去和少爷说说。
不过嘛,当官的家里有一位就够了,老爷对他们的恩情,他们当牛做马也报不完的。
“咳咳,还是尽快解决才是。”高奇板着脸打开米飞的手爪,看着就烦,说好让他守着安比槐,要不是少爷来信,安老夫人就被掳走了。
米飞摸着自已细皮嫩肉的手,看着老哥眼神,他有点心虚,尴尬咳了两下,“说的是。”
看着米飞被欺负,不出他所料,他们兄弟肯定有矛盾,米飞一定是在担心自已不会帮他,对,一定是这样。
安比槐整理自已未脱下的官服,坐得板直,对米飞说道:“本官得了皇上赏识,只要本官明日进宫请奏皇上,米兄想要的不都手到擒来了吗~”
唉~两人心里默默叹气,难怪安主子在宫里发了那么大脾气,蠢,实在是蠢。
米飞示意高奇不要说话,满脸笑意看着安比槐:“哦~安兄准备把罪证一并递上去吗?不过那些证件都是我瞎写的,刚刚已经派人取来了。”
他也不想和安比槐扯太多废话了,让一旁的随从也把安比槐收集的所谓证物,端了出来。
说起这个,米飞有点想笑,没想到安比槐也没细查,就相信了,亏他还辛苦编了一晚上。
“这些都是假的?”
看着面前自已辛辛苦苦收集的罪证,他悬着的心,彻底死了。
安比槐咬牙:“你一直在骗我!”他那么信任的人,居然一直骗他。
“哎!别胡说,是你主动上门的。”怎么可能是骗呢,他只是放了个诱饵,说自已得了玻璃厂的秘方,安比槐闻着味就来了,他,一入京就找他喝喝酒,拉拢他打击高奇。
他和高奇两个极端,一个翩翩公子,一个满脸精明,少爷说他好看,他负责出门拉顾客,高奇就负责买卖,两人都是玲珑阁的分管,也可以说是七当家和八当家。。
安比槐沉默了,准备开口反驳。
高奇直接打断,他可不想和安比槐这个蠢蛋说太多废话:
“时间不早了,安主子在等消息呢!”
安主子!安陵容!你这个毒妇!
看着面前仆人拉着绳子靠近他,安比槐爆发前所未有的力量,一把掀开身后的仆人,光溜溜的脑袋撞向米飞和高奇。
安比槐高喊着:“你们通通去死!”
还没靠近两人,就被米飞轻轻一脚踹了出去,他没敢下死手,毕竟安主子说要让少爷给他扎成个瘫子,而不是要了他的命。
“哎呦!”安比槐倒在地上。
米飞这一脚要了他半条命了,感觉自已一把老骨头的摔散架了,直接趴在地上喘着粗气。
“好了,你也别挣扎了,就让本公子就亲自送你一程吧。”米飞看着虚成这样的安比槐忍不住摇摇头,还是绑好才是,留着给少爷扎针用呢
看着走近的米飞,手臂粗的麻绳,他捂着脖子,今晚他是出不去这个高府了,我是她父亲,还要机会。
安比槐连忙跪在地上:“求求你们,和我女…”
“那位是安主子,安贵人。”高奇连忙出声撇开关系,两人身体也避开安比槐的跪拜,他们可受不起。
“对对对,是安贵人,你们和她说,再给为父一次机会。”安比槐痛哭流涕,没想到安陵容手段如此毒辣,他也只是想让自已日子好过一些。
自已女儿飞黄腾达了,也不捞他,他只能自已想办法让自已官位好一些,他凭自已本事,各种玻璃镜子西洋镜往宫里送,还皇上赏识要给他升官。
没想到官没升,命要没了,安比槐呜咽着,“你们去给她递个话,求求你们了。”
“不行啊~”米飞拍着他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安主子给你那么多次机会,你都没用上,本来第一批玻璃就是让你送没想到你居然敢私自入京,还想拿老夫人威胁安主子,啧啧啧。”
高奇补刀:“不仅如此,还妄想偷窃秘方,拿着我们玲珑阁的方子得了那么大好处,还想吃了我们玲珑阁真是异想天开,要不是安主子引进你,你以为你以你现在的本事,能做出什么来。”
皇上看不起商人,白白便宜了安比槐,要不然也轮不到他出面,高奇叹气。
“我只是……”
他起初就是想借皇上的手把玻璃厂弄到手,没想到玲珑阁率先把秘方给了皇上,直接来个鱼死网破。
导致他差点没命就算了,他连方子具体内容都不知道,也导致后来他一时心急才落入了米飞圈套。
悔啊!
安比槐掩面痛哭:“我死了,她母亲怎么办,还有,还有,萧姨娘,她们一介妇孺离了我怎么生活得下去啊,呜呜呜……”
“这就不劳你操心了,你死后,罪证和你悬梁自尽消息一并传入宫里,到时候安主子求皇上要个浩命夫人,安夫人生活自然是越过越好的。”米飞话刚刚落下,手里动作也没犹豫,夺过仆人手里的麻绳就要往安比槐脖子上套。
安夫人入京时眼睛还是半盲的,有在少爷看诊,安夫人现在还能摸摸针线了,宠妾灭妻的死老头。
“求求,我还有用,求求你。”
安比槐捂着脖子在地上打滚,把对自已有利的消息也抖落出来:
“我有个消息,安贵人一定满意,我入京是走了年羹尧的路子,你和安贵人说,求求你,起码让我见见未出世的孩儿啊。”
话说完了,安比槐也不再打滚,认命般瘫在地上痛哭。
“容儿,再给为父一次机会,呜呜呜”
“容儿!”
“呜呜……”
屋里回荡安比槐的哭声。
“哥,你看这。”米飞高奇两人也顺着台阶下来了,毕竟安主子意思是让他成一个废人,也不是让他死了。
“稚子无辜啊。”
“哎~。”高奇叹气,把米飞手里绳子递给旁边的仆人,背对两人:
“可以是可以,只是安大人偷偷跑了,怎么办,听他语气和年大将军关系可不浅呐~”
安比槐入京找了谁他们也打听了,年羹尧只要给钱多,就找人帮忙递个折子进去,见与不见,全看皇上了,而且年羹尧现在压根起不起来安比槐这号人了吧。
高奇这话,是能活命了!
安比槐爬起来,“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跑的,不仅我儿子还在你们手里,还有我在松阳县犯的糊涂事的。”
安比槐看着仆人手里罪证,都是他在松阳县贪污占地抢老婆的证据,要是皇上知道了,不死也只能在牢里过了。
他死不要紧,不能连累他的儿子啊,他找了很多大夫看了,萧云这胎是个男孩,他们安家的命根子啊。要是能抱抱自已儿子,他也不枉在世上走一遭了。
“不是我们不愿意,只是安大人……”高奇暗暗叹气,“为了我们玲珑阁着想,安大人对不住了。”
“呜呜呜,我的儿啊。”
安比槐心碎得十分彻底,悔不当初,一开始自已听安陵容安排就好了,也不至于现在还是个县丞,也不会英年早逝,现在还能搂着萧云念他给孩子起的名字。
看着泪流满面的安比槐,米飞故作忧愁:“哥,夫人那边也快生了,也不差这几天,要不然试试那个药,安主子听到了,也不会怪罪过来。”
什么药?
安比槐停止哭泣。
在安比槐好奇的眼神里,米飞从胸口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颗红色药丸在手心里,神色淡定:“此药名唤千日不眠丸,千日内都会睡不着,不过,人嘛~三日不睡就会崩溃,但只要按时服用解药,连服千日即可解除。”
米飞把药丸放在安比槐面前:“当然了,吃不吃就看安大人了。”
安比槐看着面前的药丸,不由的咽了咽口水,千日不眠,若是他们不给他解药怎么办。
高奇看着犹豫的安比槐,“嗤~安大人拿了我们玲珑阁那么多东西,可不能白白便宜了他,我看,还是早点送他上路吧。”
“我吃,我吃。”安比槐看着高奇又拿着麻绳靠近,连忙把药丸吞进肚子里,“啊,我咽下去了。”
安比槐张嘴,给两人看,只要他今晚能走出去,就能和容儿商量商量。
“唉~既然安大人吃了,我们也让看看看孩子吧。”米飞接过高奇手里的绳子,又看着安比槐:“等明日安主子消息,我们再给你解药,不过,安主子那边,安大人自已想办法和安主子讨价还价了。”
“是是是。”安比槐连忙点头,那个药丸已经在肚子里化了,他想吐也吐不出来了,现在他说话都是一股子苦味。
高奇有些生气,旋身甩袖坐在椅子上:“也是安主子保你,要不然我们玲珑阁的账早就找你算了,以你的小心思,还是老老实实听安主子的话吧。”
安比槐嘿嘿陪着笑:“我知道,各位大人放心就是。”
从让他接玻璃厂他就入了局,他入京估计也是早就得了消息,要不然也不会把林秀和萧云接走。
不得不说他这个女儿还是有本事的,他还是老老实实守着她吧,他也想清楚了,等萧云孩子生下来,他就帮忙带着孩子就行。
他真的玩不过这个女儿,他也真怕安陵容会勒死他,毕竟是皇上的女人,哪天吹吹枕头风,给他提个官位也是不错的。
希望这次升官容儿能帮多说点,还是高奇说的对,他确实是没有本事,只能靠容儿了。
——
不得不说小袖子有点本事的 ,消息当晚就传进了安陵容耳朵里。
“小主可满意。”小袖子抹抹头上汗水,只要花钱,消息就传得很快,但他跑来跑去也累啊。
“满意。”安陵容喝着茶,心里有点难受,她差点就弑父了,万一让旁人知道了,只会觉得她六亲不认,嗜血成性。
安陵容放下茶杯,今天也是个好消息,之前安比槐敢和她对着干,就是认定她舍弃不了父女之情,如今她也是彻底放下了。
她有些开心:“有了这个药丸吓唬他,他为了解药也不敢轻举妄动,不过你们找些人看着他,最好把他身边的人换成自已人。”
小袖子应下:“是。”小主早该如此了,都是小主心软。
看着安陵容没有其他吩咐,小袖子又说道:“夜深了,奴才就不打扰小主休息了。”
“嗯,退下吧。”安陵容也打了个哈欠,这几天她她都不想出怡心轩了。
,想起来那颗药丸,安陵容有些疑惑:“宝娟,你说那颗咖啡丸当真让人睡不着吗?”
“能,小主放心好了,估摸要等明天晚上才能睡下。”宝娟点头,许桥加强版浓缩咖啡丸,她皇宫和家里两头跑,经常不睡觉就搞研究,困了就倒水泡上咖啡丸,这些咖啡就是她的命,研究嘛。
这些咖啡豆都是在西洋船只偷偷买来的,她搓的每一颗实打实的无任何添加,一颗药丸顶两杯咖啡,咽下去估计两天都睡不着觉。
——
此时的安比槐睁眼看着天花板,果然千日不眠是真睡不着觉,他现在特别兴奋,想起来跑两圈。
于是,干脆起来把明日和安陵容要说的话写出来,还写了好几封道歉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