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骆云薇点头应是,元华郡主着人告知永安伯府明天骆云薇不去闲乐院了。
晚间,元华郡主和骆长林说起三位姨娘,“嫌院子偏,我看还是让住西跨院吧。”元华郡主也不是真心想让三位姨娘挪出来,只是知会声骆长林,想看骆长林心里有没有几位姨娘。
“不用,”骆长林搂着元华郡主,“她们要不满意就回伯府去住。”前程和美色孰轻孰重,骆长林拎得清。
远远打发了几位姨娘,元华郡主也落得个清净,所以也通知不用来请安立规矩,省的烦她,骆长林不介意,整个元华郡主府谁都没意见。
“等瑞哥儿和菀姐儿到了,你也同她们见见。”元华郡主抛开姨娘们,说起骆云瑞和骆云菀,算时间,也就这两天的时间到。
“嗯,”几个儿女,除了骆云初和骆云惟,他都不太熟,站在他面前,要不叫他声父亲,他都不知道是自已孩子,“辛苦郡主了。”还好有元华郡主给他打理。
“辛苦什么,”元华郡主嗔笑道,“都是应该做的。”
骆云薇现在只要骆云初不去宫里上学,都早起会去梧桐院里坐着等骆云初起,不然就直接去正屋给元华郡主请安,有时元华郡主还没起,她就在院外请安后再去永安伯府的学堂。
芙蓉给骆云薇披上披风,把暖手炉给骆云薇,然后主仆俩人出发去梧桐院。
“姑娘,”芙蓉小心扶着骆云薇,昨晚下了场大雪,积得有些高,都快没过小腿,大清早已经有婆子把小路清理了出来,所以还算好走,“您何必日日去郡主院里请安呢?”
“怎么能不去呢,”骆云薇微微叹气,“我要不去,郡主就会忘了我这个人,况且,郡主待我宽厚,这也是我的孝心。”眼见着梧桐院就在前面,“往后这话不必说,烂在肚子里。”
芙蓉自知失言,“奴婢知道了。”
两人到了梧桐院门口,谷雨给骆云薇撩起帘子,“大姑娘,”梧桐院已经很熟悉骆云薇会在这个时间过来,看芙蓉给骆云薇解下披风,“县主还没起,您先坐会。”说完给骆云薇上了几盘点心和茶。
“是我来早了,”骆云薇也不客气,直接就坐下等骆云初起,“你们忙去吧。”拿起旁边的游记看起来,因为骆云初喜欢看些游记、地质记等杂书,所以元华郡主和骆长林就给她搜罗了些,骆云薇也托方舅父去寻了几本送骆云初。
骆云初打着哈欠出来,“大姐姐来了。”说着忍不住又打了一个,完全没有在外边的大家闺秀样。
“刚来没一会,”骆云薇笑着把游记放到一边,“我瞧着还是这烟粉色更衬妹妹。”说完放下手里的杂记,解下腰间的一枚粉色珐琅禁步,“这个适合妹妹。”骆云薇会时不时的给骆云初一些小东西。
骆云薇喜欢骆云初在她面前露出和在外面不一样的神态来,这表示骆云初接纳了她。
“谢姐姐。”骆云初就由着骆云薇给她戴上,骆云初想过要送骆云薇些什么,但元华郡主都会帮她准备好回礼,虽然骆云薇并不为这个,但对骆云初的好是真心实意。
等谷雨给她收拾妥当,两人就携手去正屋吃早膳。
等方舅妈到时,元华郡主已经处理好了事情,骆云初和骆云薇两姐妹也已经写了好几页大字。
刘妈妈亲自迎进来的,方舅妈一个人,没带女儿,一进来,就先给元华郡主请安,“郡主安,”看骆云初和骆云薇一起从里间出来,心里欢喜,连忙给骆云初见礼,“县主,大姑娘。”一脸欢喜。
骆云薇快走几步,喜道,“舅母。”在元华郡主示意下扶起方舅妈。
就着骆云薇的手起身,方舅妈拍了拍骆云薇,“原本是想早点登门拜访的,”转身和元华郡主解释,“但又怕耽搁了郡主的正事。”在骆云薇的陪同下在元华郡主下首坐定。
说着又看向坐在元华郡主旁边的骆云初,“我第一次见县主,也没准备什么,一点见面礼,望县主不嫌弃。”说着接过旁边张妈妈手里的匣子,“前阵子我当家的正好得了几件玩意,想着给县主解闷。”递给骆云薇,骆云薇拿去给骆云初。
在元华郡主点头后,骆云初收下,“谢谢夫人。”打开匣子,是一匣子的黄金小动物,和骆云薇当初给的小金猪相似,中间空心,有兔子,有老虎,也有小鸟,一共十个。
“夫人有心了,”元华郡主见了,就知道方家也是花了心思,“按说,我也该早点和夫人见一面,只是一直不得闲。”因为永安伯府的所有资金来源都是方家,即使方氏故去,高氏嫁了进来,也是如此,一直到现在,方家依旧在给永安伯府提供资金。
而元华郡主回京后实在太忙了,各种应酬,太皇太后又时常召进宫,一直到今天,才算得空和方家舅母见一面。
“是我早该登门拜访。”方舅妈见元华郡主并没有要避着骆云薇的意思,心下为骆云薇高兴,也就直接了当的说了今天的目的,“原先郡主和侯爷不在京,往年的收益一直都是给的伯府,”骆长林不管这些,元华郡主也不打算去管,现在骆云薇回了五房,方氏就递帖子来,元华郡主自然猜到了,“我们当家的就想着,这些,还是由郡主过目。”说着从袖子里拿出一本册子。
册子上记的是一年的进钱,“这是一年收益。”说是收益,其实是方家变相给永安伯府的孝敬,以帮永安伯府打理产业为由,得的收益,产业自然也是方家给的,方家也留了个心眼,产业一开始写在方氏名下,后来方氏没了,就改了骆云薇。
现在方家把这份产业拿来给元华郡主过目,就是存了要将这份财钱给元华郡主的心。
元华郡主接过后,翻了翻,一年,足有五万两,差不多能抵随临郡四个月的收益,每年元华郡主和皇帝以及骆云初三分后能各得二十万两左右。
足以见这笔钱财是烫手的,她接了,永安伯府那边肯定会有微词,一下子少了这么多的进项,影响肯定大,她要不接,就这么给出去,元华郡主觉得自已并不傻。
遂递给刘妈妈,“我知道了。”元华郡主心下有了主意,“薇姐儿和你舅母也许久未见了,带你舅母去你院里坐坐。”想来方舅妈的目的达到了,元华郡主就让两人去讲些私房话。
“是,母亲。”骆云薇带方舅妈去她院子里。
见走远了,白露把方舅妈给骆云初的匣子递给元华郡主,元华郡主把里面的动物摆到桌上,扣动底座,果然有夹层。
刚才方舅妈递给骆云薇时,眼神暗示了元华郡主,所以元华郡主猜这匣子里有乾坤。
竟然足有二万两,还有十个铺子的地契,四个在京城,六个在江南,还有一张纸条,二万两是这十个铺子的收益,都是地段好,收益高的。是给骆云初的见面礼,方家出手阔绰。
骆云初把玩着小金动物,“娘,为什么要夹在里面?”
“因为这是给你留做压箱底的。”元华郡主替骆云初收好,打算将来骆云初出嫁一并陪嫁过去。
随后母女俩就聊起别的。
这边方舅妈和骆云薇到了晚香院,支走了旁边服侍的,就留了两人身边的方妈妈和张妈妈,“舅母放心,郡主待我宽厚。”骆云薇同方舅妈笑道。
“我和你舅舅都放心的,”方舅妈拉起骆云薇的手,“我们薇姐儿算是熬出来了。”在方家的几年里,不止骆云薇担心,连方舅妈和方舅父也时常忧心。
“是,”说着两人都红了眼眶,“舅母可别这样,”骆云薇给方舅妈擦去要掉的眼泪,“舅舅和表哥表姐表妹们都可好?”问起方家。
“都好,都好,”方舅妈也擦了擦,可不能真落泪了,是喜事,“你表姐要定人家了,”方家大女儿今年十五,已经及笄,正在相看人家,“是朱家的小儿子,和你表姐同岁,”朱家是京郊的大户,祖祖辈辈都是农民,是良民,“从小读了书,刚中了秀才,你舅舅想趁着过年,定下来。”等将来要是中举,就能为官,要是考几年都不能中举,也能捐个官来做。
骆云薇心下了然,方家是商户,表哥又不是读书的材料,所以方家只能把女儿们嫁进官宦家庭,但是高官都是看不上商户的,不会娶做正妻,所以方家就把目光放在了读书出身,而家里穷困的人家。
她娘只能说是运道来了,才能嫁给骆长林,但方家也没有因此水涨船高,甚至因为骆长林续娶的两任继室一个比一个贵,方家就显得有些尴尬,根本不敢以原配娘家自居。
“三少爷在茂源书院读书,过年可是要回来?”方舅妈问起骆云珏。
骆云薇笑了下,“说是要回来的,秋闱前就不去茂源书院了,”骆云薇说起她知道的,“要去国子监上学。”虽然宫里尚书房对于骆云珏而言没什么门槛,但是尚书房不讲四书五经,不教策论骈文,真正要走科举的都进国子监上学。
方舅妈也就动了心思,国子监分两院,一院是给各个官宦子弟们上学的,叫乾院;另一院是给寒门学子们上学的坤院,不用任何费用,还提供住所,但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坤院有名额,要考试,考不过,就塞钱进,朱家小儿子自是没考进,但是方家有钱。
“等你表姐定了亲,我来信给你。”方舅妈想到这里,有些惆怅,她不能常来郡主府,这次是借着处理永安伯府的孝敬的事,下次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而骆云薇也最好不要去方家,免得元华郡主多想。
“好,”骆云薇给方舅妈宽心,“舅母只管放心,我会好好的。”
临走时,方舅妈给了骆云薇一些银票,“这些你放在身上,在府里,有的是要用的地方,”打赏下人或者自已有要吃的,“手里有些银钱,我和你舅舅也放心。”
“舅母,”骆云薇推辞了下,“上次我带回来的一匣子的碎银子和铜钱都还有呢!”其实郡主府没什么用钱的地方,她不怎么出门,也就去永安伯府。
“总之,”方舅妈塞给骆云薇,“你就拿着,没花掉就当舅母提前给你压箱底的嫁妆!”方家并不缺银子。
骆云薇也就收下了,她的身家其实很丰厚,在方家,方舅父和方舅妈待她和两个表姐表妹一样,名下的铺子和银钱都有很多,况且这点对于方家来说,不过九牛一毛。
方舅妈没多待,回府前去和元华郡主请辞,元华郡主也没有留晚膳。
晚间元华郡主和骆长林说起事情,骆长林抱着元华郡主,“方家怎么说?”
元华郡主将方家给骆云初的见面礼,还有每年的进项都说了下,“母亲那边怕是要有微词。”永安伯府每年的进项元华郡主不清楚,但是看二房阔绰的作风大概能猜到,原本的祖产都被祝匡当权时挤压的差不多了,不然也不会需要方家的钱财。
骆长林不以为意,“方氏和高氏的嫁妆都还在母亲手里呢!”两人的嫁妆都很丰厚。
元华郡主嫁过来后,五房就搬进元华郡主府,并没有碰前两任的嫁妆,都是老夫人甘氏在打理。
“说这个做什么!”元华郡主嗔怪道,“她们的嫁妆自然由母亲打理的,以后都是她们子女的。”元华郡主不会去碰,也不想碰。
“虽然没分家,但是我们都已经开府另过了,我也就俸禄交在伯府,”骆长林和元华郡主说着心里话,俸禄和月例差不多可以抵消了,“伯府也没给过一点帮衬,和分家也没什么区别了。”老夫人甘氏偏疼二房,后来又怜大房没了主心骨,唯有他,老夫人是没有真心疼过的,不然也不会叫他娶了商户之女,那时他和二哥都还没娶妻,但是老夫人决定让他娶方氏,而不是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