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光果然没料错,即使发生了这件事,香灵儿并没有离队而去。
作为妖国之民,娇憨的美兔精,还是分得出轻重。
不过这样的逗留,却也让乌光产生了更多的幻想。
他觉得,至少这小妮子,知道畏惧国法权势。那既然自己背景深厚,只要用用力,她也会屈服吧。
但让他没想到,接下来的几天里,无论自己怎么深情表白,或是出手骚扰,香灵儿全都拒绝。
最后乌光也急了,趁着有一次队伍行进到一个偏僻所在,他支开旁人,竟想侵犯少女。
但香灵儿也不是省油的灯,能这些年往来华夏人境,毫发无伤,就说明她看似娇憨,绝不是傻瓜,特别那手底下,还是有真功夫的。
而乌光则相反,能坐上穿林将军的位置,最主要还是靠着家世裙带关系,再加上酒色过度,如何是香灵儿的对手?一动手,不仅便宜没占到,还因为动作太大、下盘不稳,乌光一跤跌在地上,摔了个狗啃泥。
几个套路用下来,毫无进展,乌光很痛苦。
他很想不通,自己这样深情的人,老天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
痛定思痛,他决定不能强攻,只能智取。
这时候,他便想起了一个传言:
这以美貌娇憨著称的兔族小妮子,好像喜欢上一个华夏的道家少年呢。
想到这传言,乌光气愤之余,已是计上心来。
此后数天,他和香灵儿,也是相安无事。
虽然香灵儿仍怀着警惕,但总以为,经过自己的明确反抗,这好色的将军,已经清楚了她的心意。
这一天,他们已经行进到涂山国境内。
本来按照常规路线,他们这支队伍,应该往西南方苍狼国领地而去。但在乌光的故意带领下,他们又贴着人族的边境走了一段路。
大概就在接近华夏国丽川城的那段两国边境,这一天,乌光看准了时机,故意把队伍带向一支人族的巡逻队。
但还没等接近,他便故意惊惶叫道:“不好!被人族巡逻队发现了,快跑!”
听到他这凄惶的声音,其他人还不惊得屁滚尿流?立马拉着车队,掉头就跑。
一直跑出去十来里地,他们才停了下来。
一停下来,乌光立即召集众人议事。
“诸位,”乌光一脸郑重地说道,“我等这支押送队伍,行踪隐秘,从没出事,怎么今天有人族的巡逻队摸过来?”
众人有些反应不过来,面面相觑。
见大家如此,乌光暗骂一声蠢货,便急不可耐地说:“依本将军看,莫非我们队伍中,有内奸?”
“不可能!”这下大家忽然都有了话说,七嘴八舌,都说大家都是忠心耿耿地涂山子民,根正苗直,绝不可能叛国。
“怎么不可能?”乌光很不耐烦,骂道,“你们真是一群蠢货!还说是千挑万选选出来押运呢,你们眼都瞎了?难道你们没看到,今日大清早上,香灵儿离开队伍一段时间,行迹十分可疑?”
“啊?”本来觉得没自己什么事的美兔精,闻言吃了一惊。她立即叫道:“将军,我早上是离开队伍一小会儿,但只是去扑蝶,还喝了点露水。”
“嘿嘿,是吗?”乌光冷笑一声,“别以为别人都是傻瓜,你离队做什么,自己清楚。我问你,为什么前不出事、后不出事,偏偏今早你离队后,咱们便被人族的军队盯上了?”
“我、我也不知道啊。”香灵儿委屈道,“可能,可能是我们这两天走的路,太靠近华夏国了吧。”
“胡说!”乌光喝道,“即使靠近华夏国,这些路径也是本将军精心挑选的,根本不可能有问题。”
“好哇,你这个奸细,不好好交代问题,竟然还反咬一口,把罪责推到本将军头上来?你还真是狡猾啊。嗯,也难怪,不这么狡猾,也干不出通敌的事!”
这一番话说出来,人群中喧嚷声四起。
“不可能吧?”立即有很多人出言反对,因为通过这些天的相处,队伍里的大多数人,都挺喜欢这个没什么心机的美貌兔族小少女。也只有几个乌光的亲信,才大声附和乌光。
见得大部分人不信,乌光也急了,立即叫道:“你们不要被她的外表骗了!我可知道,她喜欢一个人族,还是道门中人!”
“什么?!”此言一出,众皆哗然。
“不可能吧!”一个对香灵儿很有好感的青年狼族武士,急声问道,“香灵儿,你真的喜欢人族?还是最可恶的道士?不可能吧!”
“那些道士可是我们妖族的大敌,平时整天把‘斩妖除魔’挂在嘴边不说,两国交战中,对咱们威胁最大的,就是那些臭道士。”
“如果不是他们,孱弱人族无论体力还是异能,都不如我们,凭什么胜少败多?香灵儿,你快说,将军大人他说的,是假的!”
不仅是他,大部分妖兵,都翘首以待,紧张地看着香灵儿,希望她嘴里说出自己希望听到的答案。
在大家期望的目光中,香灵儿沉默半晌,最后终于开口:“对不起,是真的。”
“哈哈哈!”乌光仰天大笑,然后怒喝道,“大伙儿,你们听,她自己都承认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不是啊!”香灵儿急道,“我喜欢的那个人,对我们妖族,没偏见啊,否则我怎么会喜欢他,他又怎么会喜欢我呢?一码归一码,我肯定没泄露消息、没通敌啊,喜欢人族只是我的私事啊。”
“私事?”乌光一声冷笑,“你还有脸说是私事!也不知道那个人族小白脸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真是又下流又奸猾。本将军现在宣布,先将有通敌嫌疑的兔族香灵儿监禁,等到了苍狼城中,再交给大元帅发落!”
他这么一说,即使还有人心里不忍,也不好说什么了。
毕竟,和一个人族道门少年有私情,可是香灵儿自己承认的;就算这是她的私事,既然她能喜欢人族,那暗中给人族通风报信,也不是什么绝不可能的事。
这种情况下,还有什么理由反对乌光的决定呢?况且即使乌光本人是个大草包,但来头却极大呢。
于是这场风波,到此尘埃落定;可怜的美兔精,被戴上了脚链,再也没法自由行动。
当然,乌光宣称要将香灵儿押到苍狼城,交给乌离元帅发落,只不过是为了吓唬她,逼她就范。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相比惹火佻达的外表,香灵儿实际的贞烈程度,却比想象的要大得多。
他也不是真的要这么做,只不过吓唬香灵儿,逼她就范。但让他没想到,相比香灵儿惹火放浪的外表,她的心性竟十分贞烈,当他私下想去威逼侵犯她时,都被香灵儿大声咒骂、拼死抵抗。
押运途中,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好做得太过分,因此试过一两回之后,他也就暂时偃旗息鼓了。
但越是如此,他心里这股邪火儿,就憋得越大。
近在眼前的美味不能吃,这滋味实在不好受。
于是他便在心中发狠,决定一旦回到苍狼城,回到他的地盘,就要找个僻静的所在,直接强暴了她。
之后如果还不从,那就囚禁于密室中,天天强暴,日日侵犯,直到她屈服讨饶为止。
若是这当中,不小心走漏风声,那就把她杀了抛尸吧,反正自己背景强大,杀一个没权没势的小兔精,还不跟玩儿似的?
转过这样淫邪凶恶的念头过后,乌光还自欺欺人地对自己说:“嗯,我对香灵妹妹的感情,是真挚的;只是她年纪太小,不懂事,那自个儿就吃点苦,费神调教调教她吧,不止精神,还有肉体。”
“我真的是在帮她啊,跟了我这样在苍狼城中呼风唤雨的人,不比什么狗屁人族小道士强?我这是在挽救她啊。”
“我乌光这么一个怜香惜玉、品德高尚的高贵狼族,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么好的姑娘迷恋异族——”
“是,这次说她通敌的事,是我陷害了她,但我的动机是好的啊;我不能看着这么好的妖国女孩子,在通敌的道路上越滑越远,最后滑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我这是在做善事呢,真是太高尚太伟大了!香灵妹妹啊,你快点理解你家乌光哥哥的良苦用心吧。”
诬陷害人的纨绔将军,没有丝毫的负罪感,反而还在心里为自己喝彩。
到得这地步,香灵儿对乌光的心思,猜得就算不全对,也八九不离十。
她很害怕。
“我不能落在他手里!以后就不能开开心心地玩耍了,也不能跟狂云哥哥在一起了。我得逃出去!”
打定主意,她开始留心逃跑的机会。
只可惜,色yu熏心的乌光,如何能让她轻易逃跑?就算自己顾不上时,也让两个亲信,轮流监视。
队伍一步步接近苍狼国,香灵儿变得越来越恐惧。
就在快绝望时,这一天,在路过苍狼城东北方一个无名小村时,香灵儿碰到了一个意想不到之人。
在他们于村边歇脚之时,有几个戴着竹笠的村姑大嫂,挎着篮子来卖些吃食。
其中有个年轻点的村女,好像对戴着脚链的香灵儿,格外留意。
刚开始香灵儿还没留意,她现在都有点麻木了。
但很快,她还是注意到这个举动有些特别的村女。
毕竟,作为女孩子,对别人看向自己的目光,天生地敏感。
也许察觉到她也注意到自己,那村女不动声色地往这边靠近。
看着她的举止身姿,香灵儿仿佛想起什么,顿时眼睛一亮。
当村女又走近些,香灵儿看到她先不易察觉地点了点头,似乎在对自己示意什么,然后便抬起了头,朝这边露出了宽大斗笠下那张脸。
“羽蝶?”香灵儿又惊又喜。
羽蝶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先朝四周看看,见那些士兵武士都在忙着买吃的,或是跟那些大姑娘小媳妇搭讪,她便悄悄地又往这边走几步,看似在向香灵儿推销,但却在言语之间,轻声问道:“香灵儿,你怎么会被抓起来?”
机会难得,香灵儿也抓紧时间,简要地把事情前因后果一说,尤其在最后,她恳求羽蝶,希望她能帮自己一个忙,传讯给她的张狂云哥哥,看看他能不能来苍狼城,找机会救出自己。
对她的请求,羽蝶一口答应。
她也是知恩图报的人,在上回对付玉罗汉悟真时,香灵儿可是出了大力气的,现在她有难,羽蝶哪能见死不救?
当然羽蝶也试想了一下,有没有可能她和丈夫伍青野,直接就将香灵儿救出来。
稍微一想,她就觉得不可能。
一旦想清楚,她也不拖泥带水,又问了一些情况后,她立即脱离了香灵儿,免得引人怀疑。
之后她又借着卖东西,避开那个乌光将军,只跟那些年轻的武士搭话,想从他们的口里,得到更多的讯息。
毕竟,要从乌光这种背景深厚的家伙手里救人,多知道点情报,很重要。
她这番打听,效果很好,一来她言语轻柔,二来这支队伍中大多数成员,都对香灵儿很同情,往往羽蝶才敢试探着开了个头,他们自己就主动滔滔不绝地谈香灵儿的处境、谈他们自己的看法。
聊了这么一圈,她已经对乌光将如何处置兔族小姑娘,心知肚明。
打探得差不多了,她立即找了个“回家补货”的借口,离开了。
一回家,她便和夫君一说,这位法王寺潜逃的弟子,立即拍案而起,决定帮香灵儿这个忙。
因为伍青野出身华夏,去九嶷山传讯更方便,他们夫妻俩便分了工,丈夫赶紧去北边华夏国九嶷山报信,羽蝶则掩去丽容,乔装打扮,一路远远地缀着香灵儿所在的队伍,看最后少女究竟被带到哪里。
纵然之前有守门弟子通传,当伍青野出现在白鹿崖上时,张狂云还是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连忙迎了上去,热情地招呼道:“伍大哥,你怎么有闲心来我这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