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需赘述,留下生命即为足矣!"
火光摇曳,灯光闪烁,狂风肆虐。吕真人灯下,原本盘踞的十余怨鬼,瞬间似被红光笼罩,怒吼着向铁甲之士扑来。
"邪道,敢以鬼御人!"愤怒之中,红光裹挟的怨鬼,直冲甲士。
这些甲士虽精英无比,身披重甲,战场上英勇无比,然而面对怨鬼,却瞬间化为枯骨。
唐长生远观,呼吸停滞,惊恐至极。
他虽修行未果,却深知怨气凝鬼,足以害人。甲士血气旺盛,怨鬼本应避之不及,如今却能吸干强者精血。
莫非吕真人瞬间提升了怨鬼之威,使其达至凶鬼之境?
唐长生深知吕真人非同小可,却未料其能至此。
正当深思,四周甲士尽亡。吕真人冷漠而立,目光转向唐长生藏身之所:"现身吧!"
遭遇暴露,实属不测。唐长生鼓勇而出。
吕元化目视唐长生道袍,微露惊异,语气温和转之:“竟为同门,咦,原来是你?”
唐长生苦涩一笑,肃然行礼:“久违,不期重逢,实为天数。吕真人,元阳观近日有何变故?辛成英何在?”
察觉同门,吕元化紧绷之躯稍缓,脚步踉跄,手中灯火黯淡。厉鬼惨嚎,化红光归灯,光复微明。
“真人,情形如何?”唐长生惊呼,显见道友状况危急。
吕元化凄然一笑:“命途多舛,临终得见同仁,亦为有幸。吴侯炼丹之托,眼看功成,世子忽叛,弑父篡位,元阳观陷。同仁若在,恐亦难逃此劫……”
唐长生喟然:“果然,昔日观中道士嚣张不法,百姓侧目,隐患已久,岂料恶化之速……”
“弑父之举,人神共愤,出乎意料!”吕元化义愤填膺。
唐长生则正色提醒:“吕真人,史书有云,道术干预政事者,自取灭亡……”
吴侯炼丹以求长生,却未曾深思,世子之位如何自处?岂能永居臣服之位?
唐长生一声锐利质问,似雷霆万钧,震得吕元化真人几近失衡。
唐长生暗自惊疑,恐其言辞重创吕元化真人意志。
岂料吕元化真人鲜血狂喷,倒地后反而放声大笑:“言辞犀利,令人叹为观止!”
唐长生语气平淡,实则初心欲警示真人,然观其当时意气风发,料难纳谏。
确实,唐长生曾有意提醒,然深知吕元化真人彼时必不领情。
犹如元阳观旧事,吕元化真人岂能不知?纯属装聋作哑!
性格使然,即使明知,亦无力更改,无心变通。
唐长生亦因私心与初来乍到的惶恐,未敢暴露八卦镜之秘,那是师门禁忌,不可轻动。
唐长生心存疑虑,乃至对元阳观之盛情亦起疑——是否因八卦镜而生恩?
彼时,他心怀忐忑,藏有不为人知的重大秘密。深知向吕真人陈情无果,唐长生遂选择缄默,以防事态扩大,意外泄密。
未料元阳观局势急转直下,短短数月便陷入困顿。唐长生悔恨不及,若早先警示,即使杯水车薪,亦尽了一份心。
吕元化闻言,苦笑交织:“言善,然于我亦无足轻重……尔时若真言于此,我亦难以为意。”
唐长生无言以对,此乃人性使然。纵真理在前,面对切肤之痛,往往亦难接受忠言。
概莫能外,君王择贤拒佞,父母教诲子女,莫不如此。“好自为之,此乃为你着想……勤学苦练,他日方能显达,莫荒嬉嬉。”
唐长生叹惋之际,忽有所感,遂正色道:“前辈有何指教,晚辈定竭尽所能,以答君意。”
吕真人略一点头,神色决然:“你机敏过人,已知我将不久于人世。莫非意图我所留之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