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静谧之刻遭逢触动,潭水微漾,显露出幽绿灯笼般的巨眼,其下潜藏庞然之物。
岂止火光、灯笼,那是水底巨兽之瞳!
惊动之下,巨尾摆动,暗影中的庞大身躯压向唐长生,犹如吞噬之影。
唐长生却是傲然一笑,断喝:“班门弄斧,迷魂幻术,破!”
喝声即起,幽潭、绿眼、蛇形怪物,俱皆消弭。
唯有城阳子,那原本温文尔雅的面容,此刻扭曲至极,鲜血自鼻孔、眼眶溢出,状极惨烈。
“你……敢破我法术!”城阳子恶毒眼神逼视唐长生。
唐长生冷笑,疾风之拳击碎喉结,城阳子欲言又止,倒地,喉间挣扎,终无声息。
“城阳子道兄……”同行的道士尚未反应,唐长生已决然出手,令人惊骇。
城阳子痛苦地握颈,白眼翻动,声音嘶哑,旋即断气。
“啊!城阳子道兄殒命。急救啊……凶手在此!”道士惊慌失措,哀嚎传遍道观。
唐长生淡然一笑,袍袖横于胸前,目睹众人心惧色变,纷至沓来探查死者……
此城阳子自取灭亡,竟敢向将军庙传人玩弄此等卑劣迷神之技!
须知,唐长生所属将军庙虽已式微,然其昔日威震下江,为江湖正宗,镇妖压邪,名震四方。
城阳子所施催神术,不过稍胜一般流传之催眠小技,于将军庙而言,却是古已有之,不足为奇。
旋即,吕元化真人与辛成英亦闻讯而至,急切问责:“何事骤起?”
与城阳子同行的道人怨声道:“此獠凶手,竟敢残杀我城阳子道友!”
吕元化眉头微蹙,一经查看,立见城阳子喉断而亡,不由得面色凝重。此等辣手,实属罕见。
此时,围观者众,纷纷议论。
“心肠之狠,断喉取命……”
“此非一般江湖之辈所为,唯有军中斥候方有此等辣招……”
众目睽睽之下,唐长生神色不改,却皆感受到其间的敌意。
对唐长生素来观感不佳,今次其竟狠辣手刃前院城阳子,令众前院道士无不感同身受,对唐长生愈发切齿。
唐长生却从容不迫,正色回应:“真人听禀,城阳子与一道友前来造访,未及交谈,便突施催神术。余及时发现,方能免受其害。”
言辞犀利,寥寥数语已清晰陈情。
吕元化经查,城阳子果然鼻口溢血,目赤唇青,显系法术失控反噬所致。
“城阳子仅与你玩笑,催神术未必欲取你命,何须至此!”一道人悲愤问责。
“确系玩笑,汝亦元阳观门下,城阳子岂会重手相向?汝何须下此杀手?”众口一词。
“年纪轻轻,心肠何其狠辣!”
唐长生仅以淡笑回应,城阳子此举,显然非善意玩笑。是否致命,非唐所能预知。
“贫道日常自持,未敢轻举妄动。然练功之际,遭人暗算,城阳子又恰巧至此,其用心叵测,安知非与邪术同流合污!”唐长生语气坚定。
吕元化询问:“汝言修炼时险遭暗算,可有实证?”唐长生自信满满:“实证自在,真人一观便知。”
“‘即刻前往!’吕元化目光如炬,挥袖踏入唐长生闭关之室。”
众亦趋之若鹜,纷至沓来,纷纷探查。
辛成英轻拽唐长生衣袖,低问:“道友,所言非虚?”
唐长生淡然回应:“所言无误!”
“惜乎,吾师看好汝之资质与心性,欲收汝为徒,今事故突生,恐难如愿……唉!”长叹一声,亦步入了静室。
唐长生心中明了,非愚昧之辈,岂不知吕元化之深意?
然元阳观非良修之地,外院弟子杂多,吕元化师徒未曾整饬,鬼蜮横行……
实则,唐长生早已决意离关。城阳子之事,不过为其离去之由。
唐长生背手仰望,对于成为吕元化弟子之羡慕,已于他心中淡漠。
对于吕元化之查验,亦不甚挂心。
先前阴影小人在天罗华盖与青玉四象图中所留痕迹,仍难逃智者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