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白月光,所谓朱砂痣, 并非倾城倾城,而是要恰恰好,长在心窝上。
谁没点如诗如画的少年情怀呢,历经千帆一身沧桑的人,总是格外回忆当年不掺杂金钱世俗的单纯。
沈淮沉吟片刻:“你的意思,这根本就不是一场意外。”
这其实是一场,仙人跳!
众人商议几句,于英勋来喊,聂安福终于被推了出来。
他伤的很重,武顺美仓促中的几刀,有一刀正巧刺中了要害,虽然暂时还没死,但是医生说,可能也熬不了几天了。
大家不担心聂安福熬不住,只希望他能醒一下再死。
医生说:“今天晚上是不会醒了,沈探长,要不热你们明天再来看看吧。”
沈淮点了点头:“辛苦了。”
但是,今天晚上也不可能让聂安福一个人在医院,沈淮安排了两个人守着,就在床边守着,只要聂安福醒了一动,立刻拎起来问话。
出了医院已经很晚了,沈淮让林易兄弟俩先回家。
他们走之后,沈淮道:“大家都去休息吧,明天我们去林家拜访一下。”
既然有怀疑,就要去查。
第二天上午,众人就去了林家。
林易有些意外,但还是将众人迎了进去。
沈淮没有开门就问林昌的白月光,而是顾左右而言他,聊了起来。
他们现在的怀疑目标,就在林家的人里,虽然不确定是谁,但林易的嫌疑最小。
因为他是名正言顺可以继承林昌财产的人,林昌突然死了,对他没有什么好处,一下子乱七八糟的感觉。可是其他人,就不一样了。
沈淮和林易寒暄着呢,白嘉月上了楼。
她要去找林夫人。
林夫人和林昌是多年夫妻,可算是对林昌最熟悉的人,林昌有什么白月光朱砂痣,她一定都知道。
而且,她不太可能是那个做局的人。
她和林易,完全没有必要。
林家是个传统的人家,长子为大,林昌也一直带着林易在身边教着处理生意。林夫人就算为了自已的儿子,也不会对林昌做什么不好的事情。
白嘉月上了楼,找到林夫人。
林夫人愣了一下:“你是?”
“我是白嘉月。”白嘉月开门见山:“我是邢子默的妹妹。”
邢子默的妹妹,这个身份可比巡捕房的法律顾问要好使的多了。
“邢老板的妹妹。”林夫人连忙道:“你是邢小姐……啊,不是,你姓白?”
“对,哥哥和父亲姓,我和母亲姓。”白嘉月又解释一遍。
“哦哦哦,原来是这样。”林夫人恍然大悟:“请坐,白小姐请坐。”
海城的人,谁不知道邢子默呢。何况邢子默还是林家银行的大客户。
因为邢子默没有结婚,没有夫人,要不然的话,林夫人和邢夫人,估计也是偶尔要打一打麻将,进行一下夫人外交的。
白嘉月坐下,便问:“林夫人,其实我现在在巡捕房里挂了个差事,今天过来,是有些事情需要问你。”
林夫人肯定对,邢子默的妹妹竟然在巡捕房当差这种魔幻的事情十分好奇,但是她们不熟,不能问什么,只能道:“白小姐请说。”
白嘉月道:“林昌先生,他心里有人吗?”
这话问的林夫人一愣。
“啊?”
“这问题有些唐突了。”白嘉月道:“但是很重要,林夫人,你和你丈夫结婚多年,了解至深。你知道不知道,他心里有没有什么念念不忘的人?”
林夫人脸色凝重了起来。
看的出来,要不是邢子默的关系,她可能要翻脸了。
但是白嘉月的表情比她还严肃。
白嘉月道:“林夫人,你千万要想仔细了。这次林先生的事情,可能不是一个意外。凶手这一次的目标是你丈夫,下一次……”
白嘉月故意说一半就停住。
脑补才是最吓人的。
林夫人果然被吓住了。
“白小姐,你说凶手……我丈夫不是自杀的吗,你说的凶手,是那个女人吗?”
林夫人这几天的人生,大落落落,又是丈夫又是儿子,心里乱的很,每次困狠了闭上眼,睡不了一会儿就会惊醒。
白嘉月缓缓摇了摇头。
“具体内情现在也不能对你仔细说,但这事情,你若是想保护你儿子,就一定要跟我说实话。”
林易的软肋是不是林夫人,这个不好说,但林夫人的软肋,一定是林易。
林夫人看着白嘉月半天,吩咐佣人:“你们先出去,把门关上。”
朗嘉誉虽然一步不落的跟着白嘉月,但这时候也没有强行要留下。
沈淮将白嘉月带来的目的也就在此。
女眷对女眷,比较好说话。
林夫人一个刚失去丈夫的女子,巡捕房都是大男人,关着门盯着问话,是不妥的,于理不合。
要是嫌疑人凶手,还能抓去巡捕房问话。可她是受害者家属,要注意分寸。
巡捕房里有个女性在,很多事情都好办些。
关了门,林夫人缓缓道:“我丈夫心里,确实有一个人。可这个人,没有几个人知道,就连易儿,也不知道。”
白嘉月忙道:“是什么人?”
“是他小时候认识的一个……街上卖烧饼的人家的女儿,比她小几岁。”林夫人道:“我没见过,那姑娘很久前就过世了。”
林昌小时候,也是调皮捣蛋的。
世家子弟,从小要培养继承家业,林老爷子对他的要求很高,学习很苦。
小孩子难免受不了,于是经常偷偷的溜出去,被发现,挨打,被罚跪祠堂。
然后又偷偷的溜出去。
这姑娘,就是在一次林昌被罚不准吃饭跪祠堂,偷偷溜出去之后,碰见的。
替家里看着烧饼摊子的小女孩,给了林昌一块烧饼。
那时候,林昌十三岁,小姑娘也就是十一二岁。
两人坐在台阶上,林昌吃烧饼,小女孩看着她。
他们甚至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
后来,他们也只见过几面,那个年纪,即便知道喜欢,也没有想过婚嫁。
再后来,小女孩出了车祸,死了。
没有人能竞争过一个死人,林昌长大后,少年的记忆渐渐淡忘,但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口烧饼的酥脆香甜,无论日后吃了多少山珍海味,也比不上当年的味道。
林夫人从没有吃过这干醋,她疑惑道:“但这事情是先夫心里的痛,就是咱们家里,也没有别人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