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男人连连点头。
“是这个声音,就是这个声音。”
众人义愤填膺。
他们都是对光明女神无限爱慕,但是因为手里的钱有限,人家根本看不上,所以没能成为裙下之臣,一亲芳泽。
他们也交了钱,虽然那钱对林昌这样有钱人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但是对他们自已来说,已经是非常肉痛的一笔钱了。
只不过他们属于相对冷静的那一波。
没有倾家荡产,也没有倾家荡产求而不得之后,激动殉情。
聂安福激动的站了起来:“胡说,我根本不认识你们,你们不要血口喷人!”
可聂安福一站起来,立刻有人指着他道:“对对对,就是他,光明使者就是这个身高。”
脸是藏住了,可是个子藏不住啊。
聂安福被按了一下,立刻又坐下了。
沈淮随手点了一个目击证人:“你来说说,你们进了光明堂之后,看见了什么?”
“看见一个女人。”那人说:“光明堂就在一个小楼里,里面很香,他们都是晚上见人,也不开灯,当时说光明女神,我好奇,就交钱进去了,五个大洋呢,那钱可不少。”
男人绘声绘色的给大家描述了一下,在光明堂里看见光明女神的模样。
光明堂,就是白嘉月一行那天晚上找过去,已经人去楼空的小楼。
整个楼里都布置的很迷幻。
一方面是为了营造气氛,另一方面,是为了遮掩光明女神的病体。
想看一眼光明女神的脸,进门先交五个大洋。
只是进门,给你看一眼,别想太多。
等时间到了,进了门,女神从楼上款款而下。
她们并不露脸,轻纱蒙面,露出一双眼睛,以及,穿着薄纱的身体,整个人,散发着淡淡绿光。
众人自然惊讶,毕竟谁也没见过发光的人。
光明使者会维持秩序,守在楼梯口,让大家只可远看,然后,让光明女神挑选入幕之宾。
当然,这些人都是聂安福先筛查一轮了,所以女神挑的谁,都是事先便选好的,可不是看谁顺眼,就挑谁。
沈淮找来的这几个人,都是交了五个大洋的。
他们知道的,仅限于楼下的事情。
楼上就不知道了。
聂安福在光明堂里是戴着面具的,交了五个大洋进门的人,也是戴着面具的。
上楼的人自然也是戴面具的,谁也不知道谁。
不过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相信的一部分人会守口如瓶,不相信的,觉得自已被骗了五个大洋,没报案就不错了,不怕将这事情拿出来说。
至于人为什么会发光,会不会是什么妖魔鬼怪,这不在他们的烦恼范围,顶多以为是什么障眼法。
街上摆摊卖艺的,什么爬天梯,头身分离,魔术里各类小戏法多了去了,都是障眼法,有窍门的。
见有这么多人指认,聂安福也没办法在否认了。
“是,我是光明使者了,那也不犯法呀。”聂安福梗着脖子道:“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那百乐门的姑娘就唱唱歌跳跳舞,还有人成千上万的给钱呢,巡捕房怎么不去抓她们。”
吃瓜吃到了自已身上,白嘉月有点好奇,百乐门哪个姑娘,有人成千上万的给钱,难道是周韵?
聂安福越说还越觉得自已委屈。
“对,就是这么回事。林家的这笔钱,是我应得的,这笔钱是林昌给我的,你们的信物是假的,我的信物是真的。”
聂安福所谓的信物已经被搜出来了。
一块羊脂白玉的平安无事牌,林易看了,确实是他父亲贴身戴着的。
这平安无事牌,一样两块。林昌和夫人各一块,本来也是个定情信物一般的存在,但如今只是个笑话。另外半块,已经被林夫人砸了。
此时,这块平安无事牌就放在桌上。
结案之后,会还给林家,估计也逃不了被砸的命运。
聂安福有点激动,但沈淮很冷静。
“你是不是忘了,林昌的遗产,给的是他心中的女神。女神……再怎么是个女的吧?难道说,你就是他心中的女神。”
就算林昌喜欢男人,能看上庄越泽,也不能看上聂安福。
“我虽然不是太阳女神,但我是光明使者,没有什么区别。”
说着说着,他还理直气壮起来了。
沈淮道:“你的光明女神,在哪里?”
聂安福突然沉静下来,盯着沈淮的眼睛道:“光明女神,不是你想见,就能见到的。”
话刚说完,被一巴掌拍在后脑,脸撞到了面前的桌子上。
聂安福痛呼了一声,还没站起来,就被人揪住了领子。
“小子,你睁大眼睛看看这是哪里?”于英勋揪住了聂安福的领子:“这不是光明堂,这是巡捕房。你还在这胡说八道不老实是吧,不见棺材不落泪?”
沈淮很淡定,抱着胳膊架着二郎腿坐着。
在一旁听审的白嘉月也很淡定。
邢子默虽然标榜自已是干干净净,规规矩矩的生意人,但开着夜总会,控制着几个码头,多少是有那么些阴暗面的。
白嘉月也不是真的一张白纸。
聂安福还是不服气,但是不敢瞎说了,他看出来了,要是瞎说,可能要挨打。
沈淮道:“聂安福,你估计不知道,你的光明堂,我们去过。你口中的光明女神,我们也见过。”
聂安福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光明女神,糊弄糊弄普通人可以,糊弄巡捕房,你太天真了。”
沈淮做了个手势。
一张报纸被放在聂安福面前。
全英文的报纸。
聂安福可能看不懂,但是正面最大的一张照片,就是镭中毒的一个女工。
“镭中毒。”
沈淮敲着报纸,一个字一个字的说:“你所谓的光明女神,其实是镭中毒的女子,你将她们囚禁,为你敛财。不但诈骗了大量钱财,还谋害人命。”
谋财害命四个字,真是一个字都不少。
中毒两个字一出,聂安福看着报纸,这下真的绷不住了。
“你们,你们都知道了……都知道了……”聂安福脸色惨白,心如死灰:“你们竟然都知道了。”
“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知道了。”沈淮道:“光明女神被你藏在什么地方,把她们交出来。少两条人命,你还能判的轻点。”
虽然根据他们的推断,这两个已经中毒很深的姑娘是没有药可以救的,就算是现在找回来了,送去医院,也只是拖延一些时间罢了。
可是无论如何,受害人一定要找。
在医院里,让她们安然的走完最后一程,也算是最后的一点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