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白嘉月道:“不是未必会出现,是肯定不会出现。按我们现在查到的,发着绿光的所谓太阳女神,其实是被镭腐蚀的病人。我在想,为什么那个小楼上有那么浓的香味,可能是为了掩盖其他不好的味道。”
一个被镭长期辐射的人,身体一定已经出了问题。
根据报纸上的报道,这些病人会变得非常可怕,牙齿脱落,骨折,下颌腐蚀坏死,头痛,颅骨空洞……这些症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那这个人绝对不好看。
不是单纯的不好看,是一眼看上去,就和正常人不一样。
他们也一定要吃药,所以身上会有药的味道。
光明堂,那见不得人的二楼楼上,没有光,有香味。
香味可以掩盖药味,黑暗,让人只能看见幽幽绿光,却看不见其他的惨烈。
这个用镭辐射病人敛财的人,不配为人。
那两个在仁心医院躲藏的人,说不定就是受害者,他们害怕,所以躲藏。
白嘉月心里不舒服,有点吃不下了,用筷子一下一下的戳着碗里的面条。
“我有个想法……”
“什么想法?”
白嘉月说:“哥,林家那么有钱,林昌的遗嘱要是生效,那是不是能得到一大笔钱财?”
“那是自然。”邢子默道:“具体多少我不知道,但很多很多,那是肯定的。”
白嘉月一拍桌子。
“这凶手逼迫镭中毒的病人卖身,不就是为了敛财吗?这会儿感觉事情闹大了,他躲起来了。想要把他钓出来,就要用重饵。”
“什么饵?”
“钱,一大笔钱,林家的遗产。”白嘉月道:“林昌将所有的钱都给了太阳女神,这个钱凶手不是不想,而是不敢想。如果我们给他一个机会呢?”
邢子默来了兴趣。
“也是个办法,你说说看。林家那边肯定是愿意合作的。”
虽然家产目前看来林家是能保住的,但是这口气实在是消不掉。
一家子活的好好的,林昌虽然以前也有点沾花惹草的毛病,但逢场作戏是一回事,大户人家的太太对这种几乎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现在林昌为一个女人死了,死了还要把钱都送给她。
林家的人现在就跟吃了苍蝇似的,在灵堂里都不知道该哭还是该骂。
这还不如在外面被车撞死出了意外呢,好歹是个事情。
这几日,有人上门来吊唁,都不知道怎么安慰。
简直是糟心。
“对,林家肯定比我们还想把这个人揪出来,不但谋财,还害命啊。林昌就是被这个人害的。”
邢子默沉吟片刻,道:“我去给林易打电话。”
林易,就是林昌的大儿子,现在林家当家作主的人。
“我也打电话。”白嘉月道:“我把这想法跟沈探长说说,看看他觉得怎么样。”
兄妹俩一前一后出了餐厅。
邢子默先给林易打了电话,林易声音疲惫嘶哑,从林昌出事到现在,他几乎没睡。
接了邢子默的电话,林易立刻精神了。
“好,我同意,要我怎么配合,只要能抓住这个人,叫我做什么都可以。”
这个人,在林昌的遗嘱里,简直是完美的女神。
她甚至没有名字,只有一个女神的称呼。
但是,有一个信物。
林昌给了她一块玉佩,是家传的宝贝,有这块玉佩的女子,就是他心里的女神。
邢子默本来是想约林易明天白天见面谈的,这事情不是一句两句话可以说清楚的。
但是林易迫不及待。
而且他白天很忙,林昌过世,家里在办丧事,大大小小的事情多的很,心力憔悴。
邢子默道:“那我,我打电话问一下巡捕房的沈探长,如果他有时间的话,我们就晚上见面。定下时间我联系你。”
“好好好。”林易连声道:“麻烦你了,我等你消息。”
挂了电话,就给巡捕房打。
沈淮已经回家了。
但是白嘉月现在连沈淮家里的电话也知道了,一个电话追了过去。
可怜沈淮,刚洗澡准备睡觉,就接到了加班的电话。
大概是快要睡觉的原因,沈淮的声音比白天要嘶哑一点,他认真的听完白嘉月的办法,沉吟了一下。
“可以试一试。”
“好。”白嘉月道:“林易,就是林家的大公子,他着急,白天也比较忙,说想现在就见面说。”
沈淮立刻就答应了:“可以。”
但是在哪里见面呢?
林易现在在守孝,按照规矩,是不能进别人的家门的,但是他也不好邀请大家去林家。
还是邢子默说:“去百乐门吧,做生意的地方,不在乎那些。去我办公室。”
林易和沈淮都同意,大家各自出发。
白嘉月上楼换了一身出门的衣服,也跟着邢子默出门。
他们是第一个到的,百乐门这会儿还热闹着呢。服务生一见邢子默和白嘉月到了,连忙迎了过来。
“一会儿有人过来找我,就请到我办公室来。”邢子默脚下不停往里走:“再送点吃的过来。”
服务生连忙应着。
邢子默的办公室宽敞的很,白嘉月陷在沙发里,一边吃,一边等。
没一会儿,沈淮和林易都到了。
服务生将他们一一带进门。
沈淮今天正好又穿了白嘉月送的那件大衣,进门看见她从一旁的小门里出来,不知想到了什么笑了一下。
当初白嘉月说赔他衣服,应该就是要来办公室拿哥哥的衣服吧,被他硬生生的想歪了,导致一直到现在,沈探长还是沈探长,也没有合适的机会把称呼改回去。
四人坐下,服务生送上了三杯咖啡一杯可乐,就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沈淮和林易不认识,邢子默介绍了一下。
两人握了一下手。
林易今年三十多,比邢子默和沈淮的年纪都大些,这几日身体和内心双重煎熬,憔悴的都不行。看他那样子,白嘉月都觉得不能再喝咖啡了,别喝的猝死了。
但林易第一个拿起咖啡,一口喝干,然后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我家的事情,叫几位笑话了。”林易自嘲道:“我到现在都觉得做梦一样,怎么都想不明白,我父亲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