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书家的大孙女和大队长家老闺女都定亲了,并且马上要结婚,在红旗大队放了个双响炮。
后者因为个人魅力,声量更大。
如果决斗不犯法,以顾家二小子为代表的项海澜裙下之臣们肯定会叫号跟金熠决一胜负。
既然大家都知道了,项海澜吃完晚饭,索性拉上金熠去村里溜一圈。
见某人拉拉个脸不是很情愿,小项鼓励道:“丑媳妇总要见公婆,大大方方嘚。”
“首先我跟丑不沾边,其次他们算哪门子公婆?”小金十分抗拒。
“别磨叽,快点。”好好说话不听,非逼着老虎发威是不是?
入秋气温下降,也没挡住红旗大队人吃完饭站路边唠嗑的热情。
项海澜拽着别别扭扭的狗男人,脚边还跟条耳朵半立不立的小狼狗,从出门后,嘴巴就没闲着。
“赵大爷,吃了吗?……对,小金现在是我对象,我们俩好上了,结婚去喝酒哈。”
“收完豆子办婚礼……小金哪都好,我就喜欢他这样式儿的。”
“对不起,顾婶儿,我有主了,你家二小子赶不上趟了,等下辈子再说吧。”
“现在是文明社会,不兴比武招亲那一套,王狗剩你歇歇吧,就算真比武你也打不过我家小金,我们小金那是跟老虎都能撂两跤的真英雄。”
“你们瞧瞧,是不是满站官城都找不出一个比金知青长得还好的?我家人都说我俩有夫妻相,合该我俩凑一对。”
金熠发现项海澜不仅大大方方,还会睁眼说瞎话,吹起他和她自已脸不红,心不跳。
他也不脸红,他耳朵偷偷红了。
越过石桥,看到李三奶奶,项海澜想起要给爱俏的中年大姨做外套的事,火车窗帘是拿回来了,可却揪出了戴向晴这个有后世经历的人。
虽然那厮像个只知道追求小情小爱的拜金女,但保不齐坐过绿皮火车,虽然窗帘布料花色没什么特点,保险起见,暂时不能用。
“实在不好意思,三奶奶,我同学亲戚一直没回信,要不你自已挑块料子,我出手工?”
三奶奶一点没打艮儿,“这有啥的,料子我有,等着哈,我回家给你取。”
小短腿倒腾疯快,不一会就取了布料回来,“你瞅瞅,这个色儿的布做衣服是不是特别显脸儿?”
这不是她家王春花同志张罗要给她买来做被子面的老缎面吗?
贼拉贵,没有15块钱拿不下来,关键还是死亡芭比粉色,项海澜想起三奶奶的粉色腈纶秋衣,“现在让扭秧歌啦?您不会是让我做扭秧歌的戏服吧?”
挨了一记白眼,“扭啥秧歌,扭秧歌?你这孩子记性咋这么差,我不是告诉你有大事要穿板正的吗。”
“粉色其实不适合你,三奶奶你去问问,能不能换个墨绿或者藏蓝带小碎花的。”缎子面就缎子面吧,谁规定缎子面不能做衣服。
“行,你是小裁缝,你说了算。”
三奶奶说完,拽着金熠的胳膊,把他好一顿夸,“咱大队的知青我最稀罕小金,你这丫头眼光跟我一样好,找对象就该找最俊的,看着养眼,饭都能多吃一碗,生活更有奔头了。是不是,小金呐?”
金熠被她色眯眯的小眼神盯得发毛,拉着项海澜赶紧走人。
走老远了,才瓮声瓮气提醒项海澜,“她做新衣服是去相亲穿的。”
“相亲?”项海澜惊了。
李三奶奶五十了,放后世找后老伴一点不稀奇,可现在是七十年代,她还是烈士家属,虽然牺牲的是她儿子,但思想守旧且激进的老百姓不会这么认为,烈士家属就该守着这份荣誉,孤独终老。
“你怎么知道的?”项海澜不解。
“她不但要找,她还想找个好看的。”小金面无表情八卦道。
“你怎么那么确定?”
“山上不只有老虎,还有豹子。”金熠依然面无表情答非所问。
豹子项海澜知道,学名东北豹,现在只在深山偶尔能见到,后世完全在这片山林绝迹,退回到北极圈生存了。
“这跟豹子有什么关系?”
“母豹子发情跟她一个样。”动物专家小金肃着俊脸“胡说八道”。
项海澜:“……”让你来东北插队一点不屈才呀。
这要是真的,她是支持呢,还是支持呢?
咱东北大姨就是奔放,项海澜决定了,要给李三奶奶做最漂亮的外套,助她一臂之力。
略过这个小插曲,项海澜继续跟村里人寒暄,除了介绍小金,碰到闲话外面事的人,她也跟着唠两句。
村里风平浪静,外面信息得多收集,警察探案不也是广泛撒网,再提取重点吗?
一路走一路聊,走到知青点天都黑了,跟村里人聊了一路也没啥大收获,项海澜看戴向晴就格外不顺眼。
“戴同志,你最近做梦不积极啊,要不再去疗养院找那个瘦大夫瞧瞧病吧。”
戴向晴成天被项海澜埋汰,快要免疫了,吃饭的动作没停,“放心,要是做了你掉河里快淹死的噩梦,我一定第一时间通知你。”
项海澜油盐不进,“那我谢谢你哈。”
接触了一段时间,对戴向晴这女的她也了解得七七八。
重生,或者穿越会让一个人突然变聪明吗?
项海澜的答案是,不会。
比如戴向晴,知识储备够用,智商可以,但思想过分集中在异性身上,急功近利,才捅出了大篓子,显然情商和逆商都一般,过于天真了。
有点小聪明,隐藏情绪的本事soso,项海澜看明白了,她是真不知道红旗大队会出什么事,她知道的事情真有可能从梦里得到的。
能做的只有等。
等一个穿书女做梦,项海澜对自已的穿越经历已经无话可说。
两人一见面就掐架,其他人早就见怪不怪,今天审判的重点不是这两人,而是嘴严的金熠。
陈正道拿筷子指了指小金,气得不行,“你这臭小子,啥也不说,怕我们跟你抢人?我问你去大队长家干啥,你是怎么回答的?”
他学金熠没起伏的声调特别像,“我欠了他家钱,干活偿债。”
不怪大家猜不到,金熠兢兢业业地巡山,项海澜都单独来知青点,来了两人也不交流,谁能看出来他俩好上了。
“我是我爸妈的宝贝,他抢了我家宝贝,怎么不算欠我家钱?就该这么说,回答得一点错没有。”项海澜帮金熠说话。
“哟,这就护上啦。”陈正道挺欣赏项海澜的直爽,倒没那方面想法,就单纯好奇,“如果是别人下水救你,你会跟他结婚吗?”
不光知青,一路走过来碰到的村民都这么想,是金熠这小子运气好,英雄救美,才得美人以身相许。
“当然不会,别人都不行,我就喜欢能打老虎的。”项海澜“羞涩”地看一眼金熠,娇滴滴道。
男知青:“……”要求真高,没金熠,你得去宋朝景阳冈找对象。
打虎英雄小金:“……”侬开心就好。
坐在角落里的吴呈见不得这样的表白场景,想到他当初在项家饭桌受到的讥讽,差点把手里的筷子掰断了。
项海澜眼角风扫了他一眼,暗暗撇嘴,这人心眼比针鼻还小,老项和三哥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等着,让你俩发挥完余热,我就打包把你们送出红旗大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