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林夏完全不明白安德烈的用意之际,安德烈的手,掌心接触了戒指的皮肤竟然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黑!
看见这一幕,林夏心脏剧烈地跳动了一下。
“这,这是……”
林夏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安德烈笑了笑,毫不在意地张开手,任戒指滚落在地,把漆黑一片的掌心朝林夏靠了靠,摊开让他看得更加清楚。
林夏心跳得更快了。
那些黑色的皮肤并不像是单纯的发黑,而是像经过烈火灼烧过,表面已经全部皲裂、碳化。
杀伤力居然这么大吗?只是接触一下都……
林夏傻眼。
“相信王妃知道,狼人的自愈能力是很强的。”
安德烈说着,忽然直接伸出了长长的爪子。他用左手抓住了右臂,直接划伤了自已,在白皙的手腕上留下了三道血痕。
但不等林夏惊叫,那些血痕竟然就已经开始愈合,血珠甚至没来得及滚轮,伤口就已经结痂。
“但银器接触造成的伤害却很难恢复。”安德烈语气平和地总结。
林夏第一反应是惊喜。
我靠,居然这么简单?
但随即他又冷静下来。
既然狼人自已都知道自已的弱点,那这意味着,人类根本无法接触到银矿。
“王妃,您现在知道了吗?”
安德烈幽幽开口。
林夏没有回答,而是不自觉去看滚落在地上的那枚戒指,手不自觉发颤。
好想抢过来……
但理智克制住了他。他还摸不清安德烈是什么路数,不能莽撞。
只是他没想到,安德烈却很自然地半蹲下,再次捡起了银戒指。
林夏心中卧槽不断。
狠人啊,就不能拿布包一下么?……
这么想着,却看见安德烈把戒指缓缓放到唇边轻轻吻了一下,伴随着他的吻,他的唇角也瞬间像被针扎了一样渗出鲜血。
但安德烈毫不在乎,闭上眼,像虔诚的殉道者在朝拜神的信物。好几秒过去,他才睁开眼,
戒指在那双翡翠色的瞳孔里闪烁着,格外明亮。
林夏感觉他的眼底翻涌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悲伤。
安德烈却很快又露出一贯无懈可击的笑。他把戒指托举着,摊开手,戒指呈现在了林夏面前。
“现在,它是你的,王妃。”安德烈淡淡道。
林夏瞬间懵了。
“什么?!”
他后退了半步,没去拿。
虽然本来很想要,可真的送上门来,他却本能地感觉有诈。
靠,这头狼到底想干什么?
但安德烈没有任何反应,只是那么举着,黑色在他的手掌里蔓延着,他的血管都变得越来越黑,看上去无比瘆人。
“你不痛吗?为什么要这样?”林夏看着都难受,焦急起来。
“希望您能收下,这是我的诚意。”安德烈语气如故。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眼看着银戒指继续侵蚀着安德烈,林夏真怕他死在自已面前,咬紧牙关,深呼吸,还是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了银戒指。
戒指触手冰凉,他拿起来小心翼翼地看,等了几秒,手好好的,没有任何变化。
“感谢王妃。”安德烈笑了笑,“不早了,您快离开这里吧,王大概要传唤您了。”
林夏还想说什么,却发现安德烈忽然站得笔直,双眼失去聚焦,眼神变得涣散,接着瞳孔和眼白都像是被黑色的雾气笼罩。
这一变故让林夏更加震撼,望了一眼门口,没敢走。
到底怎么个事儿?安德利黑化了??
“是的,王妃在图书馆,太子殿下。”
安德烈却忽然开口,就像在和谁对话,“好的,殿下。”
安德烈接着一言不发,大概维持了这个状态几秒钟,眼神才渐渐变得清明,眼睛里的黑雾散去。
林夏都准备好转身逃走的时候,安德烈终于开口。
“别怕,王妃,刚刚西德尔殿下用‘心灵链接’呼唤了我。这是王室Alpha血脉特有的能力。”
林夏愣愣听着,有点难以置信。
还能这样?这能力也太变态了!
“我们被链接的人无法单方面拒绝。”安德烈继续补充。“西德尔殿下刚刚问我有没有看见您,我已经向他汇报了您的行踪,请您现在去见殿下吧。”
安德烈态度很坦然,一口一个“殿下”叫得很顺畅,似乎几分钟前他揭西德尔老底的事情根本不存在。
林夏再次刷新了对狼人的认知,默默握紧了手里的银戒指。
“好,现在就走吧。”
他没有理由抗拒。
不过没走几步,他看着安德烈还发黑的手,犹豫不决,不知道怎么开口,倒是安德烈似乎看穿了他的紧张,忽然凑到他耳畔低语。
“王妃殿下,不必担心我。”
说完,他从怀里掏出了副白手套戴上,遮住了手上的伤口。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林夏一愣,还没明白他在说什么,便感觉戒指忽然动了动,吓得他一低头,发现手里的戒指变成了极其纤细的银色细环。
安德烈没有再说话,转身就走,林夏虽然诧异无比,不知道安德烈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但明白了他的意思,把细环试着往脖子上的项圈里塞——
虽然无法取下来,但为了戴着舒适,并不紧。
银做的细环在接触到项圈后再度自行变化,无声无息地变成了一个更小、薄到没有厚度的环贴在了他的脖子上,从外面看,能完美被项圈遮住。
林夏也默默跟上了安德烈,手抚摸着项圈,难以置信,却也不敢声张,只有脖子上那点淡淡的凉意提醒他银环的存在。
……他现在开始觉得自已和这群狼人作对会有什么恐怖的下场了。
随便一个Alpha都拥有他无法理解的力量。
林夏还以为安德烈会和自已一起去见西德尔。
事实证明他想多了。
他刚离开图书馆,两名高大的护卫就板着脸要他跟上,他被领着来到了一间看上去像办公室的房间门口。
护卫推开了厚重的实木门,便站在门两侧不动了,林夏明白了,深呼吸一口气,挪着脚步进去。
房间里面的布置很奢华,铺着深红色地毯,办公桌摆在最显眼的位置,墙上挂着狼头旗帜和各种老人头油画,林夏猜大概率是前几任狼王的肖像画。
不过这些他都无心细看。
西德尔就坐在办公桌后面的转椅上,他穿着一身黑色西装,手里拿着笔,似乎正在办公,桌上也的确堆着一沓文件。
“西德尔。”
林夏虽然非常不想主动打招呼,但他真的累了,只能低着头,勉强开口。
“王妃,过来坐,我有个礼物要送给你。”
西德尔倒是心情不错的样子,对他勾勾手。
林夏没有马上动,他为难地皱眉:“……这里也没多的椅子…”
西德尔没有回答,只是挑挑眉,一副“你看着办”的态度。
林夏最终深呼吸,一步步挪到了西德尔身边。
废话,他当然知道西德尔什么意思,可他不想。
西德尔却等得不耐烦了,直接拉过他,搂着他的腰,林夏一屁股就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林夏只能浑身僵硬地板起脸,没有挣扎。
因为他现在发现挣扎也无济于事。而且有时候挣扎太激烈,反而像在奖励西德尔……这个变态就喜欢这样,越反抗越兴奋。
至于西德尔说的“礼物”?
林夏完全不觉得会是什么好东西。
西德尔一边掐着他的腰,手有点不安分地抚摸着他,一边从抽屉里摸出了一个装着红色药丸的玻璃瓶。
“你会喜欢的,亲爱的。”
西德尔语气带着鼓励,“吃一颗试试看。”
果然他又没安安心好!
林夏脸色难看起来。
“不要。”
西德尔大概早知道他会是这副反应,扳过他的下巴,近距离用那双紫色的瞳孔盯着他,“听话,这个药没有任何副作用,只会让你觉得舒服。”
林夏心里恼火,闭着嘴,态度很坚决。
鬼才要吃他给的东西,西德尔给的能是什么好东西吗?!
哪怕知道他不吃最后还是会被灌下去,但他心里过不了这道坎。
西德尔看他抗拒,喉咙里发出低哑的笑,喉结上下翻滚了一下,“我就知道,王妃喜欢我粗暴一点,是吗?”
西德尔拿起药瓶,用咬开了盖子,把一颗药叼到嘴里,抬手卡住了林夏的下巴,逼迫他张嘴。
“这可是法兰好不容易弄到的。”
林夏只感觉下颌像被什么钢铁顶着,张大了嘴,完全不能反抗………
“咳咳咳咳!”
就如林夏所想,他最终被灌下了药。
没喝一滴水。
但药还是下去了。
他红着眼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西德尔格外怜惜地替他擦眼泪,但说出的话却恶劣至极。
“王妃,从今往后,你只能在我面前哭,明白吗?谁看到你这副样子,我就杀了他。”
林夏不想继续哭,可是这次他真的太难受了,死死抓住西德尔的领口,他浑身颤抖。
他到底给他吃了什么?
不是毒药?没有副作用?
鬼才信!
难道是……
林夏为自已的猜测恐惧不已。
“放心,马上你就会忘却痛苦。”西德尔抚摸着他的额发,语气又温柔无比,“我怎么可能舍得我的夏夏受苦呢?”
夏夏?
林夏听见西德尔取的昵称浑身恶寒,张口想骂人,可心脏却忽然剧烈地震动了一下。
就像……就像是有什么东西从心脏里流淌出来,暖洋洋的,顺着心脏的中枢流向四肢百骸……
然后身体开始发热,像浸泡在温热的海水里。
“夏夏,感觉如何?”
西德尔凑在他耳畔低语。
明明近在咫尺……可为什么他听着像是从遥远的的天际传来。
林夏盯着西德尔,双手放开了他的领口,不知不觉,环上了他的脖子。
好奇怪,他忽然感觉心中的恨意瞬间就荡然无存……不,像是所有负面情绪都被屏蔽了一样,完全无法感知。
“西德尔……”
林夏很茫然,他不知道自已这是怎么了,明明过去的记忆并没有消失,可他却忽然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和手段。
“现在你想做点什么呢,夏夏?”
西德尔搂着他,语气带着点煽动。
林夏耳根泛红,凑到西德尔耳畔,吐出了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