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鹰玖纠正着小云明手上的动作,她手里握着的剑都在颤抖。
云明脸上的汗水和雨水混合在一起,看不出哪些是汗,哪些是雨。
孤鹰玖手里的石子准确的打在云明内扣的肩膀上,提醒道:“肩膀,打开。”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云明只觉得手臂已经没了知觉。
“云明,如何才能成为一个强者?”孤鹰玖示意她放下手中的剑,略作休息。
“是武功!”小云明迅速做出回答,因为她知道只要回答错了都会让眼前的男人不悦。
“不对。”孤鹰玖淡淡一笑,手指蘸了杯子里的一点茶水,在桌子上写了一个'情'字。
云明走到桌子边,看清了桌上的字,疑惑的说道:“情?”
“想要成为强者,就要做到没有情。任何人、任何事都不会为你所累,不必顾虑任何人。”孤鹰玖的目光十分深邃,他看着窗边的一缕朝阳,眼神里还有一丝希望,是云明给他的。
年幼的云明不懂情的魅力,更不懂如何做到师父口中的强者。她只能向孤鹰玖问道:“那……何为情?我该如何才能成为强者?”
孤鹰玖拿起桌上的帕子擦了擦云明脸上的汗水:“情,不必教,教了也不一定能懂,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云明抬头望着孤鹰玖的脸,一脸真诚的问道:“师父,那你现在是强者吗?”
孤鹰玖沉默了,他只是收回了脸上的笑容,然后看向地上的剑,对云明说道:“继续练,把清风九式剑给我练熟。”
宫远徵还在问着上官浅饮食上的一些细节。只有信息足够多,他才能对症下药。
“我知道如何治!”
云明推开了上官浅的房门,三人的目光一时间都聚焦到她身上。云明身上的玉佩随着她的动作一起飘动,她终于把它带了回来。
云明急得喝了两碗茶水,一路狂奔回来,生怕误了时间。
宫尚角的脸色由怀疑变得惊喜:“什么?你知道!”
上官浅的脸色却变了,因为她知道自已的这个计划失败了。她不发一言,目光却紧紧地关注着云明的动作。
宫远徵默默地让出了位置,打算看看是如何解毒。
云明从袖子里拿出一卷银针,将其铺开,放在蜡烛上烤了烤,向众人解释道:“这是无锋从前用来惩罚魑魅刺客的秘药,目的是为了让她们能听命于无锋。”
等银针都消毒完毕,云明看向站在旁边的宫远徵。他瞬间意识到自已现在在这里不太合适,他知道云明要用针灸的方法。
“若是缺了什么药,尽管派人来徵宫取,我先回去清点药材。”
话毕,宫远徵离开了角宫。
云明用余光看了一眼满脸疑惑的宫尚角,她知道他想问什么,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有什么话,治完之后再说。”云明又拿出了自制的解药,在银针上涂抹上药粉。
“角公子,麻烦你帮我递一下蜡烛……”
一个时辰之后,上官浅被放入一个浴桶,里面是徵宫按照云明的单子送来的各种排毒养颜的药材。她后背上的银针密密麻麻的,汗珠顺着她的身体曲线流了下来。她的脸上红彤彤的,逐渐有了血色。
云明朝着宫尚角说道:“再施针两次,就能排出所有毒素了。角公子大可放心,上官浅腹中的孩子不会有事。”
宫尚角站在浴桶旁,眼神里充满了愧疚。早知道会让上官浅受这样多的苦,他宁愿没有孩子。他的拳头紧握,手臂上的青筋十分明显。
宫尚角坚定的说道:“孩子不重要,夫人才是最重要的。”
云明挑了下眉,这个答案和她想的差不多,只是没想到宫尚角把上官浅放在了首位。
云明听说过宫门娶妻向来是看中女子的生育能力,她听后十分不爽。在她的眼里,宫门需要的不是妻子,而是会生儿育女的听话棋子。
在这一刻,云明对宫门的印象又多了一分好感。在这里,她感觉到了久违的快乐。
云明压低了声音,因为上官浅在水汽中睡了过去。
“半个时辰后,替她擦干身上的水,不要吹风,不然会让她的身体损伤。这几日饮食淡一些就好,她的肠胃需要好好养上些日子。”
宫尚角点了点头,对着云明躬身下拜:“多谢云明姑娘!”然后他又欲言又止。
云明回了个礼,她淡淡一笑:“角公子不必担心,等上官浅身体康复,她自然会跟你说明原委。我知道一些她的事情,但我不能私自告知角公子你,见谅。”
[长老院]
云明将玉佩给了雪长老,让他仔细辨认。
云明的目光看过三位长老:“最近我会一直待在徵宫,没别的事我就先退下了。”
月长老上前走了两步,直视着云明一直低着的头:“等等。”
云明抬起头看着月长老:“月长老还有什么事?”
“如果你真的是……宫门后人,你当如何?”
雪、花二长老也看着眼前一身蓝衣的云明,她的打扮似乎比上次更柔和些,身上的锐气似乎更少了些。
云明挽了挽鬓边的头发,说实话她也不知道。如果她真的是宫门的后人,那么她这些年做的事,宫门会原谅她吗?如果不是,她是否要继续与宫门为敌,亦或是寻一方新的天地。
花长老拍了拍月长老的肩膀,出来打了个圆场:“等宫门调查清楚,这个问题我们再来谈也不晚。云明姑娘,你先去忙你的事吧。”
云明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雪长老将长老院里有关风宫的案卷都派人整理了出来。虽说是时间久远,倒也是发现了一些有用的东西。
风宫后人的画像只剩下寥寥几张,记录也被毁去大半。
这画像原本是用来记录一代代宫门前后山后人曾经的痕迹。
[角宫]
此时,角宫的婢女们都放了假,房间里只有宫尚角和上官浅两人。
宫尚角吹着徵宫送来的汤药,一口一口喂进上官浅的嘴里。
上官浅看着这样的宫尚角,心里反而很难过。
宫尚角擦了擦上官浅的嘴角,顺便递了一枚蜜饯放到她嘴里。
“浅浅,你是不是……有事瞒我?”
在没有人的时候,宫尚角总是这样称呼上官浅。仿佛在这一刻,他不是威震江湖的宫二先生,只是一个寻常的男子。
上官浅嘴里明明吃着嘴最甜的蜜饯,心里却是酸涩无比。她不知道她该说什么,她只能低着头,眼里满是泪水。
“他们许给你什么?我……能给到你吗?”
爱情不是负累,而是一种无形的力量。它让高傲者低头,让自卑者有了底气和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