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玄黄,魑魅魍魉。
自从宫门与无锋那惊心动魄的一战之后,四方之魍纷纷陨落于宫门。而无锋也因此遭受重创,实力大减。宫门为了迷惑无锋及其背后的势力,故意散布出宫门伤亡惨重的虚假消息,使得这场风波暂时平息下来。
在一片茂密而古老的山林深处,阵阵金属撞击之声回荡于耳际,其激烈程度令人震惊不已。
只见两把长剑上下翻飞、左右交错,但却始终难分胜负。防守方的招式密不透风,让攻击方没能在第一时间里攻破对手的防线。
随着双方的内力激荡,四周的树叶纷纷飘落,仿佛一场金色雨幕;地面上的尘土亦受其影响,如旋风般围绕着二人盘旋飞舞。
经过一番苦战,两柄利剑同时横在彼此颈间。
“你做到了,他们绝不会是你的对手。”攻击方的男人放下了剑,心中十分欣慰。
男人拍了拍女孩的肩膀,再次问道,“之前你为了救一个魑,付出那么大的代价,不后悔?”
女孩只是摇了摇头,几乎是脱口而出,“我从不后悔。”
男人只是一笑,他就知道她会这么说。
“孤鹰玖,又有任务了吗?”女孩利索的将剑插回剑鞘,汗水顺着女孩完美的脸型轮廓滴落在地上。
这个男人每次都带着任务出现,让她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只要完成了这次的任务,你可以提一个要求,无论何事,无锋都会满足你。”
“我要自由,唯此一件。” 少女目光坚定地回答道。
【无锋】
屏障之后,一个身着黑袍的女人气得浑身发抖,身上的骨头关节都因为愤怒而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她咬牙切齿地说道:“宫门竟然如此狡猾,害得我无锋损失惨重!”
坐在她身旁的另一个黑袍人则露出一副鄙夷的神情,冷哼一声:“我早就说过这是宫门设下的陷阱,目的就是要将我们一网打尽。你的那个徒弟上官浅被宫门耍的团团转,真是可笑。”
魑魅魍魉死了一茬,就会有新的一茬替补。没有人在意死了多少人,她只在乎结果。
原本派去执行任务的四个魍,以及众多准备攻打宫门的魑魅,此刻已经全部丧命于宫门之下。而造成这一切悲剧的罪魁祸首,无疑就是寒鸦肆带出来的那个魑——云为衫。这个着了宫门的道的魑阶无锋,不仅破坏了计划,还让无锋遭受了前所未有的重创。
“云为衫,你给我等着!我一定会让你付出惨痛的代价!”黑袍女人怒目圆睁,眼中闪烁着复仇的火焰。
此时此刻,整个无锋大殿显得格外冷清,只有一个名叫寒鸦贰的身影孤独地站立着。在他之后的那些曾经与他并肩作战的寒鸦们或死或伤,只有他还在这里。
“寒鸦贰,立刻给我发出信号,把她给我召回來!我要让宫门明白,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黑袍女人的声音冰冷而坚定,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杀意。
随着她的命令下达,寒鸦壹缓缓举起手臂,一发信号弹从他手中发出。这道光芒如同夜空中的一颗流星,划破黑暗,向着远方飞射而去。它带着黑袍女人的怒火和决心,誓要让敌人为之颤抖。
【后山】
雪重子的面貌依然是孩童模样,他用勺子轻轻地搅动着砂锅中的药粥,目光看向不远处正在一心修理着桌子的雪公子,会心一笑。
雪重子回想起那一天,仍然心有余悸。
即便面对死亡的威胁,他也会毫不迟疑地挺身而出,坚定不移地挡在他身前。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世界宛若无声,周围的一切都变得不再重要,唯有他们彼此间的羁绊和信任闪烁着金光。
“雪公子,替我摘几朵雪莲来吧,一会儿这里会来些客人。”
雪公子的目光悄悄地注视着静静搅动药粥的小人儿,听到声音才回过神来,“我这就去!”
雪重子仰望着晴空万里的天空,看着正在采摘雪莲的雪公子,感觉雪宫的冬天似乎也没有那么难熬,只要旧人仍在。
转瞬间,一名身着黑衣的男子悠然自得地坐在桌旁,他动作优雅、慢条斯理地倒了杯热茶,轻抿一口。
此时,雪重子与雪公子的视线皆汇聚于此,不禁双双叹息一声。
雪重子缓缓放下手中汤勺,凝视着正悠然品茶的男子,有些恨铁不成钢,“花公子,不是,应该叫花长老,你能不能稳重一点,有个长老的样子?”
这位被唤作花长老的男子,只是轻拍了几下那张摇晃不稳的桌子,对雪重子所言置若罔闻,手上迅速地将摇晃的桌子修复妥当。
“不是你雪重子叫我来的吗?怎么说话还老气横秋的,没有一点年轻人的朝气。”
花公子回忆起决战的那一日,若不是花长老将他死死地压在身下护着,怕是已经没有机会和雪重子斗嘴了。
就在这时,身披一袭银白华服的月长老不知何时已悄然来到莲池畔。他轻盈地俯身,小心翼翼地托起一朵晶莹剔透、散发着丝丝寒气的雪莲,轻声赞叹:“今年的雪莲长得比往年的好......”
【羽宫】
"阿云……别去!有……有危险!"
一声尖叫,大梦初醒。
云为衫猛地从睡梦中惊醒过来。她一向睡眠很浅,稍有风吹草动就能立刻醒来。此刻,她的眼神中满是温柔与关切。
云为衫缓缓坐起身来,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浅笑。她轻轻抬起衣袖,小心翼翼地擦拭着身旁男子额头上的汗珠,动作轻柔得仿佛生怕惊醒对方。
然而就在下一刻,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原本静静躺在床上的男子忽然毫无征兆地睁开双眼,并在一瞬间以惊人的速度伸出一只手,紧紧锁住了云为衫正在擦汗的胳膊!
"执刃?" 云为衫吃了一惊,想要挣脱束缚却发现完全徒劳无功。宫子羽的那只手宛如钢铁般坚硬,将她牢牢困住,令其无法动弹分毫。
直到这时,宫子羽终于看清楚了眼前的状况,他连忙松开了云为衫的胳膊。他的呼吸显得异常急促,似乎刚刚经历了一场可怕的噩梦。而当他闻到那股熟悉的气息时,一颗悬着的心才逐渐安定下来。
“阿云,对不起……”宫子羽心疼地看着云为衫那被自已紧握而微微发红的小臂,心中懊悔不已:为何刚刚要紧抓阿云的胳膊不放呢?此刻的他满脸都是担忧之色,“我去拿些药膏来给你涂上吧。”
云为衫看了眼泛红的手臂,并未将其放在心上,然后关心道,“执刃,没关系的,这个一会儿就会好的。倒是你,满头大汗的,是又做噩梦了吗?”
宫子羽凝视着眼前人安然无恙地陪伴在旁,宛如重获至宝般感慨万千。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情绪恢复平静,缓缓开口:“方才,我确实做了一场噩梦。”
“然后呢?”云为衫歪着脑袋贴在宫子羽的臂膀,急切地等待着他讲述后续的梦境。
“我...我梦到你返回梨溪镇,然后我看到了两个无锋之人在云家之后,之后你就……”后面的话宫子羽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他深知无需多言,聪慧如阿云定能理解其中深意。
云为衫笑了两声,她已经好久没有在这个执刃的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此时的执刃,也就是宫子羽,哪里还像一个宫门的执刃,分明是一个被噩梦缠身的小孩子。
“君若不弃,汝便不离。”
两只带着花绳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就和一个月前戴上花绳一样。
“青丝何寄,叹子无衣。”
“不羡天地,唯云知羽。”
宫门当今的执刃是众人心服口服的宫子羽,当然这并不包括宫远徵,这宫门唯一未成年便撑起徵宫一片天的徵宫宫主。在宫远徵的心里,真正的执刃始终应该是宫门里威望最高的宫二先生——宫尚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