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平阳侯府有个孝期顶在头上。
叶承珲坦言道:“小臣不知,小妹的婚事要问过母亲才能知晓。”
五皇子直接忽略了赵琳,开玩笑似的征询叶承珲的意见。
“你看我怎么样?有我做你妹婿,再大的影响也不是问题。”
叶承珲即便是在心里有过预感,但实际听到五皇子说这话时,还是给吓了一跳。
五皇子犹觉得不够,补充道:“而且我是真觉得你这小妹有意思,若能得她做皇子妃,我一生便只要她一个。”
叶承珲波澜不惊,不卑不亢道:“谢殿下厚爱,只是小妹愚钝,恐担不起殿下的好意。”
五皇子混不吝的说:“不妨事,不妨事,到时候我去请父皇赐婚,会有嬷嬷来教导的。”
说着,五皇子凑近了叶承珲,压低了声音对叶承珲说:“学不会也没关系,我就喜欢活泼一点的。”
五皇子越说越觉得这门婚事可行,说着就要回宫请景平帝下旨赐婚,叶承珲的心越来越往下沉。
景平帝皇子众多,上朝议政的仅有四位,其余皇子年幼,都还在上书房读书。
但仅仅只是四位皇子,就已经是争得不可开交了,平阳侯府自已都身处漩涡,自身难保了,绝不能再卷入皇子们的争斗,否则就是自寻死路。
什么“只要她一个”的说法,那都是浮云,皇子们说的话能做什么数。
若是叶欢颜在,她一定早早沦陷,可惜站在这里的是叶承珲,他不知道要比叶欢颜冷静多少倍。
叶承珲都没有犹豫片刻,就直接拒绝了五皇子,冒着得罪五皇子的风险,叶承珲没有留有一点余地。
“小臣父亲刚刚去世,家中长辈也还未曾出嫁,母亲想留小妹在家多呆几年,府中暂时没有婚嫁的打算。”
叶承珲说的长辈是指叶星辰,叶星辰因为未婚夫守孝,婚事要到明年才会有着落。
有死去的叶西洲和云英未嫁的叶星辰顶着,赵琳可以推拒掉所有的媒人和亲事。
“好吧。”
五皇子没有留下一句准话,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丝云彩般离开了平阳侯府。
叶承珲送了五皇子出府,看着他走远,快步回了齐松院。
“叶欢颜!你可知错!”
“我有什么错。”
叶欢颜看见叶承珲怒气冲冲的进来,小心翼翼地往叶承瑄那边挪了挪,但还是不忘梗着脖子反驳叶承珲的话,说自已没有错。
叶承珲拳头紧握,显然是已经是压制好久的脾气了。
“你还说你没有错,我问你,是谁叫你过来的!你端来的补药里面又放了什么进去!”
叶欢颜只是心慌了一瞬,就理直气壮地说是她自已要过来的,她是因为放心不下叶承瑄的腿伤,所以想过来看看。
对于明知道五皇子就在齐松院,还硬闯进来的事,叶欢颜是死不承认。
叶承珲都被叶欢颜给气笑了,叶欢颜哪里是不知道五皇子就在齐松院,分明是听说了五皇子在这,专门将自已打扮了送过来的。
“你这话说出去你自已信不信,你以为你是在糊弄谁,自作聪明,被人当猴耍了都不知道。”
五皇子从始至终都知道叶欢颜的意图,知道叶欢颜是故意接近,想做他的皇子妃。
五皇子和二皇子一母同胞,他自已不争皇位,不代表他不帮自已亲哥哥争,就算平阳侯死了,平阳侯府的人脉资源也是一直被人觊觎着的。
最重要的是,叶西洲是武将,是大将军,平阳侯府的站队,在很大程度上会影响一众武将的站队。
而五皇子只需要演个戏,不仅能得一个美娇娘,还能帮亲哥哥拉来一大助力,何乐而不为。
也就只有叶欢颜,傻傻的以为自已安排的天衣无缝,殊不知五皇子长于深宫,什么手段没见过。
甚至可以说,皇室的人生来就自带计谋,只有叶欢颜觉得五皇子会是良配,自以为能拿捏得住皇子。
叶欢颜被叶承珲戳到了心思,又羞又恼,气得跳脚。
“我还不是为了咱们侯府着想,五皇子到了咱们府上,如果不过来面见请安,岂不是会叫人说咱们失礼。”
“失礼?!”
叶承珲轻飘飘的一句反问,震得叶欢颜再说不出话来。
在这府里,叶欢颜最看不起的是叶承瑄,最不放在眼里的是三胞胎,最害怕的是叶承珲。
叶承珲不会像叶承玚和父亲那般疼爱她,也不会像叶承瑄这样傻傻的有求必应,叶欢颜在叶承珲手里,讨不到一点便宜。
叶欢颜像个鹌鹑一样坐着,叶承珲则是慢悠悠把刚刚没说完的话补全。
“有二哥在,有我在,如何谈得上失礼二字,最不济还有母亲过来,你一个待字闺中的女儿,谁给你的胆子擅见外男。”
叶欢颜低着头,安安静静听着叶承珲说她,不反驳,也不认错。
叶承珲不想和她纠缠,看她没有听进去的样子,也不多做口舌,登时就下了决断。
“你今日你擅作主张,不敬兄长,罚你禁足一个月,弟子规抄写二十遍。”
叶欢颜没觉得自已有错,自然也就不会认罚。
“凭什么!”
叶承珲已经冷静了下来,虽然不想和叶欢颜打机枪,但赵琳还没过来,他只好先忍着。
叶欢颜对叶承珲的处罚不服气,叶承珲也不废话,直接就问:“凭什么?我再问你一遍,你那碗里放的是什么!”
“不就是一点黄连,不就苦了点嘛!”
叶欢颜不以为意,不明白一点黄莲有什么值得小题大做的。
“你那是一点吗!你问问二哥,那是一点吗!”
叶承珲只在一旁看着,都知道以叶欢颜的尿性,会在里面放多少倍的黄连。
黄连清热解毒,可是味苦,奇苦无比,那碗黑乎乎的补药,保不齐全是黄连。
叶承珲猜得没错,叶欢颜知道五皇子在叶承瑄这里,立马就问厨房要了精致点心,充作是自已做的。
但因为熬制补药太过浪费时间,也来不及,叶欢颜便打起了黄连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