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祠堂啊,事情总要解决的。”
叶承瑄以为是要解决他,整个人都蔫蔫的:“哦。”
没多久,三个人就到了祠堂,进去的时候叶承玚正在砸东西。
“你们两个在这等我。”
赵琳的本意是怕他们再打起来,耽误赵琳办事。
但叶承瑄以为,是赵琳有悄悄话要对叶承玚说,需要避开他们俩,拉着一张脸不说好,也不说不好。
赵琳没听到声音,疑惑的转过身,就看到一脸幽怨的叶承瑄。
“怎么了?”
叶承瑄牙酸的说:“什么秀色可餐,见之忘忧,都是假的。”
赵琳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想明白叶承瑄是吃了叶承玚的醋,有些哭笑不得的说:“我是怕他砸到你。”
“母亲放心,儿子和二哥都有功夫在身,不会轻易被大哥伤到,还能好好保护母亲。”
叶承瑄来不及感动,赵琳刚刚是在关心他,就马上点头附和叶承珲。
叶承珲就是看自家二哥太容易被收买了,这才抢着说话的。
还特意强调了“被大哥伤到”这几个字,简直就是明晃晃地在给叶承玚上眼药。
赵琳不仅听出来了,还满足了他们:“那走吧!”
从祠堂二门处到祠堂摆放牌位的地方,是一条长长的青石板路,是为了让后人对里面的人有敬畏之心。
赵琳走在前头,心绪倒是没什么变化,但能明显感受到身后的两个人,步子变得沉重小心。
叶承玚手里拿着一个准备砸掉的花瓶,在看到赵琳的时候顺手砸了过去。
“母亲小心!”
“母亲小心!”
叶承瑄、叶承珲的声音同时响起,护着赵琳站在原地,一脸防备的看着叶承玚。
就在叶承瑄想要破口大骂时,赵琳把他拉到了身后。
早在叶承玚把花瓶换了个方向时,赵琳就停下了脚步,如今那花瓶落在赵琳三步还远的位置。
“啧!你这准头不太好啊。”
叶承玚一脸愤恨地说:“我要出去!放我出去!”
赵琳绕过碎片走到他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出去干什么?”
叶承玚一个十六岁的少年郎,这两年抽条似的长,但还是比赵琳矮了一头不止。
被赵琳这样从上到下的看过去,方才拿着东西砸向赵琳的气势顿时荡然无存。
“哼!”
叶承玚走到摆放叶氏列祖列祖的桌案前,仿佛又重新找到了底气。
“你无故囚禁侯府世子,就不怕列祖列宗们怪罪吗!”
赵琳站在廊下,叶承玚站在里面,叶承瑄、叶承珲被赵琳留在原地。
四个人在这偌大的祠堂里,仿佛像一个笑话。
按规矩,赵琳是不能进到奉先堂的,也就是这个摆放叶氏所有祖宗牌位的地方,所以赵琳来了两次都是站在廊下。
如果是逢年过节祭祀的时候,赵琳是不能进到祠堂二门处的,只能在二门外领着宗妇们跪拜。
奉先堂有三间,中间这个地方供奉牌位,左边一间放族谱,右边一间放祖训和家法。
赵琳既没有处置族谱的权利,也没有动家法的权利,就连孩子的名字都不是她可以取的。
所以,叶承玚是在用宗族礼教逼迫赵琳让步。
为人母亲者,无不九死一生,如今却被自已的儿子要挟,还是站在一个容不下她的地方,如何不可笑。
赵琳将列祖列宗们挨个看过去,即便是看到叶西洲的牌位,也没有片刻停留。
“列祖列宗们要是想算账,起码得找得到我吧,他们要是能找来,别说怪罪,五马分尸我都由他。”
“当然,列祖列宗们年纪大了,我也可以去找他们,不过到那个时候,我也成列祖列宗了吧。”
赵琳语气平静,甚至还笑了一下才接着说:“所以你不听我的,跟不听列祖列宗的有什么区别。”
“不听我的话,不就是不听列祖列宗的话。”
叶承玚被赵琳的话惊住了,叶承瑄也惊得张大了嘴巴。
叶承珲还算淡定,可能是因为读书人脑子比较活泛吧,只是多看了赵琳好几眼。
守在祠堂的下人早在赵琳来的时候就被打发走了,现在是惜春带着锦心在外面守着,这里只有赵琳他们母子四个。
否则叫别人听见赵琳这话,还不知道要激起怎样的惊涛骇浪。
“你……你……”
叶承玚回过神来,指着赵琳又惊又怒。
赵琳反问他:“我怎么了?”
叶承玚嗫嚅了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赵琳便把话题引到最开始的时候。
“你说你要出去,你要出去做什么。”
叶承玚正了正衣冠道:“当然是撑起侯府,以慰父亲在天之灵。”
叶承瑄闻言想翻他个白眼:你干的事早就够父亲诈尸了。
他已经从赵琳说的那番话里反应过来了,因为叶承瑄仔细想了一下,觉得赵琳说的好像也没毛病。
既然没毛病,那就是对的。
赵琳这边还在跟叶承玚打太极:“那你觉得应该怎么做?”
叶承玚被问住了,恼羞成怒道:“我是侯府世子,怎么做那是我的事,不需要跟母亲交代!”
赵琳并不被他的情绪所震慑,淡淡的反问道:“为什么不用跟我交代?”
“母亲一介妇人,只管在内宅享福就好,外头的事,不应该过问那么多。”
“我是你的母亲,你父亲的妻子,侯府未来会怎样,我如何不能问?”
“父亲还活着时,母亲也并没有多在乎,如今人死了,也不必惺惺作态。”
叶承瑄想冲上去打人,被叶承珲拉住了,叶承珲摇摇头示意他冷静。
叶承瑄被拦住以后有些伤心,因为他也觉得母亲是不在乎父亲的,也是不在乎他和三弟的。
下一瞬,赵琳的声音在空旷的祠堂响起,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流向叶承瑄。
“你父亲活着时,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我自然不用操心,如今他死了,你又不成器,我自然需要事事亲为。”
赵琳无论是管家还是御下,都有一套自已的方法,自打侯府到了她手上,就没出过错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