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叶承玚兄弟仨不会学这些东西,他们只看到赵琳身娇体弱,不善理家,却没注意过府里上下井然有序。
叶承玚自然不会愿意承认自已无能。
“我没有不成器,是你牝鸡司晨想要夺侯府大权,才不愿意容下青青。”
“是你不安于室以致父亲蒙羞,才会让侯府被众人议论。”
“也是你居心叵测,想要奉侯府于心上人,好与他双宿双飞,才假意为父亲殉情。”
叶承玚越说越觉得自已想的是对的,可是叶承瑄听不下去了,冲上去就和叶承玚扭打在一起。
“你闭嘴!”
“你个畜生!你胡言乱语什么!”
“我没有胡说!外面流言传了那么多年,你敢说没有一句真的!”
“就不是真的!就不是真的!”
叶承瑄力气很大,好几下打过去,叶承玚已经没有招架之力了。
叶承玚放弃挣扎,任他对自已拳打脚踢,偏偏嘴上还不饶人。
“你知不知道他们说三胞胎根本不是父亲亲生的,是偷……”
“你给我闭嘴!”
叶承珲见情况不对,赶紧冲上去把叶承瑄拉开,但是叶承瑄已经打红了眼,根本不愿意饶了叶承玚。
叶承瑄的武功是最厉害的,叶承玚打不过他,但是却未必不能打过叶承珲。
叶承玚趁叶承珲把人拉起来一点的功夫,朝叶承珲扑过去,整个奉先堂充斥着拳头打在人身上的声音。
祠堂里的动静大到惜春在两丈外都听见了,赶紧和锦心跑到再远一点的地方守着,以防有人看到这里情况。
赵琳就站在那看着他们打,目光幽深。
大概过了半炷香的功夫,兄弟三个各自躺在地上,形容十分狼狈。
赵琳等他们把气喘匀了,才对地上的三人道:“打完了?心里好受点了吗?”
没人搭理赵琳,赵琳也不介意,把今天进宫的事说了一下。
“我今天进宫是去请废世子的,但是陛下没有同意,不过点了瑄哥儿和珲哥儿去上书房。”
叶承瑄和叶承珲是知道赵琳进宫了的,甚至就连叶承玚也听说了,不过他们都没想过赵琳进宫,是为了请废世子一事。
兄弟三个都有些愣住,再加上刚打完一场都没有手下留情的架,筋疲力尽,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
只叶承珲对这两件事还反应快些,但他继续躺在地上保持沉默。
过了没一会,叶承瑄也反应过来了,他比叶承玚还难以置信。
叶承瑄坐起来看看叶承玚,又看看赵琳,最后看向了叶承珲。
叶承珲在他的注视下坐起身,看向了赵琳,于是兄弟俩一瞬不瞬地盯着赵琳。
直到叶承玚愤怒的声音传来,叶承瑄才如梦初醒,接受了赵琳请废世子一事。
叶承玚从地上爬起来,冲到赵琳跟前,叶承瑄和叶承珲赶紧起来挡在赵琳身前。
叶承玚被挡在离赵琳一步之遥的位置,质问她:“你凭什么请废父亲给我封的世子。”
赵琳就站在奉先堂外,声音舒缓却十分有力。
“第一,你不孝。”
“第二,你不仁。”
“第三,你不义。”
“你才是那不贞不义之人!你有什么资格废我世子之位。”
站在奉先堂内的叶承玚对赵琳怒目而视,而赵琳的声音不再有任何起伏,仿佛被亲生儿子诋毁质问的人不是她。
赵琳就像是在说一个别人的故事,恍惚间却觉得她是在与叶氏满堂先祖对峙,更是在与这个对女子不公的世道对峙。
“叶承玚,你听好了。”
“我是否贞义,是我和你父亲的事,与你无关,你既然想处置我,就要拿证据出来。”
“而我废你世子之位,原因有三。”
“第一,你父亲去世时,你不管不顾,我重伤昏迷时,你不闻不问。家中突遭变故无人主事,而你自诩为侯府的继承人,却只顾和那个姑娘作威作福,全然没有一点当家人的自觉。为情乱智,为色迷心,辜负双亲,是为不孝。”
“第二,没有人不知道侯府四公子身体不好,而你明知家中兄弟姊妹需要照顾,却仍然纵容心上人口出狂言,对其侮辱谩骂。你为争一时之气,与兄弟大打出手,更让幼弟险些丧命。为兄不仁这一点我也没有冤枉你。”
“第三,古往今来,但凡婚姻大事,都当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既没有三媒六聘,也没有三书六礼,更不曾禀名任何一方双亲,你让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因你遭受非议和耻笑,此为不义。”
“你自已说说看,我有哪件事是没有证据的,只要你说,我去给你找。”
赵琳一口气说完这些话时,要说不难受那是不可能的,可就是越难受才越云淡风轻,就像一头行走在雪原的孤狼。
而雪原深处,有孤狼最为珍视的、需要守护的东西,所以不敢叫任何人窥见哪怕一丝缺口。
叶承玚被赵琳的话钉在原地,连最开始的愤怒也忘了,只知道死死盯着赵琳。
赵琳不再管他能不能想明白,拉着叶承瑄、叶承珲离开了祠堂,独留叶承玚一个。
叶承珲眼神闪了闪,十分顺从的跟着走了。
赵琳把兄弟俩送回各自的院子,独自回了海棠苑。
“母亲!”
“母亲!”
“母亲!”
三胞胎搬着小凳子,坐在那里等好久了,一看到赵琳就迫不及待的跑过去。
赵琳早上走的时候,孩子们还没醒,快中午的时候又刚刚吃过饭,就没叫他们去长青院。
这会儿才是母子四人今天第一次见,不过小家伙们又该午睡了。
赵琳挨个抱过一遍后,就领着他们往内居室走。
小孩子容易缺觉,都是每天睡到半晌午起来吃饭。
别人吃午饭的时候,他们在玩,等到别人午觉都醒了,他们休息的时候又到了。
一天里也就吃晚饭的时候,和晚上休息的时候,是和赵琳同步的。
赵琳哄睡了三胞胎,自已也躺下眯了一会儿,这大半天东跑西跑的,属实是累坏了。
——
叶承瑄这边刚被赵琳送回去,就悄摸摸的跟了出来,等赵琳从叶承珲的院子离开,他一个闪身就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