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崭新的一天,当朝霞映红了半边天,身着正红华丽喜服的思若公主坐在红锦装饰的奢华马车上,与身后的十里红妆在两千多人的护卫下,浩浩荡荡的与皇城外南月国的迎亲队伍会合。
所过之处,城里的百姓无不争先恐后的来观看这百年难遇的盛大景象。
夏如月身穿深红色的广袖刺花长袍,头发稳稳的扎在头顶,纤细的腰身佩着她父亲留下的那柄古铜色的长剑,脸上蒙着面巾,神情严肃地与秋菊骑着同色的战马走在公主马车的右侧。
而马车的左侧则是骑着黑色战马的容王与他的小舅贾兴来。
贾兴来夏如月是第一次见,上次宴会时他没有参加,看上去是一个非常精瘦的男人。
但是夏如月感觉,哪怕是这样喜庆的场合,也掩盖不了他那趾高气扬,阴狠毒辣的气势。
怪不得锦荷公主说,第一个就要拿他开刀。
他身旁的容王却是红光满面,说是送妹妹和亲,但是他的眼神却是不住地往另一侧的夏如月身上不住的打量着。
而马车的最前面,正是南月国的皇子南殿王殿下。
也是一身红色的喜庆礼服,他骑着高头大马,倒是和平时驸马接亲时的场景没什么两样。
只是他脸上的表情一路都是平静的,好似他所娶的只是平常的女子一般。
终于,两国的人员在城外汇合,组成了更壮观的和亲队伍。
“小姐,这思若公主还真是好大的面子,和亲前皇上竟然让她以镇国公主的身份出嫁,这样她岂不是和长公主同等的身份了!”
队伍在路上临时休息时,秋菊坐在夏如月的身边,趁着没人时,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明眼人都知道皇贵妃在咱们皇帝身边不知道吹了多少的枕边风,再加上皇帝本就娇惯这个女儿,所以这不足为奇。”
“还有,小姐,我真是搞不明白了,这思若公主命我们都带着面巾,这又是何故?”
“嘘,咱们不要管那么多,这一路要提高警惕,我觉得这路上肯定有热闹看!”
戴上面巾的事夏如月并不在意,反正她以前也是戴惯了的。
至于思若公主有什么目的,她也不愿去猜。
和亲路上的前两天,还算井然有序,都在预定的计划中一路向前。
夏如月也只在队伍中来回穿梭,严防着有什么意外发生。
她知道,这支队伍里除了她和秋菊还有她挑选的一小部分护卫,恐怕剩下的明卫暗卫可能都是贾氏的人。
她也知道,也许这一路还会有人再对她动手。
所以她在每次的巡逻中,都争取不放过每一个细节,以免有人治她失职之罪,或者有人心存不轨。
就这样,一直到第三天,和亲的队伍就已彻底离开了京城的范围,一路向南而去。
第三天,第四天过去了,除了思若公主不时的喊累以外,和亲队伍整体依旧风平浪静。
到了第五天,路程已基本行至过半,也马上就要到了南月国的范国。
天气似乎越来越闷热,上午车队刚按路线行至一半,队伍就有些骚动起来。
“有人晕倒了!”
就在这时,夏如月听到了有人呼喊的声音。
她连忙上前查看,就看到马车后面很远处有一个小宫女躺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南凌王命令队伍停了下来,临时休整。
他们随行的有宫中的御医,所以小宫女也很快得到医治。
但是偏偏这个时候闷热的天气又突然起了大风,乌云也随之翻滚了起来,远处也传来了隆隆的雷声,眼看着一场暴雨就要席卷而来。
所幸的是当下和亲的队伍正好行至大定国和南月国交界处不远的凤凰城,再出了前面的柳固城,就到了南月国的领地。
趁着暴雨到来之前,容王慕流容和贾兴来快速地把全部人员都安排在了附近驻扎的行军营。
“妈的!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下,放松放松了!”
贾兴来嘴里吐着脏话,像是对父亲为他安排的这个差事很不满意。
“舅舅,我外祖父让您出来玩一下,您好像很不乐意啊?”
这两人坐在营帐内,外面瓢泼大雨已经哗哗地下了起来,于是他们让人支起了酒桌,酣畅淋漓的喝了起来。
“我满意个屁,我在京中我的那几个红楼里过我的神仙日子不好吗?非要让我来这里长途跋涉,还给我安排了个小任务,让我教训一个人,他娘的到底是什么人还非得让小爷我来动手!”
容王听他这么说,不禁大吃一惊,他怎么不知道还有此事?
“舅舅,教训一个人?教训谁呀?这里有咱们的敌人吗?我怎么不知道?”
他一连串的问题像是逗笑了贾兴来。
“哈哈哈,当然是——”
是啊,是什么大人物他也不知道,临走时他父亲交给他一封信,说是到了南月国才能拆开。
“管他是谁,如果是杀人,我保他有来无回,喝酒!”
有来无回?容王猜想,难道这送亲的队伍里有问题?
这么多的人,他确实不敢保证都是自已人。
容王小小的抿了口酒到嘴里,他望了望外面的雨,心里想到了一个人。
“你怎么这么娘们,大口喝不好吗?真他娘的扫兴,不想喝滚蛋,别在这耽误我的好事!”
即使他是皇子,是他父皇母妃宠爱的儿子,但他的这个舅舅竟然不把他放在眼里。
他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他的这个舅舅竟比自已还要张狂。
他望着贾兴来的那张因为喝了酒而目中无人的嘴脸,他的眼神忽然像一把利箭向他射去。
他的这个舅舅到底想干什么?如果以后他不能臣服自已,那也休怪他不念亲情!
慕流容最终还是松开了攥紧的拳头,算了,就全当他喝多了,虽然他比自已大不了多少,但毕竟他也是自已的亲舅舅,暂时还是不能动他。
不过他也确实不想再在这里呆下去了,索性就如他的愿,离开这里就是了。
等慕流容出了门,贾兴来摇晃着身子站了起来,嘴里继续骂骂咧咧道:
“算你臭小子识趣,就你这窝囊样,你娘还妄想让你当太子,我呸,你也配!”
只见他步履蹒跚的走到门口,大声呼叫:
“都死哪去了,快来给老子倒酒!”
应声,一名宫女跑了过来。
“对不起,贾将军,奴婢——”
还没等那宫女继续说下去,便被贾兴来一下子拽进了帐内。
可是,只是半盏茶的功夫,就听到里面有人尖叫一声,同时外面也有人大叫了起来:
“不好了,有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