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被凤虞死死摁住。
“本郡主在问你，回答我，你感受到了什么？”
“……心跳。”
凤虞笑了。
“对，是心跳。”她说：“我有心跳了，同你们凡人一样，拥有了心跳。”
“你再摸摸看，还有什么和以前不一样的？”
凤虞一双漂亮的眸子都是亮晶晶的。
发丝落下，耳廓在微微发热。
他薄唇轻扬：“是热的。”
对，就是热的，她不光有心跳了，还有体温了，现在即便是玄都大法师来了，也无法印证她非人类这件事情。
除了那香火鼎盛的庙宇，此后这偌大的玄都城，就没有她凤虞去不了的地方。
“君玄策。”凤虞捏着他的下巴，轻轻抬起，四目相对，她占据高位，以压迫性的姿态看向他：“你的血，以后只能是本郡主一个人的。”
“你既然知晓了本郡主的秘密，本郡主就不能轻易饶了你。”
昨晚的事，凤虞都记得很清楚。
她非人类这件事情，目前就只有君玄策一个人知道。
这行走于世间的魑魅，大多小心翼翼，生怕会被那些散修于世间的修士们给打的魂飞魄散。
比如慧慈道长那种天生拥有修行天资之人，道法高深，寻常魑魅见了只会绕着走，有多远跑多远。
“长乐大可放心，你若担心，可将我杀了灭口。”
“杀你灭口？”凤虞的指腹，轻轻拂过他苍白的唇。
他血液的清甜，是凤虞这辈子最为痴迷的东西。
这世间从未有如此诱人的美味，她也从未尝过这般美味的东西，只尝过一次，便上瘾了。
想戒都戒不掉。
“本郡主怎么会舍得杀了你。”她离他很近，近到君玄策甚至都能感受到她的温软。
她有体温了。
是那样的软，那么的温柔。
觉得凤虞温柔的，这世上大概也就只有君玄策一人了。
“长乐舍不得？”
“是啊，自然是舍不得的。”凤虞轻轻笑着，像个魅惑人心的妖精，一颦一笑都落入他眸中，好看极了。
原来，她是舍不得让自已死的。
因为对于凤虞来说，君玄策就是她的移动血包，随时随地都能为她补充能量，修复自身，哪里能舍得他死？
“你昨晚说，在你及冠之前，法师卦辞曾说，你的血乃是这世间至纯至净之物，那废物太子曾靠着你的血治好了病。”
“那么……”凤虞盯着他：“在此之前，他们还对你做了什么？”
“长乐问这个做什么？”
君玄策忽然移开了目光，不再去看凤虞。
他知道她有洞察人心的本事。
“在本郡主很小的时候，你还曾来敦王府看过我，可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你便再也没来过了。”
这是根据小凤虞残留的记忆而问出来的话。
曾经的君玄策，会偶尔来一次敦王府，给小凤虞带来一些他从外面打仗得来的小玩意儿。
可后来，他就再也没去过了。
小凤虞总是等，直到她死的那一刻，都未曾等来君玄策。
她想，若是君玄策去了，说不定小凤虞还能活着，她自然会寻别的宿主寄生。
也就不会有现在这个嚣张跋扈，行事乖戾的凤虞了。
君玄策却沉默了下去，没有言语。
“为何不肯说？”
“君玄策，为何不来敦王府看我？你曾答应过我，要给我带竹蜻蜓回来！”
拥有心后，她能感受到小凤虞过往的喜怒哀乐，痛苦绝望。
她这一生都在等待。
等待凯旋的父兄，等待从外面打仗归来的未婚夫，等着阿娘来接她，她一点都不喜欢敦王府。
因为敦王府的人会打她，骂她，不给她饭吃。
其实皇帝也不喜欢她。
凤虞以前不知道，但现在知道了。
“长乐，多问无益，既我的血于你有益，那便如你所言，往后……我的血都是你一个人的，可好？”
温柔有耐心的语气，似在哄着一个闹脾气的小孩子般。
凤虞愣了愣。
“既如此，你的命从现在开始，便是本郡主的了。”
她的眸子里，是带着对君玄策的占有欲。
“从今日起，没人能把你从本郡主手中抢走。”
谁若敢抢，她就杀了谁。
和她抢食物，和杀人父母有什么区别。
凤虞刺破指尖，一点鲜血冒出，在空中迅速形成一道道晦涩难懂的符纹。
“此乃主仆契约，我为主你为仆，立下此契，你若愿意，此后你的命便由我来护，不论何时何地，若你有难，我必护之。”
“君玄策，你可愿意？”
凤虞从不强人所难，抢东西除外。
若他不愿意，凤虞也不会强求，不过是会在他死时，将他的血液收集起来，免得浪费了。
若君玄策知晓她此时心中想法，约莫会无语凝噎。
“长乐所求，自是愿意。”
一纸契约既成，断没有反悔的余地。
凤虞先前与卫战野所达成的契约，是一种媒介，而这种媒介，凤虞断不了。
但今日与君玄策所签的，是她单方面形成的契约，将来若她想断，自然就能断了。
“你既不肯说，本郡主便只好用这种法子来保你平安。”
保住自已的口粮也是很要紧的事情。
君玄策轻轻扬唇，笑容柔和，似春风轻抚：“嗯，我知长乐是为了我好。”
“那你跟本郡主讲一讲，那护国大法师是什么来头？”
这玄都里，除了那位小道士，估计也就护国大法师的修为最是高深了，凤虞得先了解了解，以免将来遇上了，自已还能有几分对付的手段。
自平江侯府出了事情，这玄都中的高门显贵们近日来行事都格外的低调，生怕会被凤虞那厮盯上，不然就惨了。
平江侯府闹出了人命，赵彦章上书武帝，将平江侯府所有证据一一上交。
不光是草菅人命，更有私自铸币一事。
私自铸币可是死罪，铁证如山，平江侯府逃不掉。
今日正好是平江侯府满门被抄的日子，百姓们纷纷前来围观。
只见那所有人都以为没落的平江侯府里，被搜出了一车又一车的金银财宝。
武帝震怒，勒令严查，平江侯府满门抄斩，一个不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