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郡主做错了何事,竟惹得无忧太子要斥责于本郡主?”
凤虞这人脾气不好,君无忧让自已不爽,她也得让君无忧不爽。
“你……”君无忧嗫嚅着唇,似想要说什么,思考半天却也未曾发现方才有何好斥责于她的。
她的确未曾出错,是他狭隘了,一心只护着宋瑶。
“王兄的身子,可是大好了?”
君无忧只得转移话题,以此化解自已的尴尬处境。
君玄策面色冷淡,眸子里更是带着锐利:“得长乐近日来着人精心照顾着,倒是不曾有了问题。”
“倒是太子,怎的对别家的妾室如此上心?太子殿下也到了娶太子妃的时候了,若实在没有中意的姑娘,本王这个做兄长的,倒是能给你寻了几个貌美如花的侍妾送去。”
如今太子妃之位还空悬着,皇帝对此事似乎并无在意,武帝子嗣众多,比君无忧年纪小的几个皇子王爷,大多也都开府成婚了。
“王兄,你是知道孤现在对婚事无意的,又何必……”
“既无意,为何几次三番主动亲近了那宋氏?”
君玄策语气冷冽,不再是凤虞面前那般弱不禁风面色苍白的虚弱模样,反而锐利逼人。
君无忧虽是太子,但对于君玄策的话却还是听的,却从不会反驳。
“王兄训斥的时,孤都记住了。”
“记住了,然后下次再犯,莫不是无忧太子你喜好别人家的妾室?”
凤虞冷嗤了声,一点儿面子都没给君无忧留。
“大胆!”
君无忧身边的人正要训斥,却被他一个眼神止住了。
下属看着凤虞就那么嚣张地从君无忧面前过去了,实在气不过:“太子殿下,长乐郡主竟敢如此不把您放在眼中。”
“如今战王殿下对您多有疏冷,怕不是她刻意挑拨您与战王殿下的兄弟情谊。”
君无忧闻言,温润的眼眸深处竟然藏着一抹阴鸷恶毒。
“无妨,且容她在嚣张一段时日,若非法师算出她命格非同凡人,母后也不会留她至今,早就将其杀了。”
天下之人皆有机缘在身,有人机缘浅薄,一辈子颠沛流离吃尽苦头,不得善终更是常事。
但也有人天生富贵缠身,此生命途通畅,遇山开山,遇水填海,一帆风顺。
个人机缘命格大有不同,然凤虞之命格,却在这两种人之外。
法师说,那是莫大的机缘。
若能将其剖心而食之,则可青春永驻,益寿延年,不光如此,还能夺得她身上的机缘,有幸获其神通。
至于那神通是什么,法师也不曾知晓。
只说她命格奇特,乃世间罕见。
今日宾客众多,都是些年轻有活力的姑娘公子们,随着云太妃过来,众人行礼之后便开始献上备礼。
云太妃是何种人物,年轻时候便已经见过这天底下大多数的奇珍异玩了,故而对于各家献上的礼物,也都是点点头算是看过了,便让人丢进了库房之中。
云太妃比武帝年长许多岁,但瞧着却很是年轻,风韵尚在,白皙细腻的面庞更是不见一丝皱纹,云太妃年轻时便是名动四方的绝色美人儿。
琴棋书画骑马射箭更是样样精通,乃玄都女子之首,而今上了年岁也不见得苍老,仿佛就连岁月都不忍在她脸上留下丝毫痕迹。
“母亲。”她身旁坐着的那一紫衣少女,便是云太妃唯一的女儿,长惠郡主,继承其母之美貌,十八九岁的年纪,出落的格外美丽。
“各家送来的礼都送去库房了,倒是有几株很是不错的菊花,想必是刚培育出来的新品种,母亲瞧瞧可喜欢?”
过礼是长惠郡主亲自过的,云太妃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她心里自然也清楚。
几株摇曳生姿的菊花被呈到云太妃面前。
所呈菊花多数是纯色,唯有一株格外茂盛硕大的梦幻蓝色之菊,云太妃一眼便被其深深吸引了。
长惠郡主忙说:“此菊乃镇北将军府宋氏宋医官所献,就是不知此菊是何品种,倒是从未见过。”
宋瑶见此,知晓这是个机会,忙起身行礼,柔声道:“此菊是妾培育而成,名为明月夜,若是不同角度观赏,则会呈现出不同艳丽的色彩来。”
“这菊仅此一株,独一无二,世间再无第二株来。”
不过是吸色的牡丹菊罢了,这些古人还真是好骗。
系统随随便便也就能搞出来,想要什么颜色,她尽管配了去吸色便可,自然是独一无二的,想要什么颜色,宋瑶都能让系统弄出来。
故而对于今日赏菊宴,她是信心十足的。
仅此一株?
独一无二?
凤虞险些笑出了声。
她还未身死道消前,九重天上的这玩意儿,都快被她给薅秃了。
“长乐备了什么?”瞧得她眸中的鄙夷讽刺,君玄策倒是好奇,凤虞备的是什么品种的菊。
众人还沉浸在那名为明月夜的巨大菊花之中的美貌出不来,美轮美奂的蓝色,是天边一缕神光降临,清冷神圣。
“你笑什么?”
长惠目光看向凤虞:“长乐姐姐,你的礼呢?今日母亲设宴,你莫不是连礼都没备就上门来了。”
凤虞并未作答,宝玲上前,将一高大且长的木匣放于地面,木匣打开的那一瞬,周遭响起了吸气声。
“我家郡主献礼,十丈垂帘,凤凰血!”
当那血红且细密的花瓣向四周延伸时,那花似于风中摇曳身着血红衣裳的美人儿起舞。
馥郁芳香弥散,红霞万丈,当真似凤凰清啼,令人震撼不已。
如此对比,宋瑶所备明月夜,便是落入尘埃不见光了。
完全没有可比性。
“凤凰血?”
“十丈垂帘这个品种倒是听过,不过如此血红妖艳的菊花,倒是第一次见。”
不光是血红妖艳,还十分的硕大,似红霞漫天,漂亮极了。
所有的目光都痴迷地看向那血红妖艳的花儿,唯有凤虞默默垂眸,嘴角勾起一抹诡笑。
一只手横在了君玄策双眼之上,那细软白嫩的手掌挡住了他所有的目光:“别看,看多了……小心午夜酣睡,不愿从美梦中苏醒。”
他的耳畔,是凤虞清冷慵懒的嗓音,很好听,也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