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芜没想到此刻他还有心情提成婚,她心里明白,被折磨了这么久,其实内心是对沈靖川的恐惧大于一切。
以往以为每次死后便能摆脱他,但是现在有了铃铛,她便有了对生的渴望,好像原本孤独的生命,又有了点希望。
之前沈靖川扬言要杀死自已一千次,但火魔神赤炎又说,她被生祭之后便可以破除这个诅咒。她也没有验证过这个事情,如今见到沈靖川这个样子,想必他并不知道她在结界内发生的事情。
该如何验证呢?羌芜低着头,没注意到沈靖川向她走来,直到看见那双黑色的靴子。
“想什么呢?这么入迷?”下巴被抬起,沈靖川温柔地笑着,下巴接触到他的手指,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沈靖川一愣,笑了“怎么了?你这么怕我?”
余光搜寻铃铛的身影,高台上她安静的躺在椅子上,没哭也没闹。
沈靖川顺着她的目光看了看铃铛,挑眉,一使劲儿抬起她的下巴。目光被迫对上他的,羌芜眼中尽是寒冷之意。
“怎么老这样看着我,我将来可是你的夫君。”
这话真令人生厌,羌芜躲开他,身子挣扎了一下“你倒不如现在就杀了我,与你这恶心的东西成亲,我昨天吃的东西都要吐出来了!”
“啪!”几乎是话音刚落,一记耳光就落在她的脸上。
下巴又被强硬的抬起,沈靖川蓦然变了脸色,喘着气息“你为何总要惹怒于我?我哪里对你不好了?作为沈王的时候,我赐予你华美的服饰,珍贵的珠宝,给你无尽的荣耀与尊崇。我怜你在战乱中流浪食不果腹,让你居住在舒适安逸的环境中,指派了众多奴仆伺候你。可你为何不知感恩,非要与我作对,一次次地惹怒我呢?”
“我许你侧妃之位,从救你回来,就专心筹备婚礼,虽然暂时不能给你正妃之位,但是皆是以正妃之礼进行。你的心怎么就捂不热呢?”
他激动地握住羌芜的肩膀,摇晃着,忽而又想起来什么,定了定神“你是介意我许你只是侧妃之位吗?”
思及此,他一笑,对着羌芜安抚道“没关系,我们成婚之后,选个你喜欢的地方,我做王,你便是我的王后。你觉得如何?”
他咧开嘴巴一笑,好似在感动着,望向羌芜地眼睛,期待着能有什么回应。然而羌芜依旧面若寒霜,他撑着笑容,最终撑不下去了,嘴角下垂,手也缓缓从她肩膀上移开。
他后退了几步,脸上布满阴郁。
“你真是不乖,来人!”
沈靖川真是没有耐心,想哄人又喜欢生气,但他自已不觉得,因为他觉得自已付出了很多,但是羌芜却一点也舍不得回报些什么。
沈靖川话音一落,刑房里进来个人,来人手里端着个什么。近了,发现托盘上是一双玄铁打造的铁鞋。
那人进来之后,身后又跟着两个人,一起抬着一个满是炭火的巨大炉鼎,放在刑房的正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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羌芜望着,脸上表情茫然,不知道他又想起了什么办法来折磨自已。沈靖川走到那人面前,望了望那黑色的铁鞋,温柔地笑了起来,仿佛是要给人送礼物一般地开心。
“给她穿上吧!”将手收回来,那人应了一声,正准备拿起铁鞋向羌芜走去,沈靖川又阻止了他“等等,还是我来吧!”
“面对上她,脸上扬起最温柔地笑意,走过去,身后的人立刻将刑柱往下一按,她的身子立马下降了一半,几乎是呈半蹲的姿势。
羌芜终于慌了,质问他要做什么。沈靖川见她终于怕了,却是一笑,身子下蹲,视线与她齐平。而后,仔细地褪去她的鞋袜,露出洁白光滑的足。
“真美,其实我也舍不得这样做的,但是这双脚活生生砍了,我也舍不得。”他态态的望着那双脚,如实说着。
“不如,换个方法,也能让你有脚不能走路,走不了,就不能离开我了。”
羌芜顿时感觉很害怕,只是她没有发现,自已没有出一点汗。她双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待到将铁鞋给她穿好,沈靖川站了起来,走到高台座位上,将铃铛抱起来。
他又一步一步,缓缓走下来,脸上依旧是温柔的笑意,却让人不适。双手举起,在羌芜越来越惊恐的表情中,将手中襁褓投进了炉鼎。
羌芜尖叫一声,那激起来的火星子瞬间炸裂出来。
火舌瞬间将襁褓席卷,燃烧的噼里啪啦的,小铃铛来不及啼哭一声就被烧了。
不知道是不是在这铁鞋上施了法,铃铛被投进炉鼎之后,她立刻感觉到脚上一阵火灼般的热。
霎那间铁鞋变得猩红,钻心般的疼痛袭来,这让她浑身剧烈颤抖。铁鞋升起白烟,那是高温与血肉接触,烧灼后产生的。
莹白的足被火舌缠绕,焦臭味弥漫,饶是已经经历过很多次痛处,这下也是忍不住浑身颤抖,惨叫溢出声来。
看着她痛苦的抽搐,沈靖川仿佛很是享受,是的,就是这样,不听话的人,就该这样惩罚。
“你不是什么都不怕吗?这铁鞋施了火咒,上次见你义无反顾的踏入赤炎的地方,还以为你能承受的了呢。呵呵呵......”
“本来以为这孩子能帮我劝劝你呢,让你心软一点,没想到,真是个祸害,烧了也好。”
他仿佛很满意现在的场景,眼看炉鼎好像烧的差不多了,转身准备离开了。
“好好看着她吧,什么时候求饶了,什么时候把火咒解了。”
临走的时候他突然又停下脚步,交代了一句离开了。
火鞋紧紧地束缚着羌芜的双脚,炽热的温度从鞋底不断传来,仿佛有无数条火蛇在啃噬着他的肌肤。偏偏身体被绳索捆绑着,她因为疼痛青筋暴起,却挣脱不开一点。
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因痛苦而变得惨白,饶是这样痛苦,她还是没有出一滴汗水。
这火鞋整整烧了三日,第三日早晨,她终于倒在地上。因为剧烈挣扎,刑柱被她的动作弄断,连带着一起摔在地上。
她的脚已经被烧成了一双黑色的焦骨,倒在地上毫无声息,观刑的两人面面相觑,对视着点了点头。
其中一人上前,将火鞋解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