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归故里,以吾为引,燃生命之火,行活人之祭,颠覆乾坤,重塑你身!”
火魔神赤炎口中念念有词,他没有实体,靠着自己残存的元神开启法阵,这是他第一次以活人为祭。这是唯一的机会,他必须要成功。
“活祭开启,还魂之路。生命为引,灵魂复苏。打破界限,重燃生机。禁忌之法,只为重逢。”
“吾儿,归来!”他的声音由低变强,响彻在这地宫里。羌芜被红色法光捆绑住四肢,身体在半空中挣扎着,面露痛苦地望着周围,但却看不到火魔神的样子。
被琉光包裹住的婴孩好似动了几下,她们并排在炙热的火池之上。
脚下莹莹升起红色萤火,纷纷钻进羌芜的身体。
这炙热的火焰如萤火般的涌上来,起初还可以忍受,她还能扭头看一眼婴孩,这感觉就跟细小的火星子落在皮肤上一样的感觉,虽然疼但是没多难受。
可是待到那红色的萤火越来越多的时候,烈火飞升排列着,然后猛烈地涌入身体,高温燃烧,将她焚烧殆尽。
原来这法阵启动,不是一开始就是剧烈的热,而是如温水一般围绕着你,待你适应这种痛苦,又慢慢的炙烤,再把你蚕食殆尽。
“啊啊啊啊啊~”被火灼剧烈的疼痛让她嘶吼出声,太痛了,这比任何一次的死亡都要疼。这种折磨还是源源不断的,每一寸肌肤都承受着难以忍受的高温炙烤。
她的面庞因痛苦而极度扭曲,嘴巴大张着,发出凄厉的惨叫。
然而不管她如何的挣扎,火魔神都没有停下,反复在嘴里念着那些话。
“魂归故里,以吾为引,燃生命之火,行活人之祭,颠覆乾坤,重塑你身!”
“活祭开启,还魂之路。生命为引,灵魂复苏。打破界限,重燃生机。禁忌之法,只为重逢。”
也许这次真的要结束了,火魔神的火不是一般的火,她在反复失去意识,又被烧灼产生的剧痛痛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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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三天,也许是一年。感觉周身很舒服,轻盈,周遭的温度也很适宜。没有寒冷,也没有烈火。羌芜睁开眼睛,还是一片之前见到的景象,焦黑的地面,裂开一道道的,里面流动着炙热的岩浆。
耳边传来婴孩小声的哼唧声,她坐起来,望向她的右侧手边有个包裹的好好地襁褓。她低头去看,婴孩睁开眼睛。
那样一双纯净无瑕的眼睛,没有一丝杂质,她在和羌芜对视上之后,含着小小的拇指吸吮着,天真无邪的笑了。
小小的她睁着眼睛滴溜溜的转着,打量着周遭的环境,闪烁着好奇的光芒。心中好像被什么柔软的东西撞了一下,她是那样的纯净而柔和。
“凡人女子,未经你的同意,本尊把你变成我族之人了。成了火魔族人之后,你便有可以匹敌那外面的影魔之力了,好好修炼,假以时日,必成全你心中所愿。”
赤炎开口了,只是这次说话间,语气虚弱了不少。启动往生之祭需要耗费巨大的法力,他本就是一抹残魂,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她既然是你救下的,便由你取个名字吧?”
不知道是不是摆脱了凡人之躯,羌芜好像感觉内心十分平静,此前种种,好像过往云烟一般。听得赤炎开口,眼睛还是直直的盯着襁褓里的婴孩,眼中微微湿润。
伸手抚摸着她稚嫩的脸颊,手里的细碎的铃铛声响起,心中一动。
“我似初见你,就见到这金灿灿的铃铛,便唤你铃铛吧。”
羌芜话语一落,赤炎轻笑一声,道了一声好,只是他的气息又微弱了一些,过了一会儿他又开口。
“丫头,本尊以你为祭,让你变成火魔族人,会拥有强大的力量。但,但代价是不入生死,不得轮回。你,你可怪我?”
最后一句话赤炎带着一丝试探,羌芜抬眼往声音那处看去,火红的萤火聚集起来,变成一个高大男人的模样。她一怔,是那个在幻象里见到的男人。
不像是在幻象里看不太清的容颜,原来他长的也如人类男子一般的模样和身体,身形高大而挺拔,有着俊逸之姿,双唇紧抿,线条坚毅。
她以为火魔神的头发会是红色的,没想到却是一头如墨的发丝,一身黑色的华袍披在身上,褪去战场上的暴戾,整个人有种淡然的儒雅之感。
他缓步走了过来,不知道是不是刚刚消耗太多法力的关系,他走的很慢,但是眼光没有移开,只是带着欣慰的,那种在即将面对他孩儿的欣喜。
坚定地,一步一步走过来之后,他蹲下来,迟疑了一下,手停在空中。眼睛湿润的,仿佛要落下泪来。
“吾儿,我是爹爹。”他没有再自称本尊,他好像很想触碰襁褓里的铃铛,但是手却透过她的脸穿了过去。
真是残忍,作为父亲,却连触碰自己孩儿都做不到。可叹她的娘亲死的也早,甚至那个时候还没把她生出来。
他叹了一口气,隔着空气抚摸了一下铃铛的小脸,在贴近一点,好像真的抚摸到了。
他喜极而泣,一滴泪落下来,化作点点火光飞走。
“铃铛,小铃铛。”他又唤了几声,好似在逗她笑似的,铃铛能看见他,他他逗弄的咯咯笑了起来。
可惜她还这么小,不能唤他一声爹爹,想到这里,心中顿时疼痛难忍。他又叹了口气,从怀里摸索出一根红色的绸带,对着羌芜说。
“把你手中铃铛给我。”
羌芜摊开掌心,那对铃铛飞起,落在赤炎手中,他望着手中的铃铛和红色绸带,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将绸带编织到铃铛上面,小心翼翼的。
这种编织方法羌芜没有见过,他将铃铛放在绸带上面,然后从绸带的下方穿过,再从铃铛的另一侧穿回上方,形成一个类似“八”字的缠绕。
编织好之后他再小心翼翼的放在襁褓之上,手指再想去触碰铃铛和绸带,便再触碰不到了。
左手手掌摊开,红色华光闪过,一把红色的鞭子出现在掌心,也同样郑重的放在襁褓上面。这鞭子对于铃铛来说还是太大了,羌芜注意到鞭子手握处,那玉柄有点熟悉,好像之前进来掉落的那块玉,几乎一样的纹路。
心中一动,但她没有说话。
赤炎又拿出一对金色的镯子,放在铃铛的手上,铃铛伸出小手抓紧了,又高兴的咯咯笑。
接着是一柄白玉烟斗,赤炎痴痴地望着手里的烟斗,思绪好像飘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