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就随意些吧，反正房间空着呢。”
莱因带我们来到了繁华街区稍远一些的贫民窟里的一间破旧小屋。这里弥漫着淡淡的恶臭，霉味和灰尘充斥其间，简直可以用最糟糕来形容。我和Momo都皱起了眉头，但莱因似乎并不在意，点燃了油灯。
“这是什么地方？是空房子吗？还是你付了房租租下来的？”
“只是一处空置的房子罢了。最近局势动荡，不少房东要么死了，要么投奔了亲戚，留下了一些无人居住的房子。我就是找到了这样的地方来使用。”
虽然我之前很少涉足贫民窟，但听起来在这里利用空房作为临时住所似乎是可行的。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NPC的住宅都是不可侵犯或者不允许入住的，没想到竟然可以在空房中过夜。”
“嗯，那些有明确所有权的房子确实需要得到主人许可才能进入，但这只是个空房子，谁都可以进来。不过这里没有安全防护措施，好在可以当作临时住处，而且这里的空房子还挺抢手的。”
看来莱因对贫民窟的情况非常熟悉，显然他在这里活动已久。
“贫民窟给人的印象治安不好，难道不会被地痞流氓袭击吗？”
“其实不太会，基本上【勇者】都是受保护的对象，除非做了什么招人怨恨的事，否则NPC们通常是无害的。即便有人攻击，那也是正当防卫，风险不大。”
“哦，那你见过玩家杀害NPC的现场吗？听说最近杀人事件频发，我一直半信半疑，不知道这些是不是真的玩家所为，还是那个杀了国王的杀人狂干的。我真的不确定这个游戏是否已经变成了《格拉塞夫》那样的世界。”
我对贫民窟的安全情况询问了莱因，也想知道这是否与寻找杀人鬼的任务有关联。
“你的怀疑很自然，但我确实见过多次。因为杀死富有的NPC就能夺取他们所有的财产，甚至包括衣物。不同于动物，NPC死后会留下尸体，但只要藏起来就不会被发现，一天后尸体就会消失，除非施加保存魔法。烧毁尸体的脸部后，由于这个世界没有DNA鉴定技术，所以根本无法确认身份。因此，完美的犯罪已经发生了无数次。”
从他的语气来看，他对许多现场都非常了解，这意味着贫民窟中发生的残忍谋杀比想象中的还要多。
“……也就是说，正义的玩家通过完成任务等正当手段赚钱，而邪恶的玩家则通过掠夺NPC来获取财富？”
“嗯，很难说掠夺NPC的玩家是否都能被称为恶人，也许是因为走投无路才做出这样的行为，或许他们认为自已是在按照18禁游戏的规则行事。毕竟直接杀人会被目击者举报并被捕，所以这种简单粗暴的抢劫杀人在这里行不通。”
“……你这么清楚，该不会……”
这家伙知道得太多，让人觉得他不只是旁观那么简单。
面对我的质疑，莱因却镇定自若，仿佛在说怎么可能。
“怎么了？你在怀疑我吗？如果我能靠猎杀NPC来赚钱，何必去做时薪低下的捕猫工作呢？”
的确，莱因选择做报酬不高的捕猫工作这一点，可以作为他清白的一个证据。
“这倒也是，但你为何对此事如此了解？”
“这里是无法地带的前线，即使正常生活也会遇到各种犯罪。比起这个，快尝尝吧，猫肉汉堡做好了。”
说着，莱因端来了一个放着朴素黑色物体的盘子。
“现在我的烹饪熟练度是3，味道应该还算不错。刚开始的时候可真是难以下咽啊。”
烹饪熟练度是指随着每次做饭而提升的状态值，游戏中设计成这样可以让料理变得不那么麻烦。
“哦，还有烹饪技能啊，那我就开动了。”
我合掌祈祷，然后将散发着并不诱人的香气的黑色肉块送入口中。或许是心理作用，又或许是出于谨慎，这猫肉的味道出乎意料地普通。淡淡的咸味，带着汁水的朴实口感。
“呃———味道真的很一般，怎么说呢，有种野兽的气息中夹杂着呕吐感的味道，就算饿了也不想吃。虽然不至于完全不能下咽，但也只能用‘不好吃’来形容。”
若是再难吃一点，恐怕我会吐出来。不过得益于调味和烹饪熟练度，我还是勉强吞了下去。
“谢谢你的试吃反馈，野生猫肉也就这样了，如果好吃的话，大家早就蜂拥而上猎杀了。”
莱因一口咬下汉堡，迅速吞咽下去。尽管游戏忠实再现了味觉，但消化系统却没有那么敏感，无论食物多么难吃，只要进了肚子效果都一样。
“呜……猫咪，我开动了。”
相比之下，Momo则细嚼慢咽地品味着猫肉汉堡。看着她的吃相，给人一种家教良好的感觉，也许只是因为我自已的背景太过不堪。
那一晚，我们在各自的房间里休息了一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