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排是不是要糊了。”
真不是姜寻茉故意岔开话题，主要是现在厨房还处在一个开火的状态。
煎牛排手法一流的海归留子收起目光，沉默地放下药膏走出了卧室。
耳边是他在厨房洗手的声音，姜寻茉敛眉弯腰，轻手轻脚地把药箱收拾了起来。
其实也不是不行啊……
他那么有手段，派几个人去保护宋衍序岂不是更好？
系统又没说不能找外援。
可是……那是车祸啊。
第二块牛排出锅，姜寻茉磨蹭到门口，看着沈栖山拿出餐盘摆盘的样子，又把餐盘放在桌上
好在两块牛排都没有糊锅，只是边缘烤得有些焦，正是姜寻茉喜欢的口感。
沈栖山：“来吃饭吧。”
二人坐在桌前，姜寻茉用刀具切开盘子里的牛肉，男人一言不发地坐在她的对面，和她做着同样的事情，她知道，沈栖山是在等待自已对他坦白些什么。
可系统的那句“没人会相信”又总是在她耳边萦绕。
沈栖山会相信吗？
她该怎么说，才能说服他完全信任自已。
半晌，她犹豫而试探地开口道：“我确实是九月七号的生日。”
沈栖山优雅地咀嚼着牛肉，一颗芦笋在刀下被切断，他“嗯”下一声。
对他而言，这已经是已知信息了。
“还有呢。”他问。
“还有就是，我的名字，就是姜寻茉。”
男人看向她。
他想有过一种可能。
世界上会长相极为相似的两个人，她们会有不同的成长经历，不同的性格，不同的名字。
而眼前的女人，将名为姜寻茉的人取而代之。
他不知道真正的姜寻茉在哪里。
但如果真是这样，或是有更糟的可能，他愿意替她掩饰一切，为她排除万难，既然她想，那就让她安稳当一辈子姜寻茉。
可她现在却说，她们连名字都一样。
女孩儿深呼吸，做了心理准备，她认真问道：“你相信系统这个东西吗？”
“……”
男人沉默。
她叹气，果然不行。
“我开玩笑的，我就是最近看了本小说，想吓吓你。”
沈栖山放下餐具，喝了一口热水后，他擦着嘴角，结束了今天的晚餐。
他说：“明天开始，我会安排保镖。”
“嗯？”
“盯着宋衍序。”
姜寻茉面露难色，“可是……年后，他就要回易城了。”
“没影响，那就跟去易城，继续盯着。”
“可是车祸是一个损伤很重的事故，你怎么让保镖保下一个车里的人呢？”
沈栖山抬眸，终于套到答案了。
“所以是车祸？”
“……”
原书里，大家都认为宋衍序的死亡是沈栖山造成的。
但现在，沈栖山完全没有伤害宋衍序的理由，他不是这场车祸的始作俑者，可系统却告诉她，这场车祸依旧会到来。
这是不是侧面说明，原书里的车祸和沈栖山也毫无关系。
“是的，会和交通事故有关系。”
“这很简单，给他配司机。”
姜寻茉却摇头，“突然给一个人配保镖配司机，他怕是很难接受，也不能理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吧。”
“再者，既然是车祸，司机也是一条人命，如果有人故意要伤害宋衍序，那到时候司机也会受到牵连陷入险境。”
沈栖山听闻，嗤笑了一声：“所以呢，你打算再救一次？”
“你的命不是命了？你打算怎么救？”
“……”姜寻茉回答：“我有办法。”
“不行。”男人立刻否定了她的答案，“我不会让你再做危险的事情。”
他知道沈觉严失去母亲后的样子，他只怕不会比他好到哪里去。
“我真的有办法，你相信我。”她握住沈栖山落在桌上的手。
指尖从他的指缝中穿过，十指相扣间，她感觉到锆石戒指的冰凉。
坚硬的触感在她的指侧摩擦，而她丝毫不介意。
“我说过，如果我骗你，可以把我关起来。”
沈栖山凝眉：“你很希望我把你关起来？”
不然为什么姜寻茉的眼中会透露些许的期待。
这份期待就像一只来自深渊的手，一次次的妄图勾出他心底压抑的欲望。
是的。
他想把她关起来。
关到谁也看不见的地方。
让她无法为了任何人做出牺牲。
让他的存在填满她的生命。
他要拥有她的每一寸肌肤，每一片血肉，每一次呼吸。
原来这就是沈觉严对母亲的渴求吗。
沈栖山的眼眸愈发漆黑，神情也更加阴郁了。
“你以为，被我关在一个屋子里一辈子，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吗？”
她没见过母亲痛苦挣扎的样子。
也没有见过她为了自由死在山间的模样。
“所以我不会骗你啊。”姜寻茉握紧了他的手：“我是真的可以保证自已的安全的。”
沈栖山冷眼看她，“凭什么保证。”
“凭我有特殊道具！”
“……什么道具？”
——情趣用品！
——系统哥，我要使用情趣用品，麻烦让他心情变好吧！
听见姜寻茉内心的呼唤，系统做出了回应。
【您已使用道具。】
【五秒钟后，道具开始生效。】
【五、四、三、二、一。】
“咚”的一声。
沈栖山趴在了桌上
“……”
姜寻茉僵住了。
【请宿主放心，他不是死了，是睡着了。】
“我当然知道不是死了！”
“能让沈栖山心情变好的道具，居然是催眠吗？”
姜寻茉不可置信。
【是的，道具变成了一场好梦送给了他。】
【五个小时内他都不会醒来。】
【再醒来时，他会有好心情的。】
【请相信道具的力量。】
姜寻茉长叹一声，松开了沈栖山的手，给他把手臂塞到了脸颊下，这个姿势会舒服一些。
目光估量了一下沈栖山的体格，清晰地意识到把他搬进卧室是不可能的，搬上沙发都够呛。
姜寻茉只好回到房间里，给趴在桌上沉睡的男人盖了一张厚毛毯。
怕他着凉，便把暖气的温度又调高了一些。
屋中温暖，她想陪他五个小时。
有些困了，洗漱之后，姜寻茉穿着睡衣裹着被子窝在了沙发上。
她选了一部老电影看了起来。
虽然系统说沈栖山在五个小时里都不会醒，但她还是把房屋的灯光和电影的音量调小了。
开场音乐优扬缓慢，绵长轻柔，画面和灯光让昏暗的房间成为夜空里的一抹萤火之光。
忽明忽暗间，长梦在即。
穿着戏服的演员，在荧幕中辗转婀娜地吟唱：
【多情人呐，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夜过也，东窗未白凝残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