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这次的意外，两人没能如计划般在外面吃上晚饭。
沈栖山把她送回了家。
姜寻茉踮着脚站在门口按指纹，奈何一到冬天她就手脚冰凉，即便是在很温暖的地方也是如此。
于是指纹很不客气地扫不出来了。
无奈，她只好按了密码。
——0907。
沈栖山扶着她，看着她毫无防备地按下了这四个数字，他微微蹙眉，“在别人面前你也这么大方地输密码？”
门应声而开，姜寻茉扶着他蹦进了家门。
她说：“你不是别人。”
“所以，九月七日是你的生日？”沈栖山问道。
她抓着沈栖山的手，单脚立着换了双棉鞋，嘴里下意识回应道：“是啊。”
说完，她从鞋柜里又拿出一双大码的灰色毛绒拖鞋出来，这是她上次问了他鞋码后在网上买的。
她穿的是小白猫。
他是一只大灰狼。
“嗯。”沈栖山应道。
他知道了。
姜寻茉愣了愣，意识到原主的生日跟自已并不是同一天，她应该用原主身份证上的日子当做生日才对。
“农历生日。”
“嗯。”沈栖山：“你农历和阳历隔得挺久的。”
“嗯啊。”姜寻茉蹦到厨房倒水，“……是啊。”
大半年而已。
眼看沈栖山不打算再问，她弯下腰去冰箱冷柜里拿了两块牛肉出来。
身后的人靠近，反手把她抱了起来。
姜寻茉很轻，他可以轻松把他抱到沙发上，“坐着吧，我去弄。”
女孩儿眨眨眼，眼底泛出亮光，“你会煎牛排呀。”
刚刚把话问出口，视线就和沈栖山地对上了。
很快她就回想起来，这人是个海归留子……
“还在两分钟以内，我要撤回。”
“撤回吧。”他走进厨房，洗手，拿起剪刀拆开牛肉的包装袋，“煎锅在哪里？”
姜寻茉指了指橱柜的方向，“下面。”
家里暖气比较足，空间小热的也很快，沈栖山脱下大衣，挽起衬衫的袖子，拿出厨房用纸在牛肉的表面吸收水分。
暖光下的男人高大英俊，在厨房里慢条斯理的煎牛排的模样，竟然透出一种禁欲的人夫感。
“油在架子上，你要用黄油吗？冰箱里刚好有一小块。”她继续贴心地给他指出调料的位置。
沈栖山微微抬眸，问她：“你平常放油吗？”
姜寻茉摇头：“不放。”
“那就不放油了。”说着，沈栖山切下一块肉上自带的牛肉，放在锅里煎出油脂来。
女孩儿歪在沙发扶手上，她双手撑着下巴，抬眼刚好对上沈栖山的背影，“一会儿要不要喝点什么？”
沈栖山：“有什么？”
半晌，姜寻茉憋了一句：“可乐雪碧柠檬茶。”
他抿着唇角，转过身来看着她，良久，喉间溢出一声笑来。
沈栖山展眉勾唇道：“有这么多选择？”
姜寻茉忍笑，诚实地回答：“没有，只有热水，还得你烧一下。”
男人低头，敛了眼尾的笑意，顺手拿起身边的烧水壶去接水。
沈栖山发现了，姜寻茉是真的很喜欢学他说话，也会脑补一些不是他会说，但认定是他能说出来的话。
比如对面打不开的瓶盖，她会说：“该死的瓶盖，你引起了我对你的注意！”
比如看到他放在桌上的打火机时，她会对他说：“男人，你在玩火！”
比如在他要吻她的时候，她会躲开一秒，然后说道：“你求我，我就给你！”
不知道看什么文学受到的影响，她总说自已是在学他。
可他明明不是那样。
的吧。
按下烧水开关，沈栖山把煎牛排的火调小。
“有没有跌打药？”他问。
姜寻茉想了想，“我得找找。”
“在哪儿，我去拿。”
“我房间里。”
沈栖山：“……”
他叹气：“好吧你去拿。”
呦呦呦？
姜寻茉噘嘴。
又不是没有进过她的卧室。
谁上回把她按在卧室墙上亲个没完了。
男人擦干净手上的水珠，把她扶到了卧室门口。
姜寻茉蹦着蹦着，活动的那只脚一不留神被地毯绊住了，她惊呼一声倒了下去。
沈栖山只觉眉心一跳，他没犹豫，两步进去给她捞住。
男人在她耳边叹了一口气，“还是我去拿吧。”
姜寻茉低着头，一屁股坐在了床上，她指了指靠窗的柜子，说道：“应该在那个下面，有个医药箱。”
他顺着方向找去，拉开柜门果然看到了白色的小箱子。
男人走来，从箱子里翻找出了碘酒和跌打喷剂。
沈栖山蹲下身躯，单膝跪在地上，他小心地摊开姜寻茉的手掌，动作轻柔地给她上药。
“别管宋衍序了。”他再一次提到。
姜寻茉移开目光，“嗯”了一声。
他知道这声回应有多敷衍，她根本不会听他的。
转上碘酒的盖子，他轻轻托住姜寻茉的脚踝。
“我安排人去看着他，你不要做多余的事情了。”
姜寻茉脸上闪过一丝困惑，她看着沈栖山低垂的眉眼，望着他在她脚踝上按摩的动作，心中有了思量。
他一直在猜测她的意图，也在试探她的身份。
他所做的一切，无一不在涉足姜寻茉不为人知的一面，可每一次都不戳破最后一层薄纱。
比如他不会追究原主曾经喜欢过谁，也不会追问为什么九月七日的来历。
即便是忍无可忍，在车上问出四个问题却得不到她的回答后，他也就将此事作罢了。
现在也是，他想帮她。
他发现了姜寻茉一次次地为了宋衍序的安全而不顾自已的安危。
而在这之前，他们明明毫无交集。
沈栖山已经猜到了。
其实在刚认识姜寻茉的时候，他就发现了这点。
有东西在左右她的行为，即便不能真的操控她，但也在某种程度让她不得不完成一些事情。
比如：让某个人，远离某个人。
好比苏凉笙和他。
而现在，她要做的是——保护某个人。
而这个人，就是宋衍序。
男人抬头看他，眼神虔诚而专注。
“小茉，我可以来做这件事。”
“我可以帮你。”
“不用开口向我提，你只需要同意就好了。”
“让我帮你，好吗？”
